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崧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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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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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祖国》连载

第八十九章 兰封大血战(55)

冯冠雄话中带着一股军人不可侵犯的威严,他居高临下地站在那里,眼中顿时带着一股土匪的杀气,他向人群扫了一眼,那些本来就没有多少底气的官员碰到他的目光就像小草突然遇到了苦霜,脊骨发凉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实话告诉你们,由于用兵心切来得太匆忙,我什么手续都没有,如果你们非要一张什么狗屁手续的话,先无条件的接受改编,然后我带着你们可以到军部补办,但是眼下紧急军务在身,如果你们再以不信任为由,故意拒绝或拖延时间耽误军机,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他身边的骑兵战士呼啦一下张开了家伙,那个钢丝胡子炸出一脸匪气,向后面一摆头,保安团的那些人端起家伙呼啦一下把冯冠雄的骑兵排围了起来,钢丝胡子用大张着机头的枪对准冯冠雄嚣张道:

“谁敢动我就打死他!”

土匪就是土匪,面对一杆黑洞洞的枪口,冯冠雄仰面哈哈大笑起来,那蔑视一切的笑声让那些端枪的保安队员浑身冒凉气,他把枪口轻轻往下一压,那些端枪的人反倒像一个个稻草人一样僵在那里,冯冠雄转过脸来对着钢丝胡子轻声而又严厉说道:

“你想怠误军机吗?————嗯?”

钢丝胡子一震,当时那种环境下,怠误军机是一种什么名词?但凡摸过枪的都知道,那就是杀头之罪,谁能承受得了,钢丝胡子看到冯冠雄一身泰然的样子,就慢慢放下枪又看了看早已无神的齐登云,没有在他惊慌的脸上寻找到任何支持,冯冠雄用威杀的眼神藐了他一眼,拨开人群卡着腰向队伍中间走去,他挥起手来大声喊道:

“弟兄们我353旅的弟兄们!我是A军353旅旅长冯冠雄,奉战区长官命令前来接收部队,我是来迎接你们的,从这一刻起,你们商丘保安团就我A 军125师3 5 3旅813团了!

眼下大家都知道中国正在大血战,中华民族决不会在凶恶的日寇面前屈膝投降,我们决不会做亡国奴,你们都是中华民族的好儿男,好儿男应当拼杀在抗日的战场上,现在这个机会来了,你们被幸运的改编成了A军125师353旅813团,实话告 诉你们,十天以前,353旅也是河南省保安2旅,我们也是被刚刚改编成了42军353旅,所有的河南保安部队都进行了改编,现在鬼子已经打到我们的家门口,你们也要进 行改编,随我一起杀向抗日的战场,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突然,你们抱有怀疑 和抵触的心情我是理解的,对于突然的改编你们有一些怀疑和不解是正常的,你们想一想, 国家到了这种危难的时候,又有什么情况不可能发生呢,我们被突然改编,你们也是一样,我们这个军几乎都是河南人,完完全全成了一个河南军,作为中华民族的男子汉,我希望你们全数跟着我奋勇杀向抗日战场!”

积压在中国人内心深处的抗日渴望瞬间引起了共鸣,骑兵排长李占国挥手高喊:

“打到日本帝国主义!”

“坚决不做亡国奴!”

“中华民族抗日胜利万岁!”

一呼百应,这种全民族的共同语言瞬间在每个炎黄子孙的心中掀起了汹涌的波涛,所有人带着一种民族的耻辱感带着一颗爱国之心都喊起了激荡人心的口号。

齐登云从前面走过来,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些服装整齐枪支化一的部队,从言谈和装扮以及口气中看着冯冠雄这帮人不像是那些游杂部队,转脸看到路边的桃树林依然果子满树,由此他想到这事一定不假,也许前方真的急需要兵,又听听一阵 阵从兰封传来的咕咚咕咚的大炮声,所以再也没有敢多想,毕竟大家都有一颗爱国之心,他就来到冯冠雄面前握住他的手说:

“冯冠雄旅长,老夫我眼拙,想多了,错怪了,抗日杀敌人人有责,更何况我是一方政府官员呢?好吧!部队你带走,责任我来担,就是你假冒来借兵,只要是真正为了抗日打鬼子,我也认了,有关手续以后再说,打仗要紧!”

冯冠雄紧紧握住他的手说:

“谢谢齐专员的理解和支持,虞城保安团何时能到?”

“冯旅长虞城保安团就在我们后面,大概有两千三百多人,与我们拉开十多里的路程,他们现在已经过了宁陵。”

“哦!那好,兰封战场军务紧急,深深谢谢齐专员对抗日的大力支持!”

“唉!冯旅长你这是哪里的话,守土抗战人人有责嘛!现在就派人飞马通报我的命令,让他们加速来这里汇合,然后你就带着部队走!”

“好!不过齐专员,我得给你留下一个连保证路途的安全!”

齐登云被冯冠雄这些抗日军人的坦诚和直爽所感染,激动地说:

“冯旅长算了,我郑州也不去了,我觉得还是跟着你们安全些,等你们打完这一仗,我再启程去郑州也不迟。”

“哈哈……齐专员,谢谢你的一颗爱国之心和对我们的信任,我们那里毕竟是厮杀的战场,进退不定,你们都是些非战斗人员,遇到紧急情况,万一撤退不及就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还是建议你们按照原来的计划尽快去郑州,我拨给你一个连,足能保护你们一路安全,就是碰上土匪,一看你们的架势也会吓得落荒而逃。”

“冯旅长说得对,你既然不给老夫我亲自上阵杀敌的机会,呵呵……算了,我们这些无用之人跟着你们也是累赘!”

齐专员指着路边那一树树压满枝头的五月仙桃敬佩的竖起大拇指喃喃地说:

“冯旅长我们没有看错吧!你的队伍在桃园边,看着这么多让人流口水的压满枝头的蟠桃,为什么这么热的天连片桃叶都没掉啊?在我的印象中,国军的队伍不是这样,我所接待和遇到的国军队伍都是走到哪里吃到哪里,像这样的桃园早就被抢光了!”

齐登云看着冯冠雄一脸不敢相信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呢?去年也是国军队伍,嗯!七月份,就是卢沟桥打响的那个月,队伍从商丘北上,在商丘北刘口遇到一个瓜园,那个时候也正是西成熟的时候,你们国军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队,也许大上午天热走得口干舌燥,二话不说一挥手就放开了羊,乱抢乱吃,一会儿几亩西瓜就成了一地西瓜皮,被踩得稀烂的瓜秧上甚至于连个小瓜钮都没剩下,可怜的赵老汉辛苦了几个月从小瓜苗一天天地摸大,实指望能够换来家人一年的口粮,哪想到突然都被那群路过的国军吃得精光,他哭着上前去想让一个戴眼镜的军官可怜可怜给点钱,那个军官笑了笑,用手摸了摸口袋,然后招呼他前来,老汉立即息声止泪,心想今天遇上了大好人,就探着老脸来伸手讨要,哪想到,那只摸着口袋的大手抡起就是一个耳光,打得老人一个趔趄满眼金花,接着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拳脚,把老人打得连滚带爬哀声求饶,凑巧我带着人到乡下催缴军粮路过这里,赶忙上前去,给那个打人的军官赔笑脸:

‘哈哈……长官……老头没有见过世面,不懂世事,你就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那个长着一副驴脸的军官放手对我喝道:

‘你是干什么的?敢管老子的闲事是不是骨头痒了?嗯?’

我笑呵呵的地说:

‘哪里呀?我是商丘专员齐登云,催缴军粮路过这里,敝人对你们招待不周,请多包涵!’

他一听我不是普通老百姓就放下脸笑着说:

‘嗯!这老东西不识眉眼高低,眼下我们去长城打鬼子路过这里又渴又饿,吃了一点西瓜,他竟然伸手跟我要钱,你说说这叫什么事?他挨揍亏吗?我们的命都不要了,他还蒙着眼跟我们要钱,打铁也不看火候!’

我连忙陪笑说:

‘你真要怪罪就怪罪我吧,是我对你们招待不周!’

他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脸一挥手整整队伍就走了。

我赶忙把赵老汉扶起来,他浑身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一脸泥血向我哭诉了一番,从腰里掏出了几个银元给了他,他感动得给我跪地直磕头,我说:

‘你别管够不够,这就是你一季的西瓜钱’

我辞别老汉心里一阵难受,在中国老百姓最冤,谁想欺负谁欺负,像任人宰割的奴隶一样俯首听命,但凡有点权力的,对老百姓都像恶狗一样,因为那些官老爷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权。

唉!这个社会民命不值钱哪,现在小鬼子又过来祸害我们的国家,全乱套了,没办法,硬着头皮也得干,是到了我们中国人拼命的时候啦,什么是你的我的,一旦我们干不过这些野兽强盗,脚下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也不是我们的了,到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成了没有一点尊严的亡国奴,所以你突然改编我们的保安团,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不是什么正牌呢,这里土匪很多,什么花样都能弄出来,去年有几个人装扮省府的一个大员前来视察,让我带上所有的政府官员出城迎接,我心中纳闷,每次省府里来人都是提前打招呼的,怎么这次就来个突然袭击?我就问他是省府那个部门的,那个部门有哪些科室,因为我对省府里各部门都很熟悉,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挺镇定,可是我越问得详细,他就张嘴结舌答不上来了,一脸汗水从脸上流下来,我一个眼色就把他们抓了起来,一审问还真是一窝土匪,匪首吴大麻 子,这帮家伙一直活动在豫鲁苏皖这一带,原来他们计划取得我们的信任之后,让外面的人进来,全部把我们扣做人质,然后慢慢坐下来把商丘洗劫一空,真是贼心大如天哪!”

他说这些对于以前的冯冠雄来说都是轻车熟路,这个老土匪看着齐登云哈哈一笑:

“真的吗?”

“嗬!那还有假!所以刚开始的时候,看到你们就有点不相信,又一看你们穿戴整齐,武器整齐划一,感觉是正规军也就是放心啦,我有一点不理解,我们国军的纪律天下人都知道的,你们今天遇到这片令人垂涎的蟠桃园怎么能分毫不动呢?这点我怎么也不敢信……”

“哈哈……齐专员,你以偏概全了,并不是所有的国军都是那个样子,我们就是前几天在菏泽和小鬼子一口气干了七天七夜的A军,我们的军长叫周迅雷,也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雷神爷,你听说过他手下的兵乱吃乱抢过吗?哪个敢乱吃乱抢他就是预备一百个脑袋也活不到今天,在郑州被改编的时候,首先就向我们宣布了A 军的十杀军令,其中有一条就是乱吃乱抢老百姓的杀头,我们都知道他的威名,萧杀的军令宣布下去,为了项上的脑袋长得安稳一些,都安分守己多了,哪个还敢放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当儿戏!”

“呵呵……以前我在南方做事,调到河南老家来的时间不长,关于他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点,是一个坐牢和杀头都不好含糊的人,雷神爷的部队就是和别的部队不一样,听说他原来是冯玉祥将军的警卫部队,因为治军森严深受冯老将军爱民的思想影响,纪律很好,在这一带的老百姓中留下了很好的口碑,是一支令人肃然起敬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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