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小的生命的生态家园,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个这样美丽的土地被自私霸道的人们冠以荒草的词语加以铲除,按照人类自己的霸求,种上本身需要的傀儡植物,然后在长年累月的对它们进行奴役和掠夺,这种动物与植物之间的无声无息的战争,自从有生命一来就没有停息过,聪明的人类为了对付这些与他们本不相干的绿色生命可谓绞尽脑汁,诸如铲除 火烧等等……
这不 就有了白乐天的“野火烧不尽 春风吹又生”的感叹。
生命之所在,战争也就无所不在。
“我的小鸟 再看这里,你看我将以怎样野蛮残酷的方式把这些不符合我们意志的生命铲除和杀戮,今天傍晚 我们的自私恐怕要让多少栖息在这里的虫儿失去家园,或死于非命 或落荒而逃。”
“没办法 我们是人类,是生命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是生命秩序的颠覆者,是这个世界的主宰,在生命进化的过程中,谁让它们不思进取偷懒蹉跎,当今世界每个生命所处的位置处境完全由它们自己的脚步造成的,如果我们人类拖沓不前,就会有其它生命主宰我们的生杀和存在,我们也会为自己的懒惰付出这种被主宰的代价,现在我们是它们的上天,谁违反我们的意志都要得到同样的结果,呵呵……虽然我们自诩为生命的老大,其实 我们时时刻刻不也在与这些和我们不屈不挠抗争的野草作斗争,开垦和荒芜这两个词语不正是为我们和草芥之间的拉锯战争而设定的吗?看看我们人类的万亩田园,哪一分哪一寸不是和这些无语的生命长期艰苦斗争的结果,如果它们要恨我们,我觉得它们首先要恨它们自己,然后再恨那听之任之的上天。”
“呵呵……我的小柏拉图 我的亚里士多德 我的尼采 我的康德,我不相信这是从一个十六岁少女口中说出的话!”
“稀罕什么呀?你不看我的床头上都是这些人的著作吗 ?我早已被他们同化了,我的身上有他们的魂魄……还有那个英国大胡子达尔文的……”
“哈哈……你给自己穿高跟鞋的水平还不低哟!”
“哎!别动 文楷……现在让我划分一下势力范围,靠东面的三分之一归我支配,我将按自己的喜好种上心怡的植物,比如 玫瑰花 蓝莓 还有桃红和薄荷。”
“呵呵……自己的独立王国……那是你的天鹅湖,你想怎么舞就怎么舞,我 的思维和势力范围绝不越界半步,我这里做个篱笆种一些青菜 瓜果,过几天这里集市的时候我再买几只小雏鸡放在里面,动物植物这不是生命与生命的最佳组合吗?”
“我的君子,但愿你能信守楚河汉界。”
张汉召笑呵呵的望着云真说道:
“哎呀!云真 你说说世界上生命力最强的是什么?”
“不会是人类吧?”
“绝对不是!人类的生命那么脆弱,经受一点打击就会一命呜呼。”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呀?”
“野草!”
“野草……是吗?”
“今天把它们铲除,过几天如果我们稍微懈怠它们就会卷土而来,重新占领原本就属于它们的旧世界,你看看我们农民的汗水和劳动,甚至于他们大半生都是在和野草争夺生存空间,锄头一慢,娇生惯养 弱不禁风的庄稼就会被疯长的野草所淹没,说到底 犁耧锄耙的耕耘就是和野草的拉锯较量,每个耕耘者都是失败者,因为就是他们躺下永恒休息的坟墓还是被野草所覆盖,站在人类身上的,到最后就是这些名不见经传被藐视 被忽略 被铲除的野草!”
“哦……是的……确实是这样……我们可从来没有重视过他它们……”
太阳渐渐失去了固有的热情,在西方的天际徘徊一阵子之后就没入西天那辽阔无际的天海,薄暮的傍晚不知不觉的来到了。
张汉召擦了一把汗,把两把铁锹都抗在自己肩上,一只手牵着云真,回过头来望着这个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女子深情地说:
“我的小白鸟 你累了吧?怎么不见你那动人的歌喉呀?”
“还歌喉呢……我都快散架了!”
“呵呵……我的大小姐不至于吧?”
“哎!文楷我在想 今晚那些草丛中的螟蛉还会在如水的月光下绵软悠长的弹奏它们的竖琴吗?”
“多愁善感这可不是你杨云真啊!呵呵……我的小傻瓜,我不为古人担忧,你也别为那些蛰儿担心,生死有命嘛….. 随它们去吧!”
当生命与生命之间完全用那种令人激动 令人神往 令人颤抖的爱字为主题解释的时候,就是那突然脱离自身固有轨道的两个星球,在巨大的引力作用下以无可比拟的速度作万劫不复的碰撞,这种碰撞原有的根植于生命深处的那种孤独在熊熊的万度烈焰下就会土崩瓦解,一旦新的共同岩心建立起来,这时的生命才能算得上完全进入了爱情时代,它的表述与原先的自我不管是内容和形式都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这种恬淡的平静的教学生活,让两个步入爱河的年轻生命忘记了昨日的险恶和磨难,忘掉了那把悬在头颅上随时都有可能打破这一切的险恶之剑,这就是不加带任何世俗因素的生命之爱,它的拥有和到来,能让你荣辱皆忘,甚至于完全忘记所处的险恶世界里的一切,在我们的大千世界里,有许许多多生命就是因为陷入这种强烈忘我的爱河而丧失警惕,葬身在窥视者体腹之内的。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了,像流水一样没有一点失落和痕迹,他们的生活在这种宁静乡村新的轨道里旋转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平静。
外面的老天爷以让人吃惊的耐性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大地上的房屋树木花草 都被这种无法拒绝的细腻濡染着 浸润着,就连教室外面弯腰的老柳树上喜鹊的叫声也不例外。
满身粉笔末子的张汉召正在口干舌燥的上着一节普通的化学课,三尺的讲台下面是一双双聚精会神的眼睛,这些如饥似渴的莘莘学子们正疯狂的吮吸着甘甜的能够使他们茁壮成长的知识。
“下面我们列举一下复分解反应的例子!
AgNO3+NaCl=AgCl +NaNO3
我们都看到了,在反应试管的下面有乳白色的沉淀析出,它就是不溶于水的氯化银,同时生成的还有溶于水的硝酸钠,从上面我们举的几个例子可以看得出,复分解反应必须具备的条件,现在大家想一想,是那些条件?知道的请举手:
王洪深你说!”
“老师 复分解反应的条件就是有沉淀生成 有气体放出!”
“回答的很好 请坐下!”
“谁还有什么要补充的?钱树林 你呢?”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终于结束了,师生们在当当的下课铃声后陆陆续续走出教室,孩子们根本没有把外面下着的小雨当做回事,他们夹着书本三三两两的结伴说笑着嬉闹着回家了。
张汉召回到办公室,把课本放到桌子上,就顺着天天走过的小路回到住室,推开房间的门还没来得及坐下,云真就压着脚跟进来了,这个青春涌动的少女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
“傻瓜 人家想你了!”
“我知道宝贝 乖 我还没有拍打一下满身的粉笔末子呢,快放开!”
“不!就不!傻子 你没看我也是一身的粉笔末子吗?嗯……来一下……我就告诉你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张汉召不禁的皱起眉头,想着这段时间被命运整的够惨了,哪里还有什么好消息呢?他带着怀疑的口吻:
“什么好消息呀……我的小白鸟……是不是你又故意制造短暂的幸福指数呢?”
杨云真撒娇着闭上眼睛。
“榆木疙瘩我一定要感到你的真诚,不然就罚你大尺度的抱着我吻上一百次!”
张汉召眯起眼睛看着她,反手把她抱在怀里。
“呵呵……你这贪吃的小白鸭……胃口不小啊……”
“嗯……嗯……不不……想偷懒吗……懒家伙……中国的奥克兰小猪……”
“好好……谁让我爱上你呢……这种残酷的惩罚……那就让我罪有应得吧!”
话音还没有落,他就一下子把云真抱起……大叫着在屋里旋转起来……
“啊……你这头河南大熊……你要干什么……啊……傻瓜 快把我放下,我晕了……”
“求饶没用了……晚了……我从来就不会对美女妥协……呵呵……”
“你这个非洲斑马……别那么大的声音……外面有人……会被别人笑话的!”
“是吗……你这个聪明的小鸟……你的那些雕虫小计我领教过了……呵呵……那些教书匠早都被辘辘的饥肠闹得扔下书回家用膳去了,这个院子里除了那个聋瞎参半的老门卫以外 ……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了……你就绝望吧!”
“好了好了……我放弃要求……就低不就高……先把我放下再说……”
他把云真放下,故意推到一边,天旋地转的她惊叫着踉跄着又一次扑到他的怀抱里……
“傻瓜……你晕死我了……”
“害怕了吧……那就说吧……别卖关子了……什么好消息呀……是不是又在骗我呀?”
云真躺在他的怀里一声不吭,他轻轻的在她的清秀的眉上吻了一下,云真闭上的眼睛还没有睁开的迹象。
“呵呵……你这贪吃的小白鸭……难道你要让我将接吻进行到底吗?如果是这样,那就来吧 ……可不要后悔哟!”
说着张汉召那暴雨般的狂吻就落在云真那张本来就秀气单薄的小脸上,尺度和密度终于让她挣扎着尖叫了起来:
“啊……救命哪……救命……”
“哈哈……这次你就是喊塌天……也没用了……上天那老头在打瞌睡,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打坐,上界诸神请假了……”
“啊……粗鲁的野蛮人……我不要了……不要了……我不要了还不行吗……我的脸嘴唇 鼻子 眉毛都被你吻疼了……你饶了我吧……这辈子我再也不要了……不要了……你再不停止……我可真的要落发为尼了!”
“呵呵……这个时候求饶晚了……”
“你这条粗心的河南小狗,给你看看这是什么!”
一把挣脱的云真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的信封。
“我的好哥哥,这是给你的最高奖赏!”
“什么呀……还这么神秘!”
说着张汉召一把从云真手里夺过来,正要打开,云真又反手把它抢了回去,拧起脖子瞪着一双充满着期待的眼睛认真地说:
“你保证 这辈子都要忠于我!”
“我保证我这辈子做牛马也是你的牛马我做老虎也是你的老虎,我做上天也是你的上天!啊……不不……我是你的上天……”
“哈哈……好的 ……我相信你……不许乱说……看信吧!”
张汉召接过信封,轻轻打开,缓缓把信瓤夹出来,讯手展开,一张龙飞凤舞的狂草展现在他们的面前,字体洒脱豪迈,笔画苍劲有力,一看就是一个男人的字迹:
“云真吾儿:你好
为父在去莫斯科的路上,在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在火车隆隆的奔跑声中,给你写了这封信。
关于你的情况,你妈都在近期的书信中详尽的告诉了我,这段时间我在大召先生身边工作,也听说了许多关于‘京城四英雄’的事情,我深对张汉召等四英雄的壮举由衷钦佩,你妈说的事情,我还真的有点不敢相信,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竟让吾儿与之相遇相牵,为父尊重你的选择,并深深的祝你们进步幸福。
只是眼下环境险恶人心难测,务要谨慎言行,以防不测。
为父这次受组织委托去苏俄学习,没有定下回国的日期,也许三五年也许七八载,长久的别离,我于心舍不下你们,可是儿女情长又怎能阻挡得了国家民族的嘱托呢,为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我们作为这个时代的一份子责无旁贷!
我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望你们理解,你们也应随时准备着!
心长路远,就此住笔
深爱你们的父亲杨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