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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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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为政》连载

第八十六章 石子明独立一功

“主簿,你是如何知道那青年清楚县衙的磨勘情况?”待两位青年走后,石越不甘心地问道。

晏正微微一笑,道:“我从男青年的衣着上已看出他既不是普通的百姓,也不是什么大官,只是一般的小吏;又见他要买如此昂贵的灵芝,就知他一定是为求官办事。因此,晏某就故意制造与那对小青年纠缠,让石子趁机盗了男青年的交子,再把引到偏僻处,让他俩说了实情。”

石越更是问道:“你为何要花如此大的心思,套出这些情况?”

晏正看了石越一眼,说道:“石学究也是位精敏之人,这事你怎么就没想到?要想查验虞椒县官员在磨勘中是如何做的手脚,不找个突破口如何能行?”

石越见晏正又抢先一步,内心更加焦急。

这日进了虞椒县城。

虞椒县城不大,分五门,东曰朝阳,南曰迎薰,西南曰聚奎,西曰威震,北曰拱极。城内仅有极不规则的四条街道,这四条街道是:朝阳门至西威震门长不足一里的石板街为迎春街;朝阳门向北沿城墙五十步折向西直达威震门的石板街叫状元街;由南面迎薰门向北过迎春街再向北与状元街相接,叫四牌楼街;由西南的聚奎门至北面的拱极门为降福街。

晏正三人进了东面的朝阳门,打听到客栈在十字街,行不到半柱香工夫,见十字街西南面一家门前挂着“云水客栈”四字。三人下了车,带上行囊,到账房处登了记,刚住下,晏正肚内一阵“咕噜噜”叫响,这才想起已近傍晚,遂问账房:“这里管茶饭否?”

账房道:“管。”便叫来酒保,带着去了后院膳厅。

晏正选了个僻静处。

刚坐下,小二过来点菜,

晏正想起一事,就叫着石越的假名:“九子想吃点什么?”

石越两眼皮一挑,张口说道:“有羊肉最好。”接着又改口,“九子什么都爱吃,老板点什么九子就吃什么。”

晏正心中有数,一下就点了羊舌签、片羊头和一盘羊舌托胎羹,外加几个下酒小菜。

石越有了警觉,问道:“老板为何要点这么多羊类菜?”

晏正笑道:“这些天在乡下辛苦,今日进了县城,我们也该好好吃喝一顿。《政本草》中说道,‘人参益气,羊肉养形’,我们在外之人,也该多注意些形象,何能不多吃些养颜的羊肉呢?”又凑近石越耳边小声说道,“王参政说过,‘美者,大羊也。’你看,王参政都这么爱吃羊肉,我们能不多吃点羊肉,多喝点羊肉羹?”

石越方才释然:“哦,原来如此。”

不一会,店小二将羊舌签、片羊头、羊舌托胎羹端上,石越、石子自是吃得狼吞虎咽,津津有味。

晏正却无心多吃。

石越问:“老板怎么不下箸?”

晏正见小二已离开,蹙眉说道:“晏某正为一事担忧。”

“大人有何担忧?不妨说来听听。”石越边低头喝羊羹,边问道。

“那小吏虽然说了此县的县令靠贿赂获得了磨勘的好等级,但此县令是如何贿赂的,我们该从何处查起?此事倒是十分棘手。”

石越夹了块羊舌签放嘴里嚼着,说道:“此有何难?将那翁县令抓来提审,岂不清楚了?”

晏正捻着颌下几根胡须,道:“我们此次只是暗访,在无大量铁的证据面前,如何能将县令抓得?再说,我们此次也不是单查虞椒一个县,要是过早将虞椒县令抓了,岂不是打草惊蛇,接下来的县该如何查验?”

听这一说,石越又觉自己犯了一个低档错误,内心更是懊躁,想:“这一错再错,毫无半点上佳表现,回去如何让皇上与王参政看重自己?”

为亡羊补牢,凸现自己的能力与才智,石越经过反复思量,终于想起那小吏安可提到该县县令以珠宝贿赂磨勘官员一事,于是大脑快速转动一番,有了主张,急忙对晏正说道:“老板莫急,九子已想出一计,只要今晚……”话到口边又停住,改口道,“主簿与石护卫今晚安心睡觉,等到天明,主簿自有办法拿到所要的证据!”

晏正虽是半信半疑,但终因别无办法,只得说道:“若果能如此,晏某回去定要禀告王参政,为学究邀功。”

石越自是高兴,抱拳说道:“好,一言为定。”

用过晚膳,石越劝晏正、石子回房休息,自己一人出了驿馆,四处一番游走,直到后半夜方回。

焦急等待的晏正、石子见他回来,急忙问道:“学究这是去哪里了?”

石越洋洋自得地回道:“主簿暂且莫问,等到天明我们去拿贿赂的证据好了。”说罢,脚也不洗,上床蒙头大睡。

第二天一早,一条“翁县令近日要离开虞椒县”的消息在全城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小城的大街小巷。

这可急坏了那些开珠宝店的老板们。

试想,如此一个偏僻贫困人口不足二千的小县城,遇个平时只会拉帮结派吃喝玩乐而怕办实事的县令,想要在磨勘中获得好的等级,除了贿赂上级,能有别的办法?

虞椒县令翁博岛,别看人长得白白胖胖,成天嘻嘻哈哈,但在百姓面前,那可是威风八面说一不二的人物,凡到给上级送礼行贿的节骨眼上,他那只紧握权柄的大手一挥,手下人就如听惯使换的巴儿狗,颠颠颠地跑到金店银店珠宝店香药行,拿了该要的东西,分文不给,只丢一句“年底一并结账噢”,画个字便走人了事。

往日,每到年底,金店银店珠宝店老板的鞋底磨烂,县衙门的门槛踏烊,翁县令都能找出一切“理由”一推再推,不给货款。现在听说翁县令要调走了,想着欠店里那么多货款,店老板能不着急?能不趁翁老爷没走之前,去找他签字画押,把赊欠的珠宝等货款一一讨要回来?

虞椒县衙,一溜三进两层楼房,一进是衙堂,二进为县丞、主簿值房,三进才是县令的衙庭。

这天到衙堂与衙庭的人忒多,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早早进来的晏正三人一见,顿时傻了眼,想到自己都是外地人,在如此众多的人流中,如何能分辨出谁是前来找翁县令签字画押要珠宝货款的老板?

正着急,石越眼前一亮,急忙搒动晏正道:“老板,你看!”就指着从衙庭出来的一位青年,“那不是在灵芝镇买灵芝的小青年吗?”

晏正与石子顺着石越手指的方向一看,顿时大喜,道:“果真是安可。”

安可在县衙当差,城内那么多珠宝店老板,他总能认识几位,只要能认出一两位,就不愁追查不出虞椒县以金银珠宝贿赂磨勘官员的证据!

想罢,晏正让石子将安可叫到一偏僻处,说了想法。

安可见是在灵芝镇见过的朝中官员,四周一看,见无他人,遂小声问道:“眼下满城都说翁县令近日就要调走了,那些有欠账的老板能不着急。”

石越急忙点头道:“正是这样,我们大人才想请你帮个忙哩。”

安可又向周围扫视一眼,小声问道:“要小人帮何忙?”

晏正以手指着进出衙庭的人群,问道:“那些人群中,有没有珠宝店的老板?”

安可这才明白,便仔细朝衙庭前出进的人群看去。就在这时,一个胖大个子进了衙庭,安可急忙以手指道:“那个大个子就是盛记珠宝店的老板,她姓盛,名昌。”

晏正三人已看清楚。

足有半个时辰,盛昌出来,脸色气得乌紫,一声不吭地离去……

“咋样?翁老爷签了?”

盛老板回到盛记珠宝店,掌柜急忙摘下眼镜,迎出问道。

“这个老狐狸,他说根本没有升迁这回事,现在县衙没钱,待有了钱,再给我们。”

“那那那……”听这一说,掌柜右手拈起眼镜,瞪着一对死鱼眼珠看着老板。

“‘那’什么?把这收捡好。只要翁县令不走,还怕他欠钱不给?”

盛昌正要将手中账册交给掌柜,一只白净净的手伸了过来。

“老板,这账册能给我看看吗?”

珠宝店老板回头一看,见面前站着三位文静人,便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看我的账册?”

晏正掏出腰牌给对方看了,平声静气地说道:“我们是朝廷派来的官员,想了解这里的亲民官这些年是如何为百姓办事的。刚才见你从翁县令那里出来,定是去讨要县里欠你的珠宝钱吧?”说着,晏正向货柜那些琳琅满目的珠宝瞟了一眼,又对老板说道,“老板放心,让我们看一下账册,知道县里欠你们多少珠宝钱,我们到时定会帮你追回那些赊欠款的。”

盛老板反复看了腰牌,见面前几位确实是朝廷的官员,只得将账册交予晏正。

晏正让石子将县衙赊去的珠宝数一一抄下,又问道:“老板知道翁县令购如此多的珠宝做何用吗?”

盛老板先说不知,经再三追问,只得如实说出。

晏正又问了虞椒县城所有的珠宝店……

两天时间,晏正三人已将虞椒县衙近三年在店内赊去的金银珠宝数一一录记。待将虞椒查验完结,又去查了涡阳、蒙城、谯阳等县,除涡阳、蒙城两县磨勘等级与事实基本相符外,虞椒、谯阳几县官员磨勘所获得的好等级均为贿赂换得。

查验清楚后,晏正连夜写好文状,第二日一早,与石越、石子乘了马车,匆匆往京城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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