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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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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公为政》连载

第八十七章 王府迎亲

荆公看过主簿晏正呈上的文状,当即奏明圣上。

神宗帝心心念念不忘石越,急忙问道:“此次查验磨勘如此顺利,石越可有贡献?”

荆公回道:“晏主簿说,此次若非石越连夜广布流言,实难很快获取虞椒、谯阳等县磨勘行贿的证据。”

神宗帝更是高兴,赞道:“石越果是位奇才也。”

君臣二人商议,最后决定由大理寺卿许遵牵头,从三法司各抽调二人,直接鞫审在磨勘中行贿的虞椒、谯阳等县的知县、县令。在各珠宝店老板提供的证据面前,行贿知县、县令只得如实招认,共招出三年来为磨勘行贿受贿官员五百三十六人次,贿赂黄金二万八百四十两,玉如意一千六百柄,珍珠手串一千七百串,绸绢八百五十匹,高级野参六百三十五斤,紫赤灵芝二百五十斤,貂裘一百件。其中同收黄金白银过千两以上、珍珠玉器十件以上、绸绢十匹以上、貂裘五件以上共二十八人,其余受贿多少不等。

神宗帝震怒,当即问大理寺卿:“依据大宋律法,这些官员该当何罪?”

许遵回道:“陛下,根据行贿受贿之事实,依据《宋刑统》,至少有十人以上已达极刑,三十人达刺字流放……”

神宗帝见贪墨官员如此之多,一时拿捏不定,只得将几位宰执召来,问道:“此次磨勘受贿官员如此众多,受贿数额如此之大,朕考虑,若一律按大宋律法处置,是否过于严厉,能否对重刑者减半处治?”

荆公立马奏道:“陛下,此万万不可,这是大宋律法所规定,何能随意更改?”

当值宰相曾公亮沉思片刻,说道:“王大人错了,大宋律法也有改动的先例。真宗朝就曾下诏,对赃重及情理蠹害者并未处以重刑,只是将他们赶出京师,仍授以诸州参军之职,其余轻者改授判司,京朝官、幕职、令录簿尉等第甄续。这是先帝的仁慈,宽大为怀呀。”

荆公争辩道:“真宗帝虽是仁义之君,以宽大为怀,体恤百官,而正是这种宽大为怀的体恤,扭曲了我朝赃吏不得叙用的规定,惩治赃吏的律法开始松弛,致使后来我朝贪墨屡禁不止,祸害无穷,大有危及大朝根基之虞。”说到此,荆公已激动得须髯颤抖,“陛下,治国有法,兴国更得依法,有法不依,虫鼠竞噬,国体必丧。官员是朝廷的脊檩栋梁、股肱臂膀,官员若不中正清廉,仅凭狗苟蝇营贿赂买官,如此的平庸龌龊之官,何能支撑朝纲,何能舒畅朝政?陛下,开宝六年,李守信受诏贩卖秦陇木材被查,先帝毫不手软,将其处之弃市,没收全部家产,方使贪官污吏一时大有收敛。现在的磨勘,正是为选拔官员择优劣汰。而磨勘中的作弊,恰恰混淆了朝廷遴选官员的初衷,若执法不严,让平庸者、拍马溜须者以贿赂混进朝廷,既削弱了朝廷的稳固,更是阻塞了政令的畅通,如此摧毁朝廷根基之毒瘤,如何能对他们讲仁义,行宽大呢?”

参政王珪也说道:“陛下,通过此次对磨勘贿赂的查验,臣以为,为了大宋的长治久安,不仅对违法者不能减半处治,更应该恢复我大宋建国之初的律法,对凡是京朝官、幕职州县官犯赃除名发配诸州者,纵逢恩赦,除了这些官员不得放还,有司不得续用的规定外,更应对那些不论是官非官的行贿者,一律同样加倍重处,同时对朝廷派下去监察的官员也要严加监督,一旦发现他们知法违法,更应罪加一等。”

荆公更是赞同,说道:“王参政说得极是。臣建议,此后对官员的磨勘、遴选,一定得有一整套完善的惩治买官贿官的律法新规。”

神宗帝见两位宰相都在眼巴巴等着自己拿主张,经一番斟酌,只得说道:“就依二位王卿说的办理,将此次磨勘中出现的所有贪墨官员一律按大宋律法重处,此事就请——”

神宗帝本想让荆公牵头处理,但想到荆公家中近日有喜事,不得耽搁;就瞅了当值宰相曾公亮一眼,见他年迈,又于心不忍,最后将目光投到另一位宰相陈升之面前,说道:“此案牵涉的官员甚多,还请陈丞相出面,与三法司协同处理后,再将详情具奏朕知。”

陈升之见圣上点到自己,知道无法推辞,只得施礼领旨。

荆公见磨勘案告一段落,于是请了假,回府为长子王雱筹办婚事。

夫人吴氏见荆公回来,急忙上前为他更换朝服。

荆公问道趁机问道:“雱儿的婚事准备如何了?”

吴氏边为荆公脱着朝服边嗔怪道:“你不是问过多次了,如何又问?”

荆公“哦哦”两声,说道:“这是大事,我是担心是否有遗漏,这才多问一句。”

吴氏数落道:“帖子已交换了,‘许口酒’、‘回鱼箸’已送过去了。你不是说,现在朝廷事多,你只有几天假,好友就不接了,只把近亲和庞府那边的人接过来,办个三五桌就行了。办酒的大菜已买齐,红案大厨已请好,他们在接亲的头天就过来。只有请柬,你说他人写了不够恭敬,这事只有等你了。”

荆公见夫人安排得有条不紊,想到儿子的新婚大事,自己过问得少,甚是愧疚,听说要他写请柬,自是觉得应该。

换好便服后,荆公回到书房,拿出请柬,一一写好,再找管家王水安排人手,先送了自己和王雱母舅家的亲戚,以及女婿吴安持、毛脚女婿蔡卞两家的父母。安国安礼是自家兄弟,侄儿办大事,自是无须下请柬。

接亲的前三天,荆公备了礼品,亲自到城北金水河南司马府,请好友、月老司马光届时引领队伍去庞府迎亲。

司马光见荆公送来锦袍、罗绢及京城最好的糕点,笑着连连捋着胡须说道:“介甫啊,你这不是把君实看外了?你我是何等关系,贤侄办终身大事,君实跑点腿,还不是理所应当,如何带来如此多贵重的东西呢?”

荆公再三感谢道:“迎亲那天,庞府那边还烦君实兄多多担待。”

司马光满口答应:“这是自然。这是自然。”

迎亲前一天,司马光已带上王府的凤冠霞帔、婚衣、镜、粉等去庞家下了催妆礼,庞府自然也回送新姑爷锦衣、花团、幞头等礼品。

按照规矩,女方当天也派人去王府布置新房,铺设婚床,挂上喜帐,摆好嫁妆,只待第二天新娘新郎进入洞房。

迎亲这天一早,荆公将三弟安礼喊到面前,交待道:“三弟,这日客人多,接待客人时,你得细心点,千万别出差池。”

安礼道:“大哥放心,小弟自会安排。”

荆公知道三弟办事沉稳,自是放心;又与夫人吴氏商量,庞家那边人来了,该在哪儿休息,该由谁来接待,该由哪些人作陪等等,一一作了细致安排。

就在这时,检正五房公事曾布带着两个陌生人匆匆进来。

荆公以为是来送礼的,说道:“子宣来了,快到客厅坐。”

曾布摇头道:“大人,我们有急事相告。”说过,匆匆找了一圈,打听到负责礼仪之事的是安礼,遂过去送了礼金,又回到荆公面前,说道,“大人,这是大喜之日,子宣本不该来打扰,但事关紧要,又无人敢管,下官不得不来禀告大人。”

荆公见曾布神色紧张,问道:“出了何事?”

曾布回道:“今日我们上门登记财产,有人被打伤了!”

荆公一震,知道这次推行《免役法》,政府事前派人逐户上门登记财产,重新划分等级,合理交纳役钱,以供政府出钱募人应役。听说此事刚开头就有人被打,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具体说事。”

随来的那位年长者说道:“在下是西厢事公所的所由金尚。这几日我们一直在城西厢逐户登记家产,今日刚登记到判尚书省户部事曹旦府上,原曹府的二管家突然赶来,当场举报曹府隐瞒土地一事。曹府见状,当即派人将那二管家打晕过去,现在生死未知。还有那曹旦更是依仗曹府的势力,将我们的登记薄册撕得粉碎。”说着,将撕成碎片的薄册递到荆公面前。

曹旦家在西厢明德坊,属开封府西厢事公所管辖。这天,西厢事公所所由金尚带着坊正、书手、录事进了曹府,曹家开始也算支持,当即让账房搬出账册,交书手一一登录。

就在这时,一个男子闯了进来,说曹家的资产远不止账册上登记的那些,还有大批土地不在账册上。

这男子是曹府早年的二管家,专门负责曹家土地征买、收租等事务。此二管家早年住在御道东常乐坊,此地段紧临潘楼街,是个极其繁华的地段,一日被曹旦看中,强行要买,二管家父亲开始不愿,曹旦骗他用郊外五百亩农田将这地皮换下。二管家的父亲只得答应。可不上两年,曹家又将那五百亩土地要回,并打死了二管家的父亲,并赶出了二管家。被赶出曹家的二管家一直怀恨在心,侍机报仇。这天听说朝廷来曹府登记田产,二管家就将京郊那片没上曹家账册的事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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