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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埂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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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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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帝国》连载

第九十章 建宫受阻

处理完宠相寿之事,李世民浑身上下感到一阵轻松,接着便把所有的精力放在朝政上。这段时间,京城无事,州县稳定,天下太平,因此群臣所奏之事,大都是一般政务,没有什么棘手的大事令皇上心烦忧虑。为此,李世民便过上自登基以来鲜有的轻松愉快的帝王生活,可谓是日日饮宴,夜夜笙歌,好不快活。时光就在这种快活中飞快地流逝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

一日,李世民立在殿前,望着满天的飞雪,突然想起了洛阳,想起了曾经与长孙皇后一起在洛阳度过的那段短暂而美好的时光,心情莫名的激动起来。不错,洛阳对于他来说,的确是有着一份特殊的感情,有着一种特殊的意义。不论何时,他都无法将它遗忘,相反随着光阴流逝,对洛阳的思念就越发浓烈了。是呀,由于洛阳没有适合皇帝居住的行宫,自登基以后他就再也没去过那儿了。但在心灵深处,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洛阳,渴望有一天能够带上自己心爱的女人去洛阳住段时间,陪她看旖旎迷人的风光,看富丽华美的牡丹,看诗意盎然的星月。正因为有这个良好的心愿,他脑海里忽然闪出个念头,想在洛阳建造行宫,好供自己前去居住和游乐。这念头一经产生,就顽固地占据了他的思想。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他决定将它付诸行动。

修建宫殿的确是件大事,它不仅需要大量人力,而且还要消费大量府银,因而会对国家财政造成不小的负担。虽说这几年国泰民安,经济得到一定的发展,国库比过去充实了不少,但还是称不上富足,因此不宜大兴土木,以免加重财政紧张,从而影响国家持续发展。这一点,李世民心里应该很清楚,依他的贤明,不至于做这种劳民伤财不利社稷之事。然而,不知怎的,这一回他却决定要做,而且态度十分坚决,似乎没有人能改变他。

朝中大臣听说皇上要修建洛阳行宫,大都持反对意见。不过,当他们看见皇上的态度如此毅然决然,便几乎没有人敢吭声了。他们了解皇上的脾气,知道他决定要做事就不会轻易放弃。再加上长孙无忌、秦叔宝、尉迟敬德等大臣站在皇上一边,表示支持,而房玄龄、李纲等德高望重之臣又保持沉默,迟迟不肯表态,所以那些想反对的大臣也就明哲保身,不敢向皇上进谏了。李世民见众臣对自己的提议不反对,窃喜不已,以为此决议可顺利通过。

然而,就在李世民偷着乐的当儿,给事中张玄素迈出班列,笔挺地立在殿中,向端坐于龙椅上的皇帝一拱手,高声进谏:“皇上,微臣以为不可修建洛阳行宫,其理由有四。皇上尚未确定巡幸洛阳而预先修筑宫室,此举不可取,也非当务之急,此一也。洛阳非王者之地,历来不为君主所重,向者汉高祖采纳娄敬之谏,从洛阳迁都至长安,正缘于此,此二也。皇上令突厥杂居于中原汉民,其中暗藏谋逆之危,若皇上移辇前往洛阳,恐令突厥起异心,危及社稷安危,此三也。兴建宫室,需几十万劳力,花上亿万银两,这必将会使府库空虚,国力衰弱,从而激起民愤,此四也。”

“张大人所言甚是。”话音刚落,魏征就出列谏道,“皇上,今颉利刚破,人心不稳,此时若建宫于洛阳,难免不动摇突厥诚服之心。请皇上三思!”

“今突厥已亡,颉利已为大唐之臣,蛮夷之人皆臣服于朕,他们岂能再行叛逆之事?”李世民不以为然道,“魏征,你是杞人忧天之。”

“非也!”张玄素驳道,“昔日汉景帝采用晁错之言而致使七国之乱,今突厥虽臣服于大唐,然其亲疏又怎及七国呢?七国之主皆汉室宗亲,尚且如此,何况异族之人。且突厥之人不知教化,不讲信义,今依附朝廷乃为时势所迫,若一旦有机可乘,谁能保证他们不反?此乃关乎社稷安危,皇上岂能不忧?”

“皇上,臣几日前到突厥居处巡视了遍,察觉他们并非心悦诚服,对中原之人颇有微词。”房玄龄不无忧虑地说,“皇上此时大兴土木,行巡幸洛阳,很可能会让颉利他们心生异念,做出不利社稷之事。故而,臣以为皇上不仅当暂停修建宫殿,且不可远离京城,以绝突厥之望,使天下安稳。”

“房大人言之有理。”魏征紧跟着说,“皇上当坐镇京师,以稳天下人心。还有,今百废待举,皇上当把银两用在课农兴商之上,而非大兴土木也。”

“皇上励精图治,使得大唐蒸蒸日上,百姓安居乐业,到处呈现出一派繁荣景象。”房玄龄如实地说,“然因连年战事,府库消耗甚大,并无过多银两可供皇上花费。倘若皇上执意要修建洛阳宫殿,那就只能把库中银两挪用到建造宫室中去。这无疑会影响农商的兴盛哪,请皇上慎重考虑。”

“考虑什么?朕乃一国之主,难道修建座行宫都不行?”李世民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说,“府库银两乃为朕所有,建宫需要多少就取多少,哼!”

“此言差矣。”魏征针锋相对道,“府库银两乃天下百姓之血汗,非皇上一家所有,岂能随意取用?若如此,皇上必为天下人所诟骂。”

“魏征,你……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胆大包天,狂妄自大,简直是岂有此理!”李世民气得两眼直瞪魏征,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臣所言绝非忤逆皇上,乃为社稷着想,为天下百姓着想。”魏征面无惧色,不屈不挠地答道,“皇上若是贤明之君,当不该罪责臣。”

“好,魏征,朕不责怪你。”李世民嘴角边禁不住挂起丝苦笑,口气缓和地说,“朕知你意思,倘若治你忤逆之罪,朕便是昏君了。你真是诤臣哪!”

“谢皇上不罪之恩!”魏征心中一阵暗喜,表情却依旧严肃,拱手道,“然臣坚持认为,皇上不可乱用府库税银修建行宫,专供自己行乐享受。”

“臣记得皇上刚平定洛阳时,凡遇隋室宫殿均下令毁掉,且痛斥炀帝穷奢极欲。今不到十年光景,皇上又要重建修缮,臣不知皇上为何会喜欢以前憎恶的东西,难道皇上真的忘掉当初的举止言论?”张玄素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平缓地谏道,“且依今日之财力,难与当时的隋室相比。若皇上执意役使役极为疲惫的百姓,倾府库所有修建宫殿,这无异是在有意承袭隋室灭亡之弊端,其祸乱恐怕比炀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皇上,请谨慎从之。”

“隋室覆灭非兵不利,非臣不智,实乃炀帝荒淫无度,穷奢极欲,大兴土木,致使横征暴敛,民不聊生,天下之人因此纷纷揭竿而起。”房玄龄接口说,“今大唐立国不过十三载,皇上为君方四载而已,却要效炀帝之举大兴土木,建行宫于洛阳。臣以为,此非明君所为,于社稷不利,请皇上三思!”

“你等口口声声把朕比作炀帝,难道朕真的跟杨广一样吗?”李世民目光冷冷地扫了眼房玄龄、魏征等人,忍不住气地反问句。

“皇上若不停建洛阳宫室,便与炀帝无二致矣。”张玄素直言道,“皇上若承袭旧制弊端,不怜惜百姓而大兴土木,挥霍银两,五六年间,必使府库空虚,国力衰败,到时恐难免炀帝之败亡也。如此,皇上与炀帝岂非殊途同归,一类之君耳?”

“张大人所言甚是。”魏征劝谏道,“臣知皇上目极八方,胸怀四海,有振兴大唐之志。然皇上欲实现胸中之宏图大志,当心怀天下百姓,而非建宫行乐也。故而,臣请求皇上听取良言,立即停止建造洛阳行宫。”

“爱卿言之有理。”沉吟半晌,李世民方改变主意,眼含微笑地望着众臣说,“朕以为洛阳地处大唐中心地带,四方朝贡路途均等,好便利天下百姓,故欲派人前往营造。方才你等所言的确有道理,朕当采纳。”稍顿又感叹道,“是呀,昔日炀帝依仗国库富足,穷奢极欲,致使百姓穷困,烽烟四起,社稷倾塌。朕当引以为戒,深思隋室覆灭之教训,严格约束自己。朕若纵欲,大兴土木,修建华丽的宫殿供自己专用,便是以乱代乱,必然会招致天下人不满,社稷有危亡之虞。自古江山难得易失,朕不可不慎而又慎。正因如此,朕决定立即停止营造洛阳行宫。众爱卿,你们该为此而高兴吧。”

“皇上圣明!”群臣舞拜,齐声高呼道,“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李世民对殿内群臣一挥龙袖,哈哈一笑,过了会儿又望着张玄素说,“张爱卿,是你首先进谏,朕赐你彩绸二百匹,以示谢意。”

“谢皇上隆恩!”张玄素伏地叩谢,由衷地说,“皇上能从谏如流,闻过必改,此乃臣之所幸,大唐之福也。”

“古人云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朕也如此。”李世民郑重其事地说,“故而,朕希望众爱卿敢于进谏,切不可因惧朕之威而知错不言。”

“是,皇上。”众臣拱手答道,“臣等深知皇上善纳谏言,故将知无不言,竭诚辅佐皇上。”

“好,朕在此感谢诸位爱卿了。”李世民两手一拱,哈哈笑道,“有你等忠臣良将尽心辅佐朕,何愁天下百姓不能安居乐业,大唐不能繁荣富强。”

接下来,李世民面色和悦地跟大臣们继续商议朝政。直到晌午时分,他才兴犹未尽地向众臣道声退朝,好让他们回去吃饭。

意外事故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得早,也来得猛,如鹅毛般铺天盖地下个不停,不到两天工夫,就把整个长安打扮得银装素裹分外妖娆。雪景煞是好看,充满了诗情画意。这自然引起了具有诗人气质的大唐皇帝的浓厚兴趣,于是李世民便兴致勃勃地领着皇后嫔妃子女们在后花园观赏雪景。

这会儿,雪变小了,随着刺骨的寒风纷纷扬扬地飘落在假山上,飘落在树林中,飘落在大大小小的花圃里。众人立在雕饰精美的亭子里,放眼张望着皑皑一片雪景,饶有兴趣地谈论着,说笑着。李世民突然诗兴大发,一连吟出三首七绝,皆与瑞雪有关。长孙皇后、杨妃等人对皇上的即兴诗赞不绝口,借机夸了通皇上的诗才,接着长孙皇后有意无意地把眼睛移向身旁的大儿子。李承乾生性敏感,即刻明白了母后的用意。他举头仰望着漫天的飞雪,背抄着两手,摇晃着瘦长的身子作起了诗来。的确,这段时间他学习非常刻苦,不论在哪个方面都有长进,就连他不大擅长的诗文也似乎有了个质的飞跃。

李世民听过大儿子的五言诗,脸上露出丝欣慰的笑,一本正经地表扬了他几句。不过,此刻他像过去一样为太子缺乏文才而感到有些遗憾。沉默了一下,他不知觉地把眼光转到老四脸上,命他赋诗一首。李泰听到父皇夸大哥,心里头很不是滋味,早想在父皇面前表现表现一番,好夺了太子哥哥的风头。只是出于沉稳持重的性情,他暗自拼命压制内心那份冲动,因此一得到父皇的命令,如同获得了一次全身心的释放,显得格外兴奋。他像早就打好腹稿似的,不到半分钟就从红润肥厚的嘴巴里吐出首诗。李世民听罢,惊喜不已,连声赞好诗好诗,随后又出了道题,命李泰赋诗。

李泰确是才思敏捷,不到两分钟,就诵出首七绝。此诗不仅紧扣题意,而且辞藻华丽,引用典故恰到好处,并借机歌颂了番父皇的丰功伟绩。李世民听后龙颜大悦,当众大赞儿子才华横溢,堪称诗神,从中表现出对他非同一般的宠爱。李泰得到父皇如此高的评价,内心欢喜不已,嘴上却谦虚了番,可那浅浅的笑容里依然透出几分得意,用一种挑衅的眼光瞟了瞟身边的大哥,嘴角浮出丝讥刺的笑意。

李承乾瞧见,心里怪不是滋味,却不敢当着父皇的面教训四弟,只好强忍着胸中的恼怒与愤懑。这一切全都落进了长孙皇后的眼里,她能了解大儿子此刻的心情,却不想开口安慰他那颗受伤的心灵,只用充满母爱的目光悄悄地激励着他。不错,这个意志薄弱的孩子的确需要激励,尤其是来自母亲的激励,只有这样他才有可能从弟弟强势的阴影中挣脱出来,从而变得有自信,有魄力,有男子汉气概。也是,未来的一国之君岂能像现在这样自卑,这样懦弱?正因为长孙皇后看到了李承乾身上的缺陷与不足,所以在他身上注入了更多的爱,更多的精力,不断地教导他,鼓励他,争取让他成为名合格的储君。

李世民没有长孙皇后这么敏锐,这么心细,只顾凭个人的好感赞扬李泰,却彻彻底底地忽视了李承乾内心的感受。因此,他也就不可能体会大儿子此时的心情,看见他沉默地立在那儿,非但不用父爱之心去安慰他,反倒用责备的眼光瞪了他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过了会儿,他又把眼睛从太子身上转向蜀王李恪。这时,李恪正陪着自己的生身母亲杨妃欣赏如画般美妙的雪景,压根就没注意到大哥与四弟之间的暗中较量,完全把自己置身于事外。杨妃也是如此,此刻她只管尽情地享受着与儿子在一起的快乐与幸福,就连掌管自己爱与命运的皇上也抛在了脑后。也许,这会儿,她深深体会到母子之情才是自己完全可以把握的感情,完全可以单独拥有的爱。这份爱非常稳固,也非常真实,不似她与皇上之间的感情,那么飘浮,随时都有可能失去。

李恪听到父皇在叫他,先是一怔,接着那张俊朗的面庞上绽出个浅浅的笑容。他上前向父皇施了个礼,然后恭恭敬敬立在父皇跟前,等待着他的下文。李世民了解老三不喜舞文弄墨,只好骑射狩猎,而这正与他的兴趣相合,所以也打心里喜欢这个气质英武的儿子。他见儿子不说话,就兀自呵呵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朗声问他敢不敢大雪天骑马竞赛。李恪自小胆大,什么都不怕,更何况是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因此白净俊美的面颊上立即绽出个快活的笑靥,大声回答父皇,言语间洋溢着一股豪情。李世民瞧见儿子如此英气勃勃,高兴得哈哈大笑一阵,朝侍从一挥手,吩咐声牵马来。

不一会儿,两匹枣红色的汗血马踏着厚厚的积雪来到亭子前。李恪见了兴奋不已,还没等父皇下令,就跑出亭阁,一脚踩着马蹬,动作敏捷地翻身上了马。李世民见儿子抢先上了马,开了句玩笑,便跟着笑呵呵地飞身上马。父子俩几乎是同时举鞭策马,纵声吆喝。马儿受到鞭笞,如离弦之箭般直往前冲。于是,飞舞的雪花中,但见两匹高头大马绕着偌大的园地疾驰狂奔,矫健优美,不时随风传来一阵对话和笑声。众人一边观看,一边欢快地谈笑着。

李承乾想揶揄一番不善骑射的四弟,以泄心头之气。于是,他扭过头,对着体态肥胖的四弟冷笑了下,挖苦他只知舞文弄墨不精于骑射,不配做大唐的王子。李泰个性要强,哪容得了别人嘲笑自己。不过,他看上去很有修养,并不啮牙咧嘴地回击对方,而是温文尔雅地微微一笑。沉吟片刻,他从嘴巴里突然冒出句,大哥你敢跟三哥比吗?李承乾听了,不知哪来英雄气概,毫不迟疑地答应下来。这时,恰好父皇的马朝亭子这边奔来,他高声叫句父皇孩儿要跟三哥比试骑马,请把马给孩子。李世民听罢,高兴太子有这份雄心壮志,就吁地一声勒住了马。李承乾跑上去,翻身上马,等着李恪过来赛马。

不到半分钟,李恪在大哥身边停了下来。他听说大哥要跟自己比试,颇为不屑地笑了笑,作出要让他半圈的决定。这可狠狠地刺激了自尊心极强的太子,赌气似的叫了声不用,非赢你不可,说完又以大哥,或者说是太子的身份,大喊一声开始跑。话音刚落,两匹胡马就飞也似的朝前跑。

起初,可能是李恪有意让着大哥,所以跑在后头。李承乾瞅见三弟落在自己后面,欢喜万分,一边策马狂奔一边嘲笑他。李恪不吭声,一赌气就把自己所学骑术全发挥出来,但见他大声吆喝,使劲抽打马背。那马便迎着风雪,如风驰电掣般狂奔起来。不到两圈,他便超过了大哥,还不时回头拿话刺激他。这一下可把太子惹恼了,他怒喝一声驾,狠狠地抽打着身下坐骑,心里一遍又一遍发狠地说一定要赢。也是,他文不如四弟,要是骑马又胜不了三弟,那怎么去面对父皇,面对所有人。基于此,他像发疯似的猛抽马背。那匹汗血马似乎因无法忍受这种暴虐而狂奔不止,同时发出愤怒的吼声。

李承乾眼瞅着自己就要追上李恪,欣喜万分,兴奋得举鞭连抽坐骑数下。那马像被彻底激怒了,大嘶一声,前腿猛地一扬,腾空而起。只听啊地一声惊呼,李承乾被重重甩在地上,一条腿不幸撞在粗大的树干上,令他感到一阵锥心的疼痛,不由昏迷过去。直到李世民、长孙皇后他们跑过来,大声呼喊,他才缓缓地苏醒过来。他看见心疼自己的母后,忍不住放声痛哭起来。长孙皇后瞅见心爱的儿子伤成这样,一手抱着他伤心地哭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雪地上。李世民乃身经百战之人,对这点伤并大在意,但出于父爱还是赶紧抱起儿子,一边往宫中大步走去,一边急切地命人快叫御医。一时间,东宫上下都忙碌了起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长孙皇后一直陪在儿子身边,瞧见儿子可怜的模样,泪水流个没完没了。

令李世民没想到的是,李承乾会因意外造成右腿残疾,虽说不算很严重,但走起路来有些跛。更重要的是,它给李承乾的心理蒙上层阴影,使他变得越发阴郁、消沉、暴躁,他因自卑而不想见任何人,除了他的母后。好在长孙皇后实在是太爱这个儿子,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她以最大的耐心安慰他,开导他;想尽一切办法让他高兴,让他开心。母爱的确是一剂无以伦比的良药,最终将孩子的心灵创伤治愈。在皇后的精心呵护下,李承乾不仅腿伤好了,而且心头的阴影也随之渐渐地淡去了。一段时间后,他恢复了正常,而且在学习上比以前更用功了,想用才学弥补身体的缺陷,这令母后甚感欣慰。

李世民看到太子因一次意外而变得成熟了许多,心里感到高兴,同时对儿子寄予了更高的期望。不过,让他感到美中不足的是太子那条有点儿瘸的右退,每每看到它,内心总会泛起一股酸涩与苦痛。有时,他竟会因此而无端地迁怒于老三李恪。这不仅让李恪深感内疚,屡次进宫向太子哥哥赔礼道歉,也让杨妃惴惴不安。她不光向皇上致歉,还怀着愧疚之情特意向皇后赔礼,当她的面责备自己教子无方。长孙皇后是个知情达理的女人,明白这事纯属意外,没有道理责备任何一个人,所以好言抚慰了杨妃一番,好让她不再承受这份没来由的折磨,同时又劝皇上不该迁怒于杨妃母子。

在面对太子那条右腿时,几乎所有的人心情都很沉重,只有李泰除外。他看见大哥一瘸一拐行走在宫内,心里充满了那种幸灾乐祸的快乐,甚至怀着种莫名的怨恨暗地里骂大哥怎么没摔死呢。在李承乾疗养那段时间里,他只进过东宫一次,而且还是母后逼着去看望自己的亲哥哥。不难看出,李泰对太子哥哥相当冷漠,没有那份本该有的手足之情。不错,李泰对李承乾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排斥感,甚至可说是痛恨,到底是为什么,连自己也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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