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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埂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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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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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帝国》连载

第一百零五章 魏征行谏

随着大唐国内稳定繁荣,四夷相安无事,李世民的心态也渐渐地发生变化,喜欢追求享乐而怠于政事,崇尚奢靡而放弃节俭。然而,对皇上的这种变化,朝臣们大都持赞成态度,认为现在国家繁荣富强,皇上适当怡情享乐也没什么不对。只有魏征、王珪、萧瑀、马周等几位大臣对皇上的所作所为颇多微词,常借机劝谏。可惜的是,皇上不能像过去那样采纳他们的谏言,而是时常蛮横无理地斥责他们。这越发令魏征感到不安,认为皇上继续这样下去,很可能会重蹈杨广等昏君之覆辙,有葬送江山社稷之虞。于是,他决定要给李世民上道言辞激烈足以震撼他心灵的奏章,好好劝他纠正自己的过错。

说来也巧,就在魏征把奏折写好的当日,便接到晚上入东宫为皇太子刚出生的儿子庆生的请柬。他知道皇上肯定又要行铺张浪费之事,眉头不由一皱,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过,很快他脸上又露出了丝笑容,心想这不是自己诤谏皇上的好时机吗?于是,他打开奏折仔细看了篇,好把文章主旨牢记于心,到时说给皇上听。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太阳就下山了,到了赴宴的时候。他起身出了书房,进卧房里换了套半新不旧的礼服,然后赶往东宫。

人还没走进大殿,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充满喜庆的乐曲。魏征不由微微一笑,拾级而上,朝金碧辉煌的宫殿走过去。来到灯光通明的殿内,他抬眼一望,瞧见皇上和列位大臣已经依次入座,彼此畅谈,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他赶紧趋步上前,向坐于上首的皇上以及身边的太子施礼道贺。李承乾见魏征最末替自己道喜,非但不气恼,反倒满脸堆笑给他请坐。现在李承乾很器重这位铁骨铮铮的诤臣,因为知道他能帮自己纠正父皇对魏王的偏爱。

魏征鞠躬谢过太子,然后在他下首的空位上就坐。李世民见所邀臣属均到齐,便乐呵呵地宣布开席。于是,殿中乐曲流淌,舞影婆娑。席间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众臣纷纷举杯敬皇上和太子,诚心诚意地向他们道喜。李承乾很高兴,举酒依次向诸位大臣回礼致谢,态度诚恳而热忱。说实话,他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拉近自己与重臣们之间的距离,好对抗日渐崛起的魏王府。群臣见太子如此谦和,颇为讶异,纷纷赞美起太子来了。

酒过三巡,李世民忽然话锋一转,从皇孙降生的喜悦中转到论功上来。众臣见皇上带头议论国事,也就纷纷附和。过了会儿,李世民一分为二地说:“朕以为,贞观之前跟随朕夺取并治理天下者,以房玄龄的功劳最大;而贞观之后纠正朕之过失者,主要是魏征的功劳。”

“皇上,臣实不敢当。”房玄龄听了,心头不由一阵欢喜,面露得意之色,嘴上却谦逊道,“臣乃一介书生,无文治武功之才,岂敢居此大功?”

“承蒙皇上错爱,然臣实在是受之有愧。”魏征面有忧色地拱手答道,“近年来政事已大不如贞观之初,这表明臣并未尽到诤谏纠误之责,请皇上恕罪。”

“何出此言?”李世民原以为魏征会感激自己的褒扬,不料却拐弯抹角地讥讽自己,不由变了脸色问道,“难道今之政事不如过去,这又何以见得?”

魏征迎着皇上锐利的目光,面无惧色地答道:“皇上威德加四方,则远超贞观初年,然人心悦服则不如过从前。”

“魏爱卿所言毫有失偏颇。”李世民沉着脸说,“众爱卿都清楚,今四方夷狄皆因畏惧朕之威力羡慕朕之圣德而纷纷前来归服。若说不悦服,又何至此?”

“皇上所言甚是。”长孙无忌选择站在皇上一边,赶忙反击魏征,“今四夷皆臣服于皇上,且社稷稳定,繁荣强盛,自当超过贞观之初。”

“长孙大人所言也属事实,的确如今大唐民富国强,实力远在贞观初年之上。”魏征微微一笑,随即又急转直下,“正因如此,皇上才骄傲自满,日渐怠于政事,缺少了往日锐意进取之精神。皇上以前因天下未能大治而忧虑不安,故而注意修德行义,每日都有新的作为。如今皇上以为天下治理好了,可以安逸享受,因此就大不如以前勤勉。”稍顿片刻又诚恳地谏道,“圣人云:乱从逸生,祸从安起。故而,皇上当居安思危呀。”

王珪接着谏道:“魏大人言之有理,臣请皇上采纳良言,戒骄戒躁,一如贞观之初励精图治,使我大唐更加繁荣富强,祖宗基业千秋万代。”

“恕臣冒昧,皇上的确不如贞观初年那般勤勉理政,也不像过去那样严格要求自己,而是在有意无意地放纵自己,不免有些骄奢淫逸了。”马周振振有词地说,“尽管现今天下安稳昌盛,然户口尚不及隋时十分之一,而所使役夫兄去弟还,道路相继。皇上虽颁示恩诏,令其裁减,然营建不休,土木不止,天下百姓岂能歇息?此外,京师及四方给皇上与诸王、嫔妃、公主等所造乘舆、器用和服饰等皆过于铺张。由此可见,皇上已不愿关心民生,且由俭变奢,一改贞观之初爱民如子、崇尚节俭之贤德。臣以为,皇上当反省所犯过失,并加以改正。如此,皇上仍不失为圣贤之主也。”

“皇上,臣以为近来您游猎也过于频繁了,这不仅荒废政事,而且也对龙体不利。请皇上以社稷为重,不要再四处狩猎了。”王珪拱手劝皇上。

“王珪,你怎能拿狩猎之事指责朕呢?”李世民龙颜不悦,瞪了眼王珪道,“朕之所以时常畋猎,是想向天下臣民诏示今虽天下无事,然武备不可忘,将士得加强操练,以备不测,且朕时常与身边之人到后苑射猎,没有一件事骚扰过百姓,这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哼,王珪,我看你是老糊涂了。”

“皇上,你怎能这样说王大人呢?由此可见,皇上已是不愿听臣下的劝谏了。”魏征严肃认真地指出,“的确,如今皇上从善如流、闻过必改的精神已是不如从前,而逞威发怒比过去严厉了不少,令人敬而远之。贞观之初,皇上惟恐臣下不行谏,常引导群臣进谏,听到有人进谏便乐而听从。如今却不然,皇上不愿听到批评言论,只想众臣随声附和,否则就厉声呵斥,甚至严加惩罚,以至于如今朝臣中敢向皇上进谏的人越来越少,这又是皇上一大改变。”

“真有此事?魏爱卿,你不妨举例说说。”李世民佯作不知,忍住气问魏征。

“皇上,您是真不知,还是假装糊涂呢?”魏征嘴角浮出丝笑,不轻不重地说,“皇上以前曾想杀掉元律师,孙伏伽认为依法不当处死。皇上采纳孙伏伽的谏言,并赐给他兰陵公主那座价值百万的花园。有人认为赏赐太厚,皇上却说朕即位以来还没有人给朕行谏,所以要重赏他,这是皇上为了引导众臣行谏的例子。司户柳雄假冒隋朝所授官职,皇上想杀掉他,后又采纳戴胄的谏言而作罢,这是乐而听从谏言的例子。贞观八年皇甫德参上书谏阻修缮洛阳宫,皇上竟责怪他。后虽因微臣直言相劝而作罢,然皇上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这是勉强接受劝谏的例子。方才王大人进谏,皇上居然无端呵斥,这便是皇上不愿听臣下进谏的例子。皇上,从这几件事中,难道还不能看出您这几年间的变化吗?恕臣直言,皇上您正一步步与贤明之举背道而驰了。”

“魏征,你好大的胆,竟敢诋毁皇上。”长孙无忌枉顾事实,只想在众人面前极力维护皇上的形象,当即就满脸怒容地制止魏征。

“岂敢诋毁皇上,臣所言皆为事实。”魏征瞥了眼长孙无忌,又拱手对皇上说,“皇上曾问微臣,近来大臣们为何不上书议论朝政,不像过去那样毫无顾虑地进言行谏。臣以为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皇上不像过去那样从善如流,虚心纳谏,而是固执己见,对持异议者怒斥不已,免官罢职,甚至动用刑罚加以惩治。如此,朝臣中那些害怕获罪者自是噤若寒蝉,不敢上书言事,更不敢当面讽谏皇上。故而,此事错在皇上,而非大臣。请皇上三思!”

“魏大人所言甚是。”马周接着说,“皇上近年确好刚愎自用,凡事喜独断专行,不愿听从臣下的谏言,且对谏阻者大加惩罚。如此,臣下又怎敢行谏?”

“皇上,大唐江山来之不易,社稷繁荣昌盛也来之不易。”王珪神色凝重地劝道,“臣恳请皇上能一如贞观之初从谏如流,励精图治,以保社稷永存。”

李世民听了魏征、马周、王珪他们的劝谏,面色先是很难看,像要拍案发怒,后又慢慢缓和下来。沉吟良久,他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含笑道:“王爱卿,魏爱卿,你们说的有道理。朕的确是犯了过失,犯了大错。这几年,朕确实不如贞观初期那样勤于理政,励行节俭,从谏如流了。”

“皇上能反省过失,不失为明主。”魏征独自呷了口酒,然后恳切地说,“然臣更希望皇上能够纠正过错,像贞观初时那样虚心纳谏,励精图治。”

李世民郑重地说:“魏爱卿,你说的对,朕的确需要改过迁善,否则就会变成昏君暴君了。正因如此,朕请诸位爱卿多多进谏,不必畏惧惩罚。”

“皇上圣明!”众臣听罢,不由欢欣鼓舞,拱手高声赞道。

李世民见大臣们兴高采烈,也是满心欢喜,举杯邀他们共饮。席间又是觥筹交错,一片欢声笑语。过了会儿,他转眼望着笑容满面的魏征问:“魏爱卿,朕有段时日没听你的劝谏了,该是惹你不高兴了吧,哈哈!好在朕幡然醒悟过来,深明所犯过失,当从善如流。爱卿若有谏言,请说吧。”

“微臣确有话要说,望皇上能采纳良言。”魏征拱手答道,“臣以为,为君者在贪得无厌时,应思满足;在大兴土木时,应思节制;在高高在上时,应思谦卑;在志得意满时,应思克制;在安逸享乐时,应思节俭;在宴乐欢庆时,应思后患;在避免蒙蔽时,应思纳谏;在厌恶谗邪时,应思修德;在行赏时,应思因喜爱而重赏;在施刑罚时,应思因气愤而惩罚。以上十点,是臣近日所思所获,自以为对皇上颇有裨益,不知皇上以为如何?”

“魏爱卿,你这‘十思’说的太好了,朕欣然接受。”李世民高兴地点头答道,“朕以为若能按你说的做,不用劳神费力,也能把天下治理好。”

“皇上圣明!”魏征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本奏折,恭敬地递到李世民手中,“这是朕写的奏章,请皇上能抽空看看,从中可知得失。”

“好,好!”李世民面带微笑地接过那本奏折,边打开边说,“魏爱卿的奏章可谓字字珠玑,极富真知灼见,对朕很有裨益。朕等不急,这就拜读了。”

言毕,李世民手持奏折,细读了起来,全然把席间的群臣抛在了脑后。众人见皇上如此这般,也就不好意思举杯痛饮,只能静默地等待着。好长一段时间后,李世民终于把魏征那篇名为《十渐不克疏》的奏章一口气读完。放下奏折,他两眼兴奋地盯着魏征看,嘴里大赞奏章写得太好了。魏征看见皇上这般模样,甚是高兴。不过,他所高兴的不是自己得到皇上的赞赏,而是皇上乐意接受他的劝谏,重新看到皇上过去那种闻过必改的精神。

众臣见皇上举起酒准备敬魏征,也都紧跟着高高敬起手中的玉杯,同皇上一道敬魏征的酒。魏征见皇上要敬自己,深知恭敬不如从命,只好慌忙起身应命,然后又回敬皇上及各位同僚。宴席的气氛因此而热烈起来,很快就推向了高潮。正在这时,秘书省著作佐郎邓世隆拱手向满面喜气的皇上进言道:“皇上,微臣想将您所写的文章汇总刊印,以传后世。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邓大人言之有理,微臣也以为当汇总刊印,以免日后遗失。”房玄龄连忙附和道,“皇上著述文采菲然,思想深刻,不逊于经史子集,当流传后世。”

“玄龄,你过奖了。”李世民呵呵一笑,谦然道,“朕并非文章大家,所著者仅是从秦汉至隋代的感想,目的是为了从中获取启示和借鉴。正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也。再说,朕的言论文章中只要对天下人有益,史书自然会记载,足可流传后世。若于百姓无益,就算刊印又有何益呢?当年萧衍父子、陈叔宝、杨广他们都有文集流行于世,却不能避免亡国之命运。朕以为,身为帝王所担心的是对百姓有没有恩德,而非言论受不受敬重和流传。”

“皇上圣明!”魏征点头赞同道,“皇上能抛却虚名而以天下百姓为重,此乃百姓之福,社稷之幸也。臣想皇上能以仁德治天下,自当流芳百世。”

“朕不图流芳百世,名垂千古,只想尽力把天下治理好,使大唐子民安居乐业,丰衣足食。”李世民呵呵一笑,执杯饮了口酒,又望着众臣若有所思地说,“朕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开创帝业和巩固江山,究竟哪一个理艰难。众爱卿,你等皆是饱尝之士,能否为朕解惑?”

众人听罢,交头接耳,纷纷议论,各说各的理,莫衷一是。李世民一边举杯慢慢啜饮,一边静静倾听着杂乱的言词,脸上露出沉思状。

过了会儿,房玄龄感叹道:“天下大乱,群雄并起,欲夺取天下,当驰骋疆场,浴血奋战,然后方能使之臣服。由此看来,还是开创帝业要难哪。”

“房大人此言差矣。”魏征不以为然,“历代帝王没有不是从艰难境地取得天下,最后又于安逸中失去天下。故而,臣以为创业艰难,守成更难。”

“创业难,守成更难,的确如此。”李世民沉吟半晌,方开口说道,“玄龄与朕共取天下,九死一生,因而更能体会创业之艰难。魏征与朕共同安定天下,常担心富贵而致骄奢,怠慢而致祸乱,因而懂得守成更难。然则创业的艰难已成过去,而守成的艰难,朕当与诸位爱卿慎重对待。”

房玄龄听罢,心头一喜,拱手对皇上说:“皇上深知其理,必定会尽心竭力治理天下。此实乃百姓之幸,社稷之福。”

“皇上圣明!”众臣紧跟着房玄龄赞道,“皇上文治武功当胜过汤、武、高、光,堪称千古一帝,臣等能辅佐皇上,共治天下,实乃幸甚至极。”

“众爱卿抬高朕了,汤、武、高、光乃圣贤之君,朕不可与他们同日而语。然朕会虚心向这些圣君学习,以增强自己的才德,好领着诸位爱卿把天下治理好,使我大唐更加繁荣富强,命祖宗基业万代相传。”李世民含笑地环视了圈在座臣子,若有所思地问,“朕深知创业不易,守成更难,故而诚心想向众爱卿讨教,如何才能把这片大好江山治理好,把它牢牢地守住呢?请诸位爱卿畅所欲言,各抒己见,不遗余力为朕献计献策。”

群臣听皇上这么一说,也就无所顾忌地谈论起治国之道来了。一时间,谁也没有心思饮酒赏舞,只顾绞尽脑汁地找点子寻计策,好为皇上出力。长孙无忌像要争功似的,首先向李世民提建议。遗憾的是,他的建议大都陈词滥调,缺乏新意,李世民听了真摇头不语。过了会儿,他笑望着魏征问道:“魏爱卿,你方才给朕上了道奏折,很有见地,也颇有新意,令朕感触甚深。朕很想听你有关守成之高见,能否赐教一二?”

“不敢当,不敢当,皇上您折煞微臣了。”魏征慌忙拱手谦逊句,然后又挺直身子,郑重地说,“《文子》中说道‘同样的言语,有时能被信任,可见信任在言语之前;同样的命令,有时被执行,可见真诚待人在命令之外。’今大唐在皇上的治理下,已是蒸蒸日上,繁荣昌盛,然德化方面却有不尽人意之处。究其原因,臣以为是皇上对待臣下未尽诚信之故。皇上欲守住基业,治理好天下,必然要将政事朝务委之于臣属。若要想把每件事处理好,使其有利于社稷,让天下人满意,皇上得选择贤才能人来执掌事务。这还不够,皇上还得充分信任他们,让他们依据实际情况来处置,来实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些贤才也不可没有小过失,假如对于正道没有太大的害处,皇上当不作计较,让他们知恩而更乐意为朝廷效命。若皇上选用臣属辅佐自己,却又对他们心生怀疑,这会使君臣不同心。若君臣异心,又怎能治理好天下呢?故而,臣以为只要慎择臣属并信任重用,就一定能把天下治理好。”

“魏大人所言甚是。”王珪赞同道,“正所谓用人不疑,疑则失心。君臣相互猜疑,上下异心,且能治理好天下,自古未曾有也。请皇上慎思!”

“言之有理。”李世民听了魏征和王珪的一席话,心境豁然亮堂起来,很高兴地点头道,“君臣齐心,方可天下大治。而要做到这一点,为君者当信任臣下,赋予他们充分的权力,给予他们该有的礼遇。如此,臣下才会竭忠尽力为君主效命。若君臣异心,别说大治,恐怕难保社稷不危亡啊。”

“皇上圣明!”房玄龄附和道,“圣人云君主贤明,则臣下用命,天下可大治也。反之,天下生乱,社稷危亡将不期而至。远如商纣,近观炀帝便知。”

“说的好,玄龄说到了根本。”李世民深有同感地说,“的确,君臣之间就像肠胃,哪一方出现了问题,都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伤害。君主昏愦而臣下贤明,臣下必为君主所害,天下将大乱。反之,君主贤明而臣下昏乱,君主便孤掌难鸣,无法将天下治理好。由此可见,要想治理好天下,君臣两者必须贤明,且同心同德,竭尽心智。”说到这儿又突然想起什么问句,“自古以来有时君主昏愦而臣下贤明,有时又是君主贤明而臣下昏乱。那么较之两者,哪一方会对社稷会造成更大的危害呢?”说完目光不由自主似的移到了作沉思状的魏征脸上,微微笑了一笑。

“皇上,微臣以为君主昏愦危害更大。”沉默会儿,魏征开口说,“君主贤明,则善恶可辩,赏罚分明,臣下又岂敢作乱。若君主昏愦,刚愎自用,凶残暴虐,即便身边有良臣,又有何作为?商纣有比干,吴王有伍子胥,结果不还是难免社稷倾覆吗?”

“的确如此。”李世民轻点了下头答道,想了想,却又莫名其妙地说句,“齐文宣帝身边有个杨遵彦,难道不是君主昏愦而臣下贤明吗?”

“皇上所言不谬。”魏征答道,“杨遵彦如同比干,贤明刚烈,却无法劝谏国君弃恶从善,用心治理天下。杨遵彦的贤明,只不过延缓了北齐的灭亡而已,又如何谈得上治理好朝政?皇上乃贤明睿智,又怎能会看不出这一点呢?微臣以为要想治理好天下,使社稷万世永存,君主必须贤明,臣下乐意效力。”

“魏爱卿所言甚是。”李世民微微一笑,接着又对众臣高声说,“朕既知此理,自当修身育德,以免昏愦暴虐,而诸位爱卿也当尽心尽力辅佐朕。”

“是,皇上!”群臣齐声应和,语气坚定地说,“皇上如此贤明,臣等岂敢不用命?请皇上放心,臣等必竭诚尽智做好分内之事,共辅皇上治理天下。”

李世民听罢,满心欢喜,笑呵呵地对臣下表示感激,接着又高高举起酒杯,邀众臣同饮。席间杯觥交错,畅饮甚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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