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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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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为继的爱》连载

第二十六章 初恋的涟漪

听义母的一番劝解,阿芸的心情也豁然好转。

她本想去找郑亚茹,又觉得自己刚才还难过着的,现在这么快就开心起来,多少会显得对感情的态度很不笃重。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难过的事情一旦被放下后,再回头看刚才的难过,好像难过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这种使人有一种甜甜、酸酸、痛痛、痒痒、浑浑、噩噩的难过,其实也带有不明确、不易被理解、又极易被无情的外力推到一边的感觉,而且多少会让她的心里有一种火辣辣灼烧的刺痛感。她不希望自己是蒙蒙怔怔、什么事情都搞不清楚、也想不明白的那种人,而且这种莫名的刺痛感使她忍不住很想流泪,尤其寂寞像一阵风儿袭来的时候,种种回忆便瞬间变成难以言状的痛苦和忧伤。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喜欢这种忧伤,或许忧伤可以驱散纷纷袭扰的寂寞,而寂寞中的回忆,是烦恼、混沌和令人窒息的,是挥之不去的,是和死亡一样的沉沦和寂灭。她躺在床上,一个人静静拨弄心中忧郁的心弦,就像坐在自己的伤心地,款款抚弄一把沉滞颤涩的吉他一般。她并非为他们逝去的爱情而难过,只是想不通:她那么信任他,他为何会如此绝情?如果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还可以通过反躬自责的方式使自己的心理平衡一点儿,如果自己没来由被无情抛弃,心中的郁闷和积愤就很难再被驱散开了,“难道他有新的相好了吗?……”她开始胡思乱想,“如果再冷静想一想,我倒觉得他好像有好多的事情还瞒着我哩!比如:他为什么不邀我去他们家?他好像从来都没提起过他父母对我的看法。——唉,管他的嘞,他爱怎么就怎么吧,他与我又有什么相干?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都已经结束了。如果,——难道他有什么苦衷吗?——阿芸,再别去想那个讨厌的阿文啦!你和他认识吗?既然不认识,干吗还把他再挂在心上?”她开始严厉地警告自己,“一个薄情寡义、一点儿诚信都没有的伪君子,难道他是你值得去想的人吗?”她站起来,“我还是出去转一转吧,也省得再去想这些没头脸儿的事情啦!”

走到外面,她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找郑亚茹。走在路上,她想:“亚茹是不是知道我和阿文的事儿?我感觉她好像是知道的。难道阿文去找过她?——这……可能吗?阿文找她,会说这种事儿?是他先对不起我的,他会厚着脸皮说出来?但是……如果亚茹什么都不知道,她刚才来的时候为何会偷偷抹泪?而且后来妈妈还拉着她在外面嘀咕了好一会儿,于是才回来说了‘小小的年龄就要谈什么朋友’之类劝慰的话儿。更为奇怪的是,妈妈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听阿文的情况,显然也是知道了我的尴尬处境,所以才不想再来刺激我。如果不是亚茹告诉妈妈的话,妈妈又怎么会知道我失恋了?”她想找郑亚茹问个清楚,如果亚茹的消息来源于阿文,她就更觉得奇怪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想通过贬低我,来抬高他?……不会吧,我相信阿文不是那样的人,否则我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不是显得我也太笨了么?但是,我有那么笨吗?……”她想着想着,就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她不愿意把自己贬得那么低,“最起码也要让自己有点儿自信吧?”

她兴匆匆敲开亚茹家的门,亚茹的父亲却用冷冰冰的态度接待了她。他说:“亚茹一大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哩!”她问:“她说她要去哪儿了吗?”他回答:“没说。她妈问她,她也不理。——唉,姑娘长大了,也会鼓着性子使脾气了!”

她悻悻然往回走,心想:“我现在回去吗?难道还是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我可不想让妈妈瞅着我难堪的样子再打趣我!但是,现在不回家,我又该去哪儿?”后来她决定到那个小湖边去坐一坐,因为那里有太多属于她的回忆,虽然慰藉的快乐是苦涩的。

她已经习惯走这条路了,习惯嗅闻路边的茼蒿散发出来的阵阵香气,习惯蹲下身子折取一枝缀满米粒大小的紫红色花蕾的益母草;但是今天她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百无聊赖地沿着这条曲挠的小径,慢慢走向荒芜的深处。她抬头向远处眺望,在阳光下那些亮油油的穗状花序的金丝草,就像吐着穗头的稻子一样的向大自然竞相邀宠;带有扁状球形紫黑色浆果的垂序商陆,自从被人类野化了以后,也来争抢这片肥腴的土地。今已非昔比,人亦非物是,虽然情景依旧,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儿欣赏的兴致。她坐在他们常坐的小土丘上,下意识捡起一个小石子,并奋力投向了湖的中央。她看着水花扬起一圈圈亮晶晶的银白色光环,看着湖边的绿草在水波的推荡下轻轻慢舞的样子,她听到微风吹拂的草茎里发出窸窣的声音,而这些她熟悉的情景,让她想起自己和阿文在一起的温馨时刻。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涌出来的眼泪也慢慢流到弯弯的嘴角。她低头尽情地哭了一场,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由于剧烈地抽吸运动,使她的腹部几乎有了痉挛的不适反应。

当她感到肺部隐隐作痛的时候,她便抬头看着天空,想通过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来缓解自己的不适。她发现有两只风筝在半空中飘曳:一只是隼,另一只是沙鸽。她想:“隼和鸽子能比翼齐飞?”这个看似幼稚的问题却让她的情绪慢慢稳定下来。她用红通通的眼睛凝视着两只风筝,围绕它们的,就是一大堆能打发时间的无聊问题。从风筝下面的那些树的高度,以及树冠顶部相距两只风筝的距离来看,两只风筝放飞的时间好像并不太长;再估摸阳光下闪亮的风筝线与地平线交叉点的大致位置,放风筝的人似乎就在阿文家的附近,这让她想起昨晚她趴在那株树干上痛哭的经历,“难道风筝下面的树……就是那棵树?”这又让她想起了他,“难道刚刚领受过的耻辱就是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吗?——不!绝对不是那么简简单单就可以忘怀的事情!”她愤然站起来,神情忽然又变得黯淡了。她拍去裤子上的尘土,沿着来时的路径又往回走,快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她发现亚茹刚好从她家出来了。她惊喜道:“哎呀——,我到你家找你,你却猫在我家?”亚茹也欣喜若狂地喊道:“我在你家等了都快半个小时,眼见等得没啥希望,我便,——哎,你……你到哪儿浪荡去了?——走,咱俩到外面说会儿话,”她拉着阿芸就走,“你可能还不知道,我在你家等你,等得有多着急,就差没变成猫去找你了!”

她俩匆匆走到院子里的一个偏僻处。

亚茹问:“谢方文是不是把你给甩啦?”

“你怎么知道的?——什么……甩不甩的,——是谁甩谁呀?我们也仅仅是普通的朋友,根本就谈不上是谁甩谁——谈得来就和,谈不来就分,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刚才我从他的朋友那儿得到了一个对你来讲是最不好的消息。”

“什么消息?你可别再吓唬我啦!”阿芸的心里噗嗵一下子紧张起来,“不……不过,他的事情和我无关,而且你也再别生拉硬扯地把我和他牵上什么关系!”

“你和他没有关系,倒好了,”亚茹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没想到谢方文竟然会是这样一种人!你猜,他跟他的好朋友是怎么说你的?他说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们常去那个小湖边,也是你死皮赖脸求他去的,而且——”

“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她本想说他是个衣冠禽兽,但又觉得说不出口,“他咋能……这么说话!”阿芸气得浑身发抖,“他简直就是一个……信口雌黄的大混蛋!一个无耻之徒!”她怒不可遏地啐骂,以至于浑身抖得都很厉害。

“与这种人不来往也罢,”亚茹安慰道,“在没出现啥意外之前,你就已经认清他的真面目,这不也是值得庆幸的事情?这也怨我当初多嘴要撮合你们俩。本想他各方面条件还都可以,而且看起来和你也挺般配的,谁曾想……他竟然是这样一种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阿芸原来是因为懊悔而难过的,现在却是因为愤恨而羞恼。她想:“阿文呀阿文,你怎么会是这样一种人?——信口雌黄,谣诼诬谤,你难道就不怕昧良心说话,会被天打雷劈的?——我几时死皮赖脸地求过你?不见面就不见面,何苦要往人家身上泼污水?难道这么龌龊的事情,你也能做得出来?”

“走,咱们去找他当面对质一下,看一看那个乌龟王八蛋当着你的面又会咋说?”亚茹拉着阿芸的胳膊,强烈地提议。

“算了!”说要和他当面对质,阿芸的心就软了下来,而且她也不愿意再见到他,因此就甩开亚茹的手,“你想一想,找到他,他就承认了?既然他连最基本的天地良心都不要,又怎么会对你老老实实地说人话儿?——就当我被路边的野狗咬了一口,好了;就当我晚上做了一个噩梦,好了:总之,我就自认倒霉,好了。”

从此,阿芸和阿文的事情,也就此画上一个令人作呕的句号。

阿芸回到家里,开始安排自己的学习计划。她后悔自己以前浪费了很多的学习时间,尤其一想到阿文竟然是这样一种人,就更觉得白白逝去的时光是多么的可惜。她安安静静地趴在书桌上,手持着钢笔,在桌面上的一张纸上书写着什么。她书写的动作时而快,时而慢,而后又忽然停住了。她慢慢扬起如花似玉的美丽脸庞,持笔的右手也轻轻托在自己的粉腮上。她的视线落在对面墙壁和书桌的夹缝间,又调皮地脥了几下明丽的大眼睛——她似乎正在思考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可能和她书写不下去的动作有密切的关系,但是她的视线却没有移回到她左手压着的那张纸面上。她的娥眉慢慢蹙到一起,好像这个棘手的问题依然在折磨着她,后来她索性放下手中的笔,又猛地站起来,接着就离开座位,在椅子后面的空地上踱着步子。她此时心情非常复杂和烦乱,满脑子都是荒草、湖水、槐树和鞭炮等内容,而且只要一闭上眼睛,阿文的笑容就会浮现出来。阿文的微笑让她感到自卑,并让她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而这种感觉又让她觉得他离她是那么的遥远和模糊,甚至模糊得像是一团密麻麻的阴霾。但是虚空的感觉并不是了无所见的,等到她的意识混乱到其他的想法也可以乘虚而入,那团潮湿的空气又会突显出来,并成了令她又爱又憎的虚薄人形。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个虚幻无实的心中影像,在虚与实和沉与浮的交替显现和隐没之间,她不知道该选择心情逃避的方向,而这种纠结的矛盾又一点点损耗着她疲倦的身体,直至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黯然睡去。

到了傍晚,她愣怔地醒来,心情却变得更加复杂,或许小憩的时候她就做了一个和他有关的梦,于是趁着自己还有点儿精神的时候,便一个人出门去了,好让梦魇稀释到外面的空气里。她仰视天上的圆月,发现灰蒙蒙的云彩从月亮上揩拭而过,圆圆的月亮就显得格外的清质皎洁和晶莹剔透,就好像苍龙嬉戏的一枚明珠。

她不由自主地走在这片静静的黑暗里,当无意识地走向那个荒芜之中的小湖泊时,她发现有一个人影好像就坐在那个小土丘上。她惊讶自己的这个发现,而且还在想:“谁会坐在那儿?难道是我在做梦吗?”她一步步地走过去;而那个背对着她的人显然也感觉到有人正向他走来,于是他慢慢转过一半是月光、一半是黑暗的瘦削脸颊。就在彼此都看出对方是谁的时候,两个人全都愣住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看见的竟然是他时,她气得扭身就走,阿文却跑来拦住了她。

他痛哭流涕地乞求道:“阿芸,我求求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吧!”他双手在胸前使劲地铰动着,就像身体多了一个能胡乱摆划的球形关节。

“如果你喜欢,你就去做你的伪君子吧,但绝不要像伪君子那样的对我说话!——你知道吗?你用恶言恶语中伤我,到底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你说我死皮赖脸地纠缠你,那你说,我到底怎么纠缠你啦?你怎么能这么昧着良心乱说话?我,——所以我们之间再也没什么好说的,因为你……你根本就不能算是一个人!”她侧过脸儿,看着地面上分布的蝶形花科车轴草属的三叶草,并想着他会怎么解释她提出的问题。

“我……我怎么造谣中伤你啦?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摇摆着脑袋,困惑地嚷叫起来,“我……我可以对老天爷发誓:如果我说过对你不敬的话,就让我出门被拖拉机撞死,好了!”

阿芸一听他发的誓言,心情立刻就被平伏下来。她压着嗓子,怯生生地问:“那你……说没说过‘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我’之类的话?”

“这是哪个泼赖之徒造的谣!”他怒不可遏地骂道,“如果我阿文说过这样的话,就让我……被雷电劈死好啦!”

阿芸马上用双手捂住了他的口,“不许你再胡乱说话了!我又没说过不相信你,你干吗要发那么狠的毒誓?这不就等于是给我找不自在吗?我可不允许……”阿芸的心被他的言语再次软化,也就是此时,阿文却趁机抓住她的双手。阿文用急促的语气对她说:“阿芸,我就知道你会相信我的,而且我也知道你会来这儿的【因此,我就在这儿等着你。感到无聊的时候,我就看湖里的鱼儿在水里嬉戏,要么靠捕获蚱蜢和螳螂取乐,要么在三叶草丛里寻找我的幸福——”

“那你找到了吗?”阿芸顺势收回自己的手。

“找到什么?”阿文的双手插入自己的裤兜里。

“四叶草呀!——你不是说你要在三叶草中寻找你的幸福吗?”

“哦,是呀。但是,令人遗憾得很,我却没有那样的幸运。找不到四叶草,我也不认为自己就失去了幸福,这只能说明有些传说都是荒谬无稽的,也是靠不住的。”

“天色已经很晚,我也该回去了。”

“不,阿芸——,我求求你了,我……非常希望你能和我再呆一会儿!——你知道吗?几天没见你,我过得也不容易!你可能认为我这是咎由自取,因为我冷落了你,所以我应该得到冷落的报复。但是我有我的难处,你总该为我也想一想吧?”

“你有难处?可我……并不知道呀?我只知道你家爆竹声声,——哦,就是在我们的院子里,也能真真切切地听到那么喜庆的声音,”阿芸终于说出了自己被人冷落的委屈和伤心,而且她也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说法。她不希望自己像个傻瓜似的付出,换回来的却是令人啼笑的结果,而且被人冤枉的委屈,也成了她心中无法化解的一个梗壅。

“但是……也正是由于有了这样的问题,所以我才出不了门的。可——”

“阿文,我真的该回去了!再晚,我就该挨骂了,”她见他根本就没有想解释的意思,扭身就要往回走。

“我……我知道我冷落了你,”阿文再次苦苦地哀求,“可这也是有原因的啊!”他突然叫了起来,“我就像一个木偶似的由我妈摆布,所以没有一点儿时间是属于我自己的,因为在那样的场合下,即便是你,恐怕也很难摆脱那么多本本等等的规矩的束缚。——我想来这儿的,可每天都有很多的事情要我去做,不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似乎没有一件是与我有关的,但又没有一件是我能离开的;所以有一天傍晚,我就恳请我妈妈说:‘妈,您就让我出去轻松一下吧,我可是您的儿子耶,而不是外面请来的临时工呵!’我妈却说:‘我身体不好,家里的事情不指望你,我还能再去指望谁?——街道办的人要来,区里的人要来,省里和市里的人也要来,这还不包括机关报刊和新闻媒体的采编人员。你说说,就我和你爸爸两个人,能罩得住那么大的场面吗?’没办法,我只能围着家里巴掌大的地方团团转,似乎靠这样的方式,就能解除我对你的愧疚和歉意。后来我舅舅来了,家里就变得更热闹了,光应付纷至沓来的宾客就让人忙得不亦乐乎,更别说还要伺候舅舅和舅妈等一行人。”

“难道找人通知我的时间,你都没有?——你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甚至连……”她忍不住叫起来,随后便是低声的啜泣。

阿文轻轻抱住她的肩头,亲昵地对她吟诵:“我用流动的晚风,赞美闭月羞花的你;又将全部的柔情,注入你玫瑰色的梦境。说不尽的情愫,散发芬芳的味道,而你轻轻的叹息,却悄悄隐藏了娇颦。我拨弄爱的一首旋律,像湖心荡起的涟漪;而你醉心的微笑,又有多少是我编织过的痕迹。闪烁星光的妩媚,是我爱你的璀璨;交相辉映的永恒,倒像是圆月撩开的忧抑。请为我的忠心作一次佐证吧,抛开过去的愁悒,像褪去了黑夜的黎明,爱你的甜美晚风依旧,犹如恋歌在轻轻低吟。——你看,阿芸,月亮此时正眼睁睁看着我哩,你说,我敢在她的眼皮底下昧良心说谎?——阿芸,你要相信:一切不愉快都是暂时的,而且不快作为往事,也很快会烟消云散的。”

她感觉鼻子一阵阵的发酸,便趴在他的肩上痛哭起来。她哭得非常伤心,自己也觉得这样子不好,但又控制不住自己已经脱了缰的感情。——他慢慢推开她的肩膀,温柔地捧起她的脸庞,然后又从裤兜里抽出一条白色的手帕,替她拭去满脸的泪水。

她眼泪汪汪地注视着他,他也款款深深地直视着她,当两个人再次拥抱的时候,彼此的心里就像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着。火一样的热情让他们的心血都开始沸腾,彼此也都有了想要占有对方身体的欲望和冲动,在这样强烈意识的引导下,他们急切、慌乱而又热烈的交吻着,理智的抵抗也变得愈来愈微弱。情感上的焦虑、恐惧和饥渴使彼此的身体都发生了变化,当亲吻已不足以满足欲望的贪婪时,他们便相互摸索对方的身体,接下来两人急于想要宣泄内心压抑的热烈就不仅仅局限于对彼此身体的渴望,而像是积蓄已久的火山猛烈喷射出的滚沸岩浆,并迅速弥漫到每个人的身体里了,此时的理智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便是感性恣意妄为的快乐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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