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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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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为继的爱》连载

第一百一十五章 两头为难的女人

就在夫妻俩抱拥而泣的时候,张雪华却急冲冲跑来,小两口也迅速地分开了。王娴继续去忙洗洗刷刷的事情,田凯就到客厅陪他的母亲。

张雪华似乎已感觉到刚才的异常。她坐在沙发上,不好意思地对儿子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很为难,但是我现在也不容易啊!原先我是想把臭虫接到我那儿去的,但考虑到:一是离学校有点儿远;二是他爷爷也是一个脾气暴躁的混世魔王,因此才……想到要把他……”

后面的话,张雪华没有敢再说出来,也是她见儿子似乎也陷入痛苦的思考之中。她站起来,感到很失望地叹道:“咳,我还是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兴许你们也有你们的难处,如果我一味地迫使你们做自己并不想做的事情,就等于是‘拉车拉到路边边’,让你们也埋怨我在暗暗使偏劲儿了。”

张雪华正赌气要走,王娴却走过来说:“妈,我看这样吧,让毛蛋来帮田凯的忙。至于臭虫嘛……我认为还是留在你们那儿会比较好。如果臭虫和毛蛋呆在一起,您就不怕臭虫也……跟着学坏?更何况,臭虫离学校虽然远了点儿,假如您常常能送他和接他,也能有机会锻炼一下他的身体,这不也是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张雪华乐道:“看来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全。臭虫和毛蛋是不能呆在同一个地方,若要臭虫跟着他也学坏了,我就等于是‘烧香惹鬼叫——好心不得好报’了!”她见儿子脸上的愁云也慢慢散去,儿媳妇的腰上还扎着围裙,便笑吟吟地看着儿媳妇,“看今天给你们家闹的!好好的饭菜也被他一家人给搅和掉了,末了还得你来收拾这样的残局。来,”她将儿媳妇转了个身,然后开始解她腰间的围裙,“还是让我帮他一家人赎罪吧,否则我就真有点儿过意不去!”

王娴说什么也不让婆婆把围裙解下来,但架不住婆婆的一再要求,她也只能歉疚道:“要知道是这样,我就该早早把厨房收拾停当,也省得让妈看不下去,反而还要来亲自动手。”

一家人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没过多久,田歌也哼着歌儿地回来了。

田歌见母亲也在这儿,便奇怪道:“妈,您今天算是回娘家吗?”

张雪华嗔笑道:“我回娘家,该把谁叫一声妈?”

田歌乐道:“你尽管叫,我们也只是不应声!”

张雪华笑骂:“这会儿就学会耍贫嘴了!等有了婆家,人家又怎么能饶得了你的这张嘴巴?”

王娴对田歌偷偷扮了一下鬼脸,然后又对婆婆说:“她呀,只要能管住那一个人就成;这比和她的婆婆拌嘴儿争权利,要管用得多!”

田歌对王娴笑道:“反正我跟着你学,就已经足够了!让婆婆在厨房帮您下苦力;我以后要的,也就是这个效果!”

王娴用手里的毛巾,对准田歌甩打过去,“你这个死丫头,我看你现在是愈来愈鬼精啦!”

张雪华边干活,边问女儿:“你的东西都收拾得咋样?需要你姐去帮忙检查一下不?也省得到了学校才知道后悔的滋味儿!”

王娴偷乐道:“妈,我看咱还是别替她担心了吧!她忘了啥,自然会有某个动物替她瞎转悠的!”

张雪华不解地问:“难道她养了一只……会报信的小鸽子?”

田歌臊道:“妈,您再别听我姐瞎胡说了!她把您骗到厨房替她干活,现在又瞎编故事把您往泥地里带,说不定您掉进她设好的陷阱里,还以为进了洞天福地哩!”

张雪华乐道:“这活儿可是我自己要干的!和你姐,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田歌忙把王娴拉出厨房,然后悄悄地问:“您今天用了啥方法,把咱妈也给鼓惑住的?帮您数钱,还以为自己发大财了!”

王娴笑道:“等你以后有需要的时候,我再来告诉你吧。现在我还是先按照咱妈的意思,对你的行李仔仔细细地检查一下!”她推着田歌走进田歌的卧室,又悄悄地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雪华一个人又跑来了。她是专程来送女儿回学校的。

田歌看起来也很兴奋,也许是因为要开始非常有意义的学习和生活了。不过,因为要离开这儿的人,心里也难免会有点儿蜂缠蝶恋的不舍,而这种迟迟吾行的儿女之态,又让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很难被安抚下来。她背好行李,拉着妈妈的手,无不动情地说:“妈,我不在家的时候,您不要因为孤独,而暗自忧伤。虽然我的欢乐,将渐行渐远。离襟的时光,也稍纵即逝。其实,我想您的时候,同样会很孤独,也很忧伤。然而,我依然是树叶,也终究会叶落归根。”

王娴微笑着在旁边打趣,“我看你这片落叶,今天还挺啰嗦的!你没看到妈的眼泪也在眼眶里打旋儿了?说是不让妈忧伤,可你刚才的那番话儿,连我忍不住都要哭了!”

张雪华不好意思地笑道:“不妨,不妨!哭一回,心里也能好过一回,至于以后会怎么样,我自己也未必能管得住自己;所以与其事后会自作多情,还真不如现在就……毫无掩饰地放纵一回哩!反正和自家人在一起哭,又没谁会笑话谁,这无非也是‘痛快妈哭痛快——(大家索性)痛快死了’而已!”

田歌果然和母亲抱拥而泣地哭作一团。

送出小区外,田歌死活都不让大家再送下去了。于是田凯便把手里提到东西交给王娴,王娴便把田歌送到公交车上。

田歌从车窗探出头来对王娴说:“姐,您也回去吧。到火车站,还有他来帮忙哩!”

王娴知道她说的他是谁,便“嘻嘻”笑道:“你可要记住姐说过的话儿,啊?生活中的伴侣,未必就是你的初恋情人;但是学到的知识,却一定都是属于你自己的。珍惜时间,就等于珍惜你的生活;珍惜生活,就等于珍惜你的生命。”

公交车开动的时候,田歌挥舞着手对王娴喊道:“姐,我希望下次回来的时候,能摸到您肚子里的‘茧子’!”

王娴羞臊满面地望着驶去的车影,并且恨恨地对田歌呸道:“该死的小丫头!几时轮到你来管我的闲事儿啦?”

公交车的影子消失了,王娴也陡然有了莫名其妙的孤独感。想一想和田歌在一起的乐趣,再想一想随后在这个家里会被丈夫继续冷漠对待的可能,想一想另外一些生面孔也将要和她一起充斥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的心里多少便有了点儿失意、疏索和伤感的情愫。她不希望回到那个并不温暖的环境里,于是便懒散地在人行道上漫步徜徉,仿佛彷徨的并不是自己迷失的步伐,而是久久都不能平复的烦躁心情。

她的长发在微风中飘逸,她的风衣在空气中摆动,她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中一粒微动的浮尘,而且这一粒浮尘,又是飘忽不定的,始终都有游骑无归的漂流感,于是她忍不住暗暗吟道:“我无法修剪,风的轮廓;也无法涂改,落叶的归痕;逝去的岁月,已渐行渐远,还有粉泪的惆怅,好似流襟的忧伤。忧伤涌入了,秋的悲凉;喟叹播下了,忧怨缦密的离旷。如果寂寞的忧伤,能慢慢撕破,或许失落和焦虑,也不会寄宿于心头;如果脆弱的希望,可以张开翅膀,或许驰往的方向,也不会是沉落。把心痛的忧伤都抹去吧,也不要无意间,掀动涨落的心潮;心潮落下了,或许能驱走忧悒,但流去的往事,又会在潮起时漩澓。漩澓推动了,我的漏舟,我想凭此去横渡海洋。我穿不过,烦恼的浪潮;也越不过,痛苦的岩礁。无边无际地随流,是我迷茫的时空,而我也只是流离中,苦死求生的豆娘。”

王娴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见婆婆没在,便问电脑前忙活的丈夫:“你妈呢?该不会是只为田歌而来的吧?”

田凯冷言冷语地回答:“除了和田歌有关系之外,她还能找到其它的理由?”

王娴怒道:“你的意思好像是说,是我把你妈赶走的?”

“这句话儿,可不是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的!”

“我知道……我在这儿是最没资格说话的,因为……对你们家的人而言,我只不过是一个投宿者而已。即便是对一个外来的人,你也不该拿这种噎人的话儿来呛白我吧?”

“算了,”田凯非常不快地打断她的话,“我们俩在一起,不是彼此保持沉默,就是相互攻击。我不知道是因为我对你的耐心不够,还是你压根儿就讨厌我这个人!”

王娴被顶了一个倒噎气,半晌儿都没缓过劲儿。她打开衣柜,把自己的衣物和床上用品,全都搬到田歌住的卧室里,“咱俩现在可是有条件分开了;不用面对面,咱俩也无需再说多余的话了。说实在的,我对咱俩动辄就吵架的日子早就厌恶透了!”她很想就此哭闹一场,以此发泄心中的委屈和不满;但是她知道,这种方式对于他是没什么用的。把该拿的都抱进小卧室,她便坐到床边偷偷地抹泪。

田凯因为心里也很烦,对妻子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兴趣。对他来说,电脑才是善解他的知心朋友,他可以让它按照他的意思去做,而它也会按照他的想法逐步朝着他想要实现的目标去努力。他的想法最终会靠它一步一步的努力而成为现实,而由草稿渐渐接近作品的成果,也是他惟一能感到宽慰的东西。他从它身上,感觉到了自己存在的意义;而它也像他最忠实的员工,始终都听从于他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和输入的指令,比如:输入、修改、删除、复制、粘贴和克隆等等,并渐渐体现它对他想要实现的价值的认可和服从。这种一倡一和的方式,让他暂时达到了至人无亲的忘我境界,当妻子往小卧室拿东西的时候,他似乎就没有感觉到身边的变化。等到他终于可以舒缓一下筋骨的时候,他才乐呵呵地盯着屏幕说:“王娴,你看这样的设计还可以吧?”他见无人回应,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看见柜子门是打开的,挂在衣柜里的衣服也基本被掏空了,他才感觉到刚才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寻到田歌的房间,发现妻子正坐在床边低头哭泣,他便坐到妻子身旁,关切地问:“我……刚才惹到你了吗?假如我说过……你不爱听的——”

“算了,”王娴霍地起身,然后走到门口。从门后一根横着的细绳上,她取下自己的毛巾,并迅速拭去脸上的泪痕。她不无痛苦地说:“我看,你还是把我当成你们家的房客好了,只要你们不向我讨要房租,就等于是对我最好的照顾了!”

田凯站起来,苦笑道:“你这话儿说得就有点儿绝情了!难道……我是那样一种人吗?难道我能用那样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情吗?这要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了,我不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无耻和最卑鄙的人了?”

“这最后一句话儿,可不是从我的嘴巴里说出来的!”王娴用他说过的话,反唇相讥道。

田凯无奈地摇头,笑道:“我总以为我们是夫妻,所以我才无需对你有任何的掩饰和隐瞒,因为伪装自己也是出于自身防御的一种需要;而我在你的面前,还有这样的必要吗?”

王娴垂涕而道:“如果伪装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人高兴,这样的伪装也是值得称道的,就好比幽默虽然荒诞不经,却能让人觉得有趣和可笑一样。如果伪装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从中获利,那么这样的伪装就肯定会被人所不齿。如果你仅仅是为了把自己的缺点固执地展示给别人看,以期获得与众不同的炫异效果,那么这样的真实,与其说是对诚实的误解,倒不如说是恶意的虚伪,因为这就等于是你想凭自己执著的一面,而向人强调‘你是傲慢不逊和乐祸不悛的男人’。即便是你有这样的企图和要求,难道我就应该充当你能够利用的牺牲品吗?难道就因为我是你的妻子,就必须接受你随意塑造的一个下等角色吗?”

田凯颓废地坐在床上,喃喃道:“难道……我就是你‘这样理解’的一种人吗?”

“说实在的,我知道你心里有郁抑不能申的痛苦,可是……我对这样的处境,也快要……忍受不下去了!……”王娴用毛巾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她知道丈夫也有委屈,也就是因为她很清楚这一点,才会对以后的生活失去了信心。

田凯痛苦地问:“我知道对于你来讲,我是一个很失败的男人,该让女人得到的,我却没有一样是能给与你的,有时反倒要让你来安慰我这颗受伤的心。所以,我……”他用手揪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自己此时的心绪,就像是头上乱糟糟的头发一样,“情愿你……提出任何对你有利的条件和要求!”

王娴愕然地看着在虬成一团的丈夫,“你……所说的条件和要求,是什么意思?……”

田凯慢慢地抬起头,“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觉得跟着我,是很不情愿地扮演了一个很下等的角色,我们干脆就……离婚吧,这也能让你从被‘这个家’所奴役的束缚中彻底解脱出来!”

“什么?……”王娴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在王娴的记忆里,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绝情的话儿。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让他重视她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和权力,因为她不喜欢接受别人随意安排的命运,尤其当她无法接受、但又无力拒绝他们粗鲁的决定和安排时,心里自然会产生一种非常压抑、反叛、厌恶和郁悒的情结。她说她有“下等角色”的感觉,无非就是想让他帮助她维护她还算是这个家庭成员之一的礼遇和尊重;但是丈夫竟然用这样的口气来回应,她的心口也陡然像是中了一箭似的。为了不让他有机会嘲笑自己的懦弱和羞愧,她扭身走出了这个房间。

她进了卫生间,发现这里没有一样是自己感到亲切和熟悉的。她毫无意识地扭开洗漱池的水龙头,流出的水便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就好像要把她冲走似的——冲进广袤无边的大海里,而她也暂时失去对这个世界的依靠、感知和感觉。她愣怔怔地用手抓着水龙头的手把,也许是太想有被水冲进大海里的感觉,当水白白流进下水道到时候,她却不知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她很想大哭一场,因为地方是陌生的,所以放纵自己的情绪,也是很不习惯的。她很想大喊一声,以宣泄自己心中的重叠淤积的痛苦和悲伤,但这又不像是自己一贯的做事风格。她颓废地看着水池里晶莹剔透的水花,仿佛自己情绪发泄的出口就寄予在它流去的方向上。可是“流水无心,自顾池中。清溅碎影,池底落恨;心中郁,贮悲愁,空掩袖,照两行泪泉。香腮褪色,往事如风雨,匆匆扑簌,让人恨咤”。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王娴正要去接电话,才发现水龙头的水好像还没有关上,于是又返身去关水龙头的手把。当她走出去的时候,就听到田凯在客厅里喊道:“喂,是哪位?——哦,妈,是……是您呀!王娴她,”他转而对着卫生间喊,“王娴,咱妈让你接电话哩!”

王娴忙跑过去接过话筒,“妈,您找我有事儿?”

话筒里传出了对方的声音,“娴儿,你快过来,你现在就过来,我有要紧的事儿想和你商量哩!”

王娴忙不迭地喊道:“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话筒,王娴忙换了衣服就出门了。

她匆匆走出家门,像是从蒸笼里走出来的轻松,而且这种解脱又算是一种幸福,虽然这种幸福是她逃避可能再次遭受羞辱和伤害所获得的短暂满足——逃避了心里想说、但口头上又不愿意涉及的一个话题。

当她走进娘家的家属院,就不再想刚才发生过的事情了。她觉得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放下的,既然两个人在一起生活要比一个人更困难,又何必非要强扭在一起,让以后的生活变得愈来愈糟糕呢?既然已经预感到令人窒息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又何必要在看不到出路的隧道中苦苦探求呢?当一切通通都放下以后,自己反而觉得整个身心都有超凡脱俗的飘逸感觉。

王娴刚走进娘家的门,她母亲就主动迎过来了,“正好,我们的女儿现在也来了,我们也正好可以讨论这个问题。娴儿,趁着你爸在家,你也来说说你的看法:就是我该不该对你姨妈说那件事儿?”

王娴纳闷道:“您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

王耀武插话道:“还不就是昨天你妈告诉你姨妈的那件事儿?”

王娴苦苦思索着,“昨天?昨天我妈告诉我姨妈什么事儿啦?”

李爱琴很不耐烦地又抢过话茬儿,“就是你姨夫在外面鬼混,养的那个女人后来……要孽生的事情!”她见女儿若有所悟,就继续讲述她的理由,“问题并不在那个女人身上,因为生不生孩子是她的自由,更何况那个女人的肚子已经是半生不熟的。问题还是,我该不该把这种事儿告诉你姨妈?在我已经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刻意对她有所隐瞒,不就等于和那个女人一样的让人厌恶啦?”

王耀武愤愤地嚷道:“其结果也只是惹她生了一肚子的气,而且这种简单处理问题的方式,未必就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李爱琴见丈夫不依不饶地与她狡辩,便不想和丈夫再说下去了。她把女儿拉到客厅的沙发上,并且气哼哼地说:“那边的女人已经把问题搞大了,难道光靠我这边隐瞒,就能隐瞒得住?”

王娴心想:“爸爸为什么会反对妈妈这么说?如果张玲就是那边的保姆,爸爸肯定是对那边的情况了如指掌的;而且张玲匆忙把电话打到过来,也说明那边的事情确实很紧急。难道他是在害怕什么?害怕姨妈查到那个女人住的地方,使张玲也暴露无遗?可是,姨妈根本就不认识张玲,爸爸又何必担心这样的事儿?或许是怕自己和那边的事情有牵连。这倒是有可能的,因为张玲去那儿帮忙,也肯定是爸爸和姨夫商量过的。”于是她微笑着对母亲说:“其实……我也不认为……说这种事儿是比较合适的,因为这会影响岚岚找对象的情绪和心情——”

李爱琴情不自禁地问:“这和岚儿有什么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王娴耐心地解释,“姨妈如果为了这种事儿,天天都在家里闹腾个没完,岚岚还有心情谈对象么?如果再让孙淼知道了他们家的这种情况,孙淼还能同意和岚岚再交往下去?如此一来,我姨妈对岚岚的事儿也绝望了,说不定还会再闹出更不好的事情哩!”

李爱琴低头沉思,心想也是这个理儿。王耀武便趁机数落起妻子,“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而你却自不量力地非要把自己当成是什么……‘公正的大法官’。可你有那样的本事儿吗?你那点儿能耐,无非就是在茅坑里充当一根搅屎棍的作用而已……”

李爱琴认为丈夫用“搅屎棍”来形容自己,也太过于刻薄了,而且还是当着女儿的面,因此她气愤地顶撞道:“难道你所谓的能耐,就是站在一旁看我妹妹的笑话吗?难道……”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然后盯着丈夫问,“那边的保姆……怎么会知道咱家的电话号码?她怎么会把电话打到咱家来?而且还亲切地叫着什么‘耀武哥’……”

王耀武神情紧张地瞅了女儿一眼,又对妻子挤眉弄眼地使着眼色,意思是说:“这还不是说这个问题的时候,而且也不是说这个问题的场合;等女儿走了,我再好好解释给你听。”

李爱琴指着王耀武的鼻子,继续质问:“是不是你说的那个女人也在那个该死的女人那边?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他们那边的龌龊之事?你说,你干吗要这么做?难道你认为我妹妹过得日子还不够乱,还非要把这边的日子也搅和得过不下去吗?”

王耀武恼怒道:“你别再逼我了,好不好?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难道把我逼死了,所有人的问题就都解决啦?我和张玲又没发生过什么!而且介绍她到那边当保姆,也是极其普通的一件事儿。”

李爱琴羞恼道:“即便是为了对过去的忏悔,你也不能把这个忏悔都用在一意孤行地去破坏别人家庭的臭女人身上吧?”

“问题是:那个女人……也很可怜,而且她也为自己的错误已经付出了代价。她知道自己终将被抛弃,就像一张被用过的手纸一样的被抛弃到人间最黑暗的地方。即便是这样,她也应该认命了吧?因为她有理由受到惩罚,而且这种惩罚也是她用非道德的行为换来的。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有什么错?难道他也要和她的母亲一样遭人无情的断弃吗?”

李爱琴低头沉吟道:“我知道那个女人也很可怜,可是……我妹妹呢?难道她……就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么?难道她生下来的命运注定就是这样的吗?……”

也许女人为女人的问题,可能更容易产生情绪上的共鸣,再结合每个人都有类似困扰的问题,大家反而更容易产生宽容和怜悯的胸怀。这毕竟不是自己遇到的事情,好像也没必要为此大动干戈,因此话题很快便转到王娴搬家之后的一些事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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