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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顶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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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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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那朵云彩》连载

第二章 他是谁

 然而,石山大叔刚刚闭上眼睛,耳边就响起了一片鼓乐声和欢呼声。他悚然一惊,赶忙又睁开眼睛,只见一对一对的少男少女,沿着道路的两侧向他舞蹈而来,……不,他定了定神,那些少男少女们是在原地舞蹈,并没有向他走近一步,而是他脚下的这条奇怪的路面带着他向那些少男少女们迎过去。他们不住地挥舞着手中的花环,连连地朝他高呼“欢迎,欢迎”。

“他们当真是在欢迎我吗?”

石山大叔前张后望、左顾右盼,显然在这条路面上前前后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他立刻满脸绯红起来,心慌意乱地想道:“我,一个寻常百姓,何德何能值得他们以如此高规格的礼节欢迎?他们都是些什么人呢?”

可是不容他多想,欢迎的队伍已经和他面对面了。无奈,他赶忙弯下腰,抱起拳,以连连的作揖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与感谢。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道路上忽然又跑来一位年轻的先生。那位先生看上去只有三十来岁,身材矮小单薄,很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石山大叔乐了。

那位年轻的先生简直像在作特技表演,在反向运动的路面上飞快地向他跑过来,一副轻松自如的神态令他惊叹,同时又令他兴奋而愉悦。他惊呆了,迷醉了,直到那位年轻的先生跑到他的面前立住脚向他行鞠躬礼的时候,他还没有回过神来。

“苟卿连尚,哈欠,蓝星兹宁,哈迷痴。”那位年轻的先生以酷似女人的嗓音和一种不同寻常的语调对他说。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石山大叔终于回过神来吃惊地问。他虽然没有听懂那位年轻的先生说的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那句话末尾的“哈迷痴”是句骂人的话。

“他怎么一见面就骂我呢?”石山大叔的心情立刻又从兴奋和愉悦的顶峰跌落到了不快的低谷。他是最讨厌骂人的。打从小时候起,他一见谁骂人就会生气。如今被一个陌生人见面就骂,他哪里忍受得了!因而,一股怒气立刻从他的心底直冲上来。不管眼前的这位年轻的先生对他多么热情,多么恭敬;更不管这位年轻的先生可能具有怎样的身份、地位,他在连续发了几问以后,根本不容那位年轻的先生回答就怒吼起来:“闭嘴!”

那位年轻的先生愣了一下,突然改用汉语普通话说:“对不起!尊敬的朋友。我刚才说的是‘欢迎您,来自地球上的高尚的人!’因为我太高兴了,刚才说的是我们家乡的方言,让您费解了。先生,请您原谅!从现在起,我尽可能地用汉语普通话和您说话。”说完,那位先生又向他深深地一鞠躬。

石山大叔感到好笑极了,“什么‘来自地球上’?难道你是外星人?”他一声冷笑,叫道:“少说废话吧!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您要见的人正在我那里等着您。我们快些走吧!”那位先生说着就在手中拿着的一个遥控器模样的玩意上一按,传送带似的路面立刻加快速度向前方运动起来。

“你知道我要见的人是谁?”石山大叔惊问。

那位先生笑而不答,一脸的神秘。

“他怎么会在这里?”石山大叔似问又似自语道。

那位年轻的先生仍然抿着嘴笑,不答一语。但他却用一种特别的眼神看着石山大叔,那神情活像一位慈祥的父亲看着久别重逢的儿女。

石山大叔瞥了一眼那位先生,心想:“也许自己要见的人真的在前面某处等着自己,也许自己已经被歹人绑架,也许……”不过,他又想不出眼前这个年轻人绑架自己的理由。想来想去不如不去想了,心一横:“我既无巨额财产,又与人没仇没隙。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他明白其时多想多说也没用。脚下的路还不是照样在向前飞奔着,一刻不停地把自己送向那不知吉凶祸福的地方?

缥缈的音乐、欢快的鼓点和热情的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道路两旁的树木和远近的村庄都无奈地向身后飞快地跑去。石山大叔不时拿眼瞧看身旁的那位年轻的先生,他感到那位先生太神秘,太可怕了。他开始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难道我当真就这样任凭别人摆布?别人要把我送到哪里,我就乖乖地跟着他走向哪里?”

出乎石山大叔的意外,传送带似的路面很快就在一个美丽的大草坪前慢慢地停了下来。

“请!”那位年轻的先生把腰一弯彬彬有礼地说。与此同时,道路右边的毛玻璃似的护栏上打开了一个栅栏式的小门。

“你要把我‘请’到哪里去?”石山大叔冷下脸来问。

那位年轻的先生又是神秘一笑道:“莫急,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哼!”石山大叔斜了那人一眼,从鼻孔中喷出两股怒气。他昂首踏上草坪,心想:“好歹离开这个不能自由上下行止的道路再说。”

草坪并不很大,但很奇特,像用翡翠做成的大茶盘端端正正地放在蓝天白云之下。它的上空,悬浮着一片巨大的如前所说的毛玻璃似的东西,圆圆的如同伞盖。

“那是什么玩意?”石山大叔一指那个悬浮着的怪物问。瞬息之间,好奇心征服了他的愤怒。

“却雨云。这里是全民体育运动中心,雨云一见它就退避三舍。”那位年轻的先生一边生硬地解释,一边领着石山大叔沿着草坪外缘向前走。

原来列队在道路两旁欢迎石山大叔的那些少男少女,一眨眼又在草坪上列出了许多奇形怪状的阵容,轻歌曼舞起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目的歌舞。虽然那些舞蹈令他眼花缭乱不知所以,但歌曲的美妙旋律却令他荡气回肠,所以他的心绪倒也因此宁静了许多。

“那条路真的有意思!”他忽然对那条传送带似的道路心生不舍起来,急忙回过头去想再看它一眼,那条道路却无影无踪了。那时他以为,它是和火车一样开走了的。

石山大叔跟随着那位年轻的先生,很快就在草坪的另一侧踏上了一条暗红色的大理石铺就的小路。小路曲曲弯弯,蜿蜒于繁盛的花草和参差的树木之间,……歌声舞影渐渐淡出,远山近水一片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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