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方搜索嫌疑人无果,面对五内俱焚失去了章程的阿宝和一筹莫展的邢天道及警员们,闵英突然说:“有一个人,我们漏访了。”
邢天道和阿宝几乎异口同声地问:“谁?”
“牛文凤。”闵英答道,“她是唐大成的表妹,和唐大成的新婚妻子又有一种难以明喻的关系。同时,她是不久前被我们除名的九中教师,后因唐大成的关系,现任某乡副乡长。”
一句话惊醒了邢天道。他想起了在唐大成的婚礼录像中,有一个经常奔走在唐大成左右的三四十岁的女人,又问道:“她就是婚礼录像中,在唐大成身边跑来跑去的那个女人吗?”
“不错,就是她!”
于是邢天道率领警员们兵分两路,直扑牛文凤的家和她的工作单位而来。
亲爱的读者,请容许我先抄近的说。
邢天道率领部分警员和阿宝、闵英一起乘着警车,风驰电掣般地驰向玉蜻蜓广场,牛文凤的家就在玉蜻蜓广场的南边。此时天色已晚,华灯初上,人流如潮。邢天道等人无心欣赏街景,个个面色凝重,坐在飞驰的警车上一声不吭。
警车沿着金蝉大街一路向南。当行驶到大街右边建有一道白墙的那一段路段的时候,驾驶员忽觉眼前黑影一闪,视野一片模糊,慌忙一个急刹车把警车停到了安全地带。众人也都受了惊吓,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驾驶室,定神一看,只见驾驶员前方的挡风玻璃上趴着一只硕大的大黑猫。
驾驶员打开车门走下去,见大黑猫并没有受伤的样子,紧伏在挡风玻璃上,朝他“喵喵”直叫。
“想死啊?你!”他又急又躁,又好气又好笑,伸手把它推到地面上,转身就想上车。不曾想那只大黑猫从地面上骨碌爬起来,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他的脚边,一口咬住了他的裤管。
“你,真想死啊?”他抬起脚甩了甩,想把大黑猫甩开去。哪里想到,连着甩了几甩都没有把它甩开。
“咳,不要踢它!你站住不动,看它还松嘴不松嘴。”邢天道忙说。
驾驶员立刻停住脚不再甩动,那只大黑猫却还是死死地咬住他的裤管不放,且使劲地把驾驶员向后面拖,一副欲把他拖走的架势。驾驶员无奈地望了望邢天道。
邢天道看了众人一眼,见众人都是一副焦急的神色,忙说:“这猫好跷蹊,你就跟它走,看它把你向哪儿拖。”
无奈,驾驶员只好跟着那只大黑猫走。它一边呜呜地叫,一边把驾驶员拖到了车子的右边,嘴一松,窜上了人行道。驾驶一见,急忙掉转身想上车。然而,还没有来得及迈开步,那只大黑猫又闪电般地冲过来咬住了他的裤管。
“下车吧!此地有戏。跟它去看看再说。”邢天道率先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阿宝和闵英面面相觑,尽管有十二分不乐意,也只好跟着走下车来。
大黑猫见大家都下了车,放开驾驶员的裤管,再次冲向人行道。跑几步,发觉大家没有跟过去,又转过身来,圆睁着眼睛,“喵喵”地直叫。它的叫声嘶哑,且越来越急。直到见大家朝它走过去,才停止叫声,又转过身去,朝着那道白色的墙冲过去。
每个人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大黑猫顺着那道白色的墙壁朝前走。大约走了五十米左右,到了墙壁尽头的转角处,再向前是一片绿化带。拐弯向内,又走了二三十米,一副铁锈拉拉的铁栅栏大门出现在眼前。
大黑猫“哧溜”一声钻进了铁栅栏大门,又转过头来“喵喵”地叫。
走在前面的两个警员警觉地在铁栅栏大门前站下来,伸手推了推那道铁栅栏大门,铁栅栏大门被反锁着。其中一个把手伸进去一摸——哦,一把锈锁挂在门扣上,并没有锁。
他迅速地取下那把锈锁,打开铁栅栏大门。
大门里面是一座废弃的建筑,四层楼的废墟像一头巨大的怪兽,张着一个个黑洞洞的大口,令人毛骨悚然。牛耳城里的老居民都知道,这座废墟在这里已经默默地蹲了二十多年了。
大黑猫见大家进了铁栅栏大门,又“喵喵”叫着向那静得怕人的黑洞洞的废墟内部跑去。
邢天道留下两个警员守门,又对阿宝和闵英说:“这里面建筑残缺,又没有灯火,你们就在这里等我们,千万不要乱走。”
阿宝和闵英嘴上答应,两只脚却没有停息。她们的心,早已飞到那黑窟窟的废墟内部去了。如果说,刚下车时她们对邢天道的行为很不理解,现在却巴不得石山大叔就在这座废墟里面。
邢天道率领着两个警员跟着大黑猫紧张地朝废墟里面摸。由于不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情况,虽然每个人的手里面都紧攥着电筒,但是谁都不敢按亮它。登上楼梯时,邢天道才发现阿宝和闵英也紧跟在后面,急得满腔火苗直窜。然而无奈,他只好暗叹一声按下心中的火气算了。
幸好,登上二楼,那只大黑猫不走了。它回过头来,跑到邢天道的脚边,不住地叫着蹭邢天道的腿,同时黑洞洞的前方传来一阵“小奶猫”的群叫声。
邢天道的心猛然朝下一沉,难道这个畜生就是为了它的“小奶猫”?他迅速地揿亮了手中的电筒。
几乎在电筒的光柱射出去的同一时刻,阿宝和闵英在明亮的光照中飞了出去。邢天道透过飞跑着的阿宝和闵英之间的缝隙看到了被绑在一根巨大的水泥梁柱上的石山大叔。
“站住!危险!”
邢天道一声断喝,两位女孩的奔跑声戛然而止。他走上前去,对两位呆若木鸡的姑娘低吼道:“退远些!”他要亲自去看一看,歹徒有没有在石山大叔身上安置危险物品。”
两个警员慌忙说:“我们去!”
“不!退下!”邢天道一边发出命令,一边小心地向绑在那里的石山大叔走过去。石山大叔低垂着头,眯缝着眼睛一动不动。
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呼吸急促,仿佛这座巨大的钢筋水泥废墟全都压倒了由几根细弱的肋骨支撑着的胸脯上。
邢天道小心地绕着石山大叔走了一圈,在确信石山大叔的身上除了用作捆绑的布带以外,并无其它危险的物品后,伸出手去试了试石山大叔的鼻息。
“活着!”邢天道高兴地叫起来,“快!叫救护车!”
……
还是闵英上次住的哪个医院,还是在闵英上次住的那间病房里,石山大叔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医生在对他作了详细检查后说:“暂无生命危险。除了头部外伤,腿部被绑搏的时间过长造成水肿外,其它部位没有明显的创伤。不过,由于失血过多,急需输血。不巧的是,他是异型血,血库里面的血都不能使用。……
医生的话没有说完,阿宝和闵英先、后叫起来:“我是异型血!”“我也是异型血!”
“真是天晓得,怎么这么巧,你们都是异型血?这是救人,不是……”邢天道瞪大了眼睛,没好气地说。
“错不了!”“错不了!”阿宝和闵英同时挠起了膀子。
“莫吵!要化验的。”医生高兴地说,“跟我来吧!到化验室去。”
化验的结果,她们两个人的血型都与石山大叔的血型相符,于是立刻准备输血。
“嗨,真糊涂!”邢天道这时突然叫起来。
大家被他吓了一跳,忙问:“什么糊涂?”只见他又笑起来道:“赶快跟我去吃饭吧!吃饱了,再缉凶去。”
原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想起来,大家忙了一天,一顿饭还都没有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