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我说到,女保安推开换衣间的门让石山大叔走进去,自己却在门槛外把手一指,忽闪着一双动人的眼睛,又说:“可是我打开灯一看,就见到它在这里。”
石山大叔朝女保安手指的地方一看,大惊失色。
门旁墙脚前,一个白色的垃圾篓子里,桔黄色的内衣上面躺着一部白色机壳的手机。石山大叔一眼就看出它是闵英常用的那部。
女保安伸出手去,想把它捡起来。就在她的手刚要接触到那部手机的时候,石山大叔及时阻止了她。
石山大叔拿出他的通讯仪,拨打了闵英常用的电话号码。果然,那部手机叫了起来。他又弯下腰去,在贴近垃圾篓的上方闻了闻,似乎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汗腥味;直起腰来,他又仔细地审视了一遍眼前这个不大的空间:后面是一个占满了整个墙面的造型很有艺术感的白色壁橱,壁橱的门都关着。左边墙壁前竖着一面白色镜框的穿衣镜,在它的对面有两个空空的白色衣架,衣架旁边放着一张木制的白色简便椅。地板也是白色的,就连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吊灯也是白色的。整个房间纤尘不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玫瑰花香。只有那张简便椅子的前面,分开放着一双咖啡色的女式拖鞋。
石山大叔在确信他没有看到闵英换下来的衣物后,他断定,那只垃圾篓子里面的内衣就是闵英浴前换下来的衣物了。他估计这里就是案发的第一现场,不敢再向前迈进一步,转身对一直贴在他的身后站着的女保安说:“我们去看看洗澡间吧!”
洗澡间就在隔壁。门,也敞开着。女保安打开灯,闪到一旁,把石山大叔让到门槛前。
灯光下,首先跃入石山大叔眼帘的,是门槛内的一双粉蓝色女式拖鞋。拖鞋的鞋头朝着门外,左脚穿的那只稍稍错前一点放着。显然,它是它的主人洗沐后走出洗澡间时换下来的。地板上满是水迹,澡巾、洗沐露零乱地放在浴缸旁。浴缸里面的水没有放,水面上飘浮着玫瑰花瓣和水沫。
石山大叔一阵心惊肉跳,转过脸对女保安说:“卧室看了吗?”
“没有~”女保安的声音有点颤抖了。
“去看看吧!也许她累了。”石山大叔的声音里夹杂着恐惧。
女保安顺从地转身走向卧室。她走得很轻,也很慢。石山大叔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只是望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卧室的门。整个距离只有几步远,但是在石山大叔的感觉上却好像有千万里的路程。他巴不得女保安一步跨到那扇门前,又希望她永远跨不到。他不敢想象那扇门被打开后会出现怎么样的情景。
女保安终于走到了那扇卧室门前。她侧耳听了听,又屈起手指在门扇上轻轻地敲了敲,随后呼唤了两声,见卧室内没有应声,回过头来朝石山大叔望了望。直到石山大叔走到她的身边,她才按下室内照明灯的开关,同时拉动门把打开门。
卧室很宽敞,站在门口就能看清室内的一切,又是一个一尘不染的白色世界。石山大叔看到抱枕、枕头都好好地放在洁白的床单上,扭头对身边的女保安说:“报警吧!”同时,他拿起通讯仪拨通了第一副司长施礼的电话。
石山大叔和女保安回到保安室不久警察就到了,接着施礼也气喘吁吁的赶来。
出乎意料的是,警察现场侦查的结果一无所获。室内的所有物品都很整洁,没有被外人接触或翻动过的任何迹象,所有的门窗也都完好地关闭着,丝毫没有被人撬动打开过的痕迹。楼前小院的墙头上,遍插着的尖锐的玻璃碎片也没有一片损坏、脱落的。墙头上下的每一寸地方都找不出一丝被人翻越过的痕迹。整个院落都在电子眼的视野之内,查看所有录像,也没有发现有人进出过。可是根据洗澡间和换衣间的情况判断,闵英很可能是在洗完澡后,回到换衣间刚刚穿好衣服的时候被人劫持了。
“如果是这样,劫持者不是正好赶到,就是提前躲在换衣间里,专等她穿好衣服下手的。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劫持者究竟是怎样进来,又是怎样出去的呢?劫持的目的又是什么?”案情分析会上,负责该案侦破工作的刑侦专家,市安全局副局长邢天道说。
“除非劫持者从院子上空飞了,或者带有隐身器材。”一个叫王潇的青年警员说。
“开什么玩笑?不要尽说神话。飞了,怎么飞?上天也逃不过摄像头啊!这监控录像是全方位、全时段的,是没有一丁点漏洞的。怎么飞?”中年警官李成很不赞成地说道,“隐身器材,那要是多高级别的人才能有啊?那是国家严格控制使用的东西。具有那种东西的人,会跑到这里来干这等事?即使有这样的人来,来去也要走那个过道门啊?穿来过去的,那个女保安又不是个聋子,就算看不见人,能听不见脚步声吗?”
另一个青年警员叫牛人的立刻说:“这不是神话。我们在学校时,老师就对我们讲过,现在有一种小型飞行器,背在背上,就可以腾云驾雾。小到什么程度呢?别人就是当面站着都不会看到他的背上有东西。可是,它的载重却很可观,正常在二百公斤左右。我想劫持者如果使用的是它,它是完全能够承载两个人升空飞行的。据说消声性能也非常好。升空时,三米之外,人耳是不会听到任何声音的。老师还特别强调,这种小型飞行器同时具有很好的隐身功能,电子眼是看不见的。不过,使用这种飞行器,一定要经过严格的训练,不是常人能够操作得了的。至于隐身器,我们的老师也说过。他说,现在也已经有了消声的,消声范围也在三米左右。我见那过道的宽度三米有余,保安又在室内,正常情况下劫持者一定会沿着对面墙壁走,保安绝对听不到脚步声的。就是这两个玩意一般人都没有。”
邢天道思忖片刻说:“闽司长是被人劫持了,这一点,看来大家已经没有异议。有异议的是,她是如何被劫持的。我们先丢开这点,马上再谈。现在让我们先来想想,劫持者的动机是什么?可能是哪一类人?”
老警员吴家祥道:“这个闵英三十开外还是单身。她是从两司调来的,到此不久。是否恋爱过,有没有情敌,不得而知。要说工作,市民百姓都知道,近一段时间她毫不留情地打击有偿家教,别出心裁地杀猴吓鸡,连某人的表妹都成了她首选开刀对象。她在全市中小学毫不手软地推进课堂教学改革,对优质教学资源进行重新分配;她试行校长竞选制,废除任命制。这些都触动了有关利益集团。我想如意山的车祸绝不是孤立的,它很可能和此案有必然联系。那个死了的驾驶员是谁?交警部门现在还没有查出来。我们应该并案侦查。现在应该着手做好四件事:其一是,迅速在我们已经封锁的范围内查找劫匪和人质,弄清人质现在的生存状态,尽量保护人质的生命安全。必要时扩展到全市范围,并请求周边市县协查。其二是,对有关利益集团进行监控,对其重点人员在这一个时间段内的行动进行侦查。其三是,查清闵英现实和过去的感情生活情况。其四是,迅速查清如意山车祸。”
李成说:“既然认定人被劫持了,对于劫匪如何把人劫走的,就不能不抓紧侦查。如果说劫匪使用的是上述两种器材。那么目前在牛耳市,什么样的人可能持有这样的器材?他们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弄清楚这些,对于我们能否迅速抓住劫匪,找到人质,是非常重要的。”
……
意见纷纭。
邢天道综合考虑了大家的意见后,命令各组立刻分头行动,一张搜捕犯罪分子的天网在全市迅速地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