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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顶春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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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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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那朵云彩》连载

第四十一章 烦心人的烦心事之三

“以后怎样,没录取?”待那人坐下来后,石山大叔急切地疑疑惑惑地问。他很想知道确切的结果,他被那人的诉说深深地吸引了。

那人却像讲故事一样不紧不慢地继续讲道:“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告别了他叔和他婶,高高兴兴地赶回来了。因为按照高考志愿填报程序,考生在网上填报以后,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到原毕业学校进行确认,并且由考生本人签字后方能生效。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全家人都沉浸在无比的快乐和幸福之中。一闲下来,我们不是陪孩子去购买他所喜欢的东西,就是听孩子演奏胡琴。孩子整天、整天的心花怒放。我知道,这是他从进幼儿园读书的那天起,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第三天晚上八点钟,我抱着百分百的希望打开计算机,去迎接那盼望已久的喜讯。令人遗憾,屏幕上扑面而来的是:"对不起,没有你的录取信息。"

“我赶忙打电话给那位和孩子签下进档不退档承诺书的招生小组负责人。她说:‘您的孩子差两分没有进档,上我们学校是没有可能了。您告诉我,另外填报了哪两家院校,我可以帮您看一看可能上哪家。’

“我告诉她只填报了牛江学院一家,另外两所院校志愿没有填报。她一听急了,说:"谁叫你另外两所院校志愿不填报的呢?我不是一再关照你三个院校志愿都要填报,一个不要少的吗?"我说:"我是到你们学院去填报的。你们学院不让我填报另外两家,只在A志愿填报了牛江学院一家。"

“她听了很惊讶,问我:‘你们在学院什么地方填报的?’我告诉了她详细的地址以后,她又问:‘是谁带你们去填报的?他是怎样跟你们讲的?’我又把那个苟主任和当时的填报情况告诉了她,特别强调那个苟主任在纸质表上签了字。她一听更惊讶了,电话中传来了她的自言自语:‘苟主任,哪个苟主任?’接着她就问:‘她签了什么字?还在你们身边吗?’

“当她听说苟主任签的字没有给我们,焦急起来说:‘现在你们赶快去找她呀!把她的签名找出来呀!连同她本人一起带到院长跟前去。让院长给你们低招名额。要赶快去!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

“我的妈呀,我的头顶上再次响起了炸雷。我慌忙拨通了他叔的电话,告诉了他目前的情况,并且向他要了那个苟主任的电话号码。令我惊诧的是,那位招生小组的负责人一听到我报给她的电话号码就说:‘这个号码不是我们学院的,我们学院的号码不是这个开头。’

“我立刻慌乱起来,老婆惊慌失措,孩子的眼里溢满了泪水,一家人不知道如何是好。还好,他叔来电话了,说:‘现在这样,我和苟主任谈好了。她说给“低招”名额,要缴八万块钱。这个钱现在由我来缴。你们商量商量,看可不可以。可以,我就这样办。’我说:‘这怎么能行呢?我们暂时没有钱还给你。’他叔说:‘没关系,你们抓紧时间,商量好告诉我。’

“我们一家人立刻进行了磋商,孩子一心想上这所院校。这时,他婶打来了电话,说:‘你们不要客气。反正我这钱放在银行里也是放,等孩子毕业了还给我。’我说:‘也不要等孩子还,我们一缓过气来就还给您。’孩子笑了。刹时,乌云翻滚的天空又变得一片晴朗。

“可是我的心里却在想,我们为什么要按照那位名誉院长的要求,到牛江学院去填报志愿呢?手里已经有了进档不退档的承诺书,还怕什么呢?怪不得那个苟主任死活不让填报另外两所院校志愿。八万块,这不是明目张胆地敲诈勒索吗?可是孩子兴高采烈,我想只要孩子高兴就好啊!

“我们快休息的时候,那位招生小组的负责人又来电话说:‘我替您查了,我们学院有这个人。您是通过亲戚关系请的人是吧?如果是这样,您最好好好地和她讲。否则,把各个方面的关系弄僵了不好。’我道了谢,没有说什么。因为我们一家人现在又一次认定这个学院是上定了,明天他叔去把钱一缴就没事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叔没有来消息。一家人的心里又不安起来。孩子无语,只是眼巴巴地望着我和他的妈妈。老婆说:‘是不是打个电话给他叔问一问?’我说:‘这样催促,好吗?’老婆想了想说:‘也是。’就这样,一直到天色黑定了,他婶才打来电话,说:‘事情没有办好,他叔不好意思打电话给你们了。八万块钱的名额没办到,现在是十五万,还要不要?’电话是老婆接的。老婆问我,我说:‘不要!十五万,我们不能要!’

“这个消息给我们全家的打击异常沉重。我们绝望了。十五万,对于有钱人来说微不足道,可能比我们付出一个烧饼钱还要容易。可是对于我们这样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十五万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那是我们全家当年全部收入的五倍。

“孩子哭着跑进他的房间。老婆抓耳挠腮,一会儿说:‘我们明天,天一亮就去借钱吧!’接着,她就列出了一大串亲友的名单。我说:‘算了吧!哪家有闲钱啊?就算有,也不能让孩子未毕业先负一身债啊!’

“老婆叹气连连,说:‘不听那个苟主任的话,思源学院不是去了吗?比投档分还高一分呢!等级级差再加三分,还不录取吗?’我无话可说。她哪里知道,此时的我,已经痛彻心扉了。

“老婆又说:‘明天我就去找那个苟主任。她为什么不让我们填报另外两所院校志愿?她要对后果负责!’我说:‘这样做,他叔面子上过得去吗?我们不在那里工作和生活,他叔要在那里和人家相处呀!’于是,老婆不再说什么。

“这一夜我们都没有睡,坐着等天明。时钟一秒一秒地‘滴答,滴答’的响着,令人心烦。终于挨到了七点,我拨通了他叔的电话,告诉他我要找那个苟主任。他不高兴地说:‘现在找她也没用。’其余就什么都不说了。

“我还是拨了那位苟主任的电话,没有人接听。再拨,电话那头传来了她不耐烦的声音:‘谁呀?什么事?’我说:‘我是狄花灵河县的。您叫孩子到您那儿去填报志愿,只在A志愿栏填报了牛江学院,不让我们填报另外两个院校志愿。现在进不了档,怎么办呢?’她立即暴躁起来说:‘你不要和我说这个,我不是学院里的人,我也是帮忙的。’

“咳!一句‘我不是学院里的人’,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一句‘我也是帮忙的’,把人情还揽着。我气得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向外喷火,可是我不敢发一句脾气。为了孩子,我竭力耐住性子说:‘既然您帮忙了,就请你帮到底好吗?请您想想,能有什么办法挽救?’

“她的火气也平了下来,说:‘低招,八万块。昨天牛宝不是说不要,让我回了吗?’嗨,‘牛宝’就是孩子他叔,我叫牛宗仁。我说:‘您跟我说啥?您跟牛宝说的是多少钱?’这一问,她又火了,叫起来道:‘这,你去问他!’我说:‘我问过了。他说回您不要的是十五万。’

“电话里一阵沉默。我等了一下提高声音说:‘八万块钱我要!’她立刻回答说:‘那好,我现在就去替你交涉,你等我的电话。’就这样,希望又神奇地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在心里盘算起如何筹齐这八万块。

“时针慢慢地爬到了十一点,没有电话来。爬到了十一点二十分,杳无消息。

“快十二点了,我焦躁起来,把电话拨了过去。一次、两次、三次,没有人接。我气得火冒三丈,骂道:‘这个狗东西,不是拿人当猴子耍吗?’呵!一语未了,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打开一看,是那个苟主任发来的,内容是:‘我已经尽力了,没有办法。明天征平志愿,你们到别的学校去吧!’嘿,说得多轻巧啊!好像别的学校是我家里办的一样。此时的我,只觉得浑身的热血像怒涛在奔涌。幸而那个时候她不在我的眼前,倘若她在我的眼前,我不把她臭揙一顿才怪哩!”

说到这里,牛宗仁斜过头来问:“你说,我还睡得着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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