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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大叔一听这个小女孩说她和盈盈是同一个班级的，并且坐在前后排，连忙问道：“盈盈的成绩好吗？”
“成绩好！”小女孩露出羡慕的眼神说，“但是，她经常受到老师批评。”
“既然成绩好，为什么老师还要批评她呢？”石山大叔惊诧地问。
“小孩子不要多话！”没等那个孩子开口，她的母亲瞪了她一眼说。
那个小女孩不服气地瞪了她的妈妈一眼，说：“我说的全是真话。她考试成绩好，但是她做作业老犯错。”
“经常错吗？”石山大叔又问。
“经常错，她每天的作业总有写错的。”小女孩还在“总”子上加了着重音。
“那么，别人就没有写错的吗？”石山大叔感到很奇怪。
“别人的作业，都被家教老师改过了。也有的人是爸爸妈妈改的，写错的很少。只有她，家里穷，没有去家教。她的爸爸妈妈又不告诉她答案。”
“噢，别的小朋友都去家教了，交给老师的作业都被家教老师改过了，所以都没有写错的，是这样吧？全班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去家教，他的爸爸妈妈又不告诉她答案，所以她交给老师的作业上常常会有写错的，对吧？”石山大叔一心想把事情弄个明白，把小女孩的话归纳起来又问一遍。
小女孩的妈妈非常不满，瞪了石山大叔一眼道：“我说你这个人啊，孩子小，说话是不算数的。你老是盯着她刨根究底地追问干什么？”
小女孩却不理她的妈妈，又说：“别的人也有会写错。不过，那些人的成绩太差，老师不管他们了，放弃了。她的成绩好，老师不放过她。今天她又写错了两题，下午还被老师骂了呢？”
“就是因为作业有写错的？”
“是的，老师还叫她站到黑板前面，问她为什么不家教。还说，你爸你妈就这么穷吗？”小女孩越说越兴奋。
她的妈妈见她越说越没有边际了，赶紧说：“走吧，快些走吧！你的作业还没写呢！”一边说，一边赶紧把她拖到光车旁，上了车走了。临别，还不忘关照石山大叔一句说：“孩子的话，您千万莫当真啊！无论如何请您不要对老师讲啊！”
望着慌忙远去的母女两，石山大叔只是苦笑。
街灯已经亮了，那母女两也早已消失在街道的尽头。然而，石山大叔还在茫然地望着远处。他在望什么，估计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其实，此时他的思想已经实实在在地“停止”了思想了。虽然他的肉体还活着，但是他的灵魂已经被小女孩那一番天方夜谭式的谈话吓晕了。繁华的街道，滚滚地车流，匆匆地行人，高大的行道树，五颜六色的彩灯，甚至连商店里亏本大甩卖的叫嚣，统统都没有进入他的感觉。然而，在这搅彻天地的喧嚣中，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把他那脱了窍的灵魂，从虚无飘渺的世界里面拉了回来。
“好兴致啊！欣赏街景来了。这是牛耳市最繁华的地方，感觉如何？石先生。”
这声音是从石山大叔的背后响起来的。他扭头一看，哎哟，闽司长来了，立刻惊异起来道：“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就凭这么点歪门邪道，你就能让我认不出你了么？”闵英笑道。
石山大叔听了，脸一红说：“虽然不高明，你也不能说是歪门邪道啊！我不过是想骗骗那些老实人而已，哪里敢在班门面前弄大斧啊！”一边忙着恢复了本相。
闵英说：“我也不是什么行家，不过跟阿宝学了几手。自己变法儿不行，破人家的像倒可以。”
一听说阿宝，石山大叔赶忙岔开去，笑道：“领导大驾光临这不洁之地，有何贵干啊？”
“你说错了，医院乃卫生单位，怎能说是不洁之地？”
“你错了！卫生间，拉屎撒尿的，是洁地吗？卫生箱、卫生桶，存垃圾的，干净吗？如今有些事物，……”
石山大叔侃侃而谈，正谈得兴起，闵英劈头一句道：“罢了呗，先生！我就说那么一句话，你就不尽长江滚滚来。我问你，红日已下三万里，家家厨房飘饭香，你饿还是不饿啊？”
“饿又如何？不饿又如何？”石山大叔就着闵英的话反问。
“饿，跟姐走。不饿，快些回去。少在大街上晃悠！”闵英命令似地说。
石山大叔淡然一笑道：“好吧，我不‘晃悠’，我跟你走。”
五分钟后，石山大叔跟着闵英来到了位于天牛广场的一家“牛气冲天面馆”。石山大叔一看到门匾，就感到这家面馆的名字怪怪的。可是进了门，他就立刻感到一点也不怪了。首先，这家面馆的餐厅很大，里面的餐桌却不多。设计者并不像别的面馆、饭馆，或酒楼那样尽量节约营业空间，而是努力在营造静谧的环境和自然之趣上下了功夫。餐桌与餐桌之间，不求多挣一席之地，巧妙地进行分隔，点缀以花草，尽量给人以置身大自然的感觉。就这一项闹中取静，可就算得上牛气冲天了。在房价如此高昂的今天，有谁能舍得？
他们一直走到大厅的最里边，才在一张古朴的餐桌旁边坐了下来。石山大叔一看桌沿上的菜单按钮，就知道这里使用了光磁服务系统。他想：“怪不得呢，这又是‘一牛’啊！难怪号称‘牛气冲天’，我说见不到一个服务员的呢！”
闵英望了望石山大叔说：“会操作吧？”
“我早在银盆就领教过了。”石山大叔笑了笑说。
于是，他们各取所需，想吃的吃，想喝的喝。虽然名曰面馆，但是除了各式小面以外，还有各种风味的菜肴，各式各样的点心和饮料，只是没有饭类而已。可以说，想吃什么有什么，想喝什么有什么。石山大叔想，乖乖，这不，又是‘一牛’嘛！
餐饮之间，石山大叔和闵英说的话很少，他们都被邻桌的谈话吸引了。
邻桌，坐着两个姑娘，一个长发披肩，一个发髻高耸。
只听那个长发披肩的姑娘道：“你不知道啊，有三件事，让我彻底认识了我不是那块料。先说开学第二周的那件事吧。那天是星期四。下午的作文课上，我对孩子们说：‘今年的秋来得特别早。中秋节的脚步声已经响了，再加上多年难逢的晴好天气，眼前的秋光特别的美好，特别的迷人。所以我们今天就来写一写这迷人的秋光。大家各选一个自己最喜爱的景物把它写下来，好吗？’
“孩子们一听纷纷叫起来：‘校园里没有秋光！’这个说：‘老师带我们到公园去看！’那个说：‘带我们到田野里面去看！’
“我一想，对呀！让孩子们走出去，指导他们观察一下，感受深刻了，题材丰富了，才能写得好啊！于是我就带他们到学校里面的花园去了。我们学校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花园，你是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想到，此举却惹恼了校长。”
听到这里，石山大叔又一次被投入到五里雾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