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读者,请大家莫忙揣测石山大叔进屋后又会有什么奇遇,先让我说一说糜老五跟着刘金到小了蛋子家里去的情况。
小了蛋子父子居住的地方是一个待迁的自然村落。全村二十来户人家沿着一条小河分散地居住着,他们父子就居住在村后那三间孤零零的老式小瓦房里。自从菩萨奶奶出事以后,父子俩就天天以泪洗面,把一双眼睛哭得五月红桃子似的。
今天父子二人从茔地回来后越想越伤心,忍不住又抱头痛哭起来。小了蛋子他爸搂着小了蛋子哭道:“乖乖,菩萨奶奶走了,我们爷儿俩又要过狗一样的日子了。”
“什么狗一样猫一样的?是人就要过人的生活。”小了蛋子他爸的话音还未落定,门外就有人高叫起来,“天下的好心人何止我妈一个?”
父子二人慌忙抬起头一看,见刘金领着一个头发灰白的老人已经走到门槛前。小了蛋子他爸慌忙起身相迎,怎奈缺胳膊少腿的,连着爬了几次都没有爬得起来。孩子也是个懂事的,拼命抱着他爸爸的独臂朝起拖,怎奈自己站着还没有坐着的爸爸高,……
刘金急忙说:“不动!不动!你坐着!坐着!”他领着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走进屋来,温柔地对小了蛋子说道:“小了蛋子,这位爷爷看你来了。”
小了蛋子见老人笑嘻嘻的,闪烁着两道灼人的目光朝他走过来,吓得钻进他爸爸的怀里,想哭又不敢哭,想叫又不敢叫。只听老人喜悦地说:“乖乖!这么漂亮的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他受苦呢?快过来!让爷爷抱抱。”
小了蛋子他爸一听那老人不是本地的口音,慌忙擦了擦泪眼,定睛一看,原来是糜老五。试想,这糜老五在狄花城卖艺乞讨多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了蛋子他爸一见是糜老五,心陡然朝下一沉,想道:“刘金把这个要饭花子带来干什么?打扮得人模狗样的,不是那双绿豆眼,我差点认不出他来了。”他又见刘金的目光不住地在满屋子里溜达,心里更加疑惑起来,连忙瞪起一双泪眼说:“刘大爷,菩萨奶奶对我们父子恩重如山。她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我们父子永远忘记不了。只要了蛋子日后有一点出息,一定重重地报答您。您……”
刘金手一摆说:“老哥,你就不要多疑了。这位爷爷是我妈的生前好友,他想替我妈为你们……”
“对对对!”老人抢着接过话茬说,“菩萨奶奶没有做完的事情,以后全由我来做。我叫糜老五,可能你也认识。也有人喊我‘魔笛糜’,随便叫。别客气!嗨嗨,别客气!”他又笑嘻嘻的对小了蛋子说:“小了蛋子,你喜欢吹笛子吗?爷爷从明天起就教你吹笛子。嗨嗨!你听听,爷爷的笛子吹得多好听啊!你要是学会像爷爷这样吹呀,那你就什么都不愁罗。嗨嗨!”说罢,他伸手从腰带上取下一支只有几寸长的短笛来,朝唇边一放,高亢嘹亮的笛声立刻满屋飞扬。
很快,小了蛋子高兴起来,稚嫩的脸上扬起了烂漫的笑容。他挣脱他父亲的手臂,跑到前面不远处的一小片夕阳的光辉里手舞足蹈起来。那一小片夕阳是透过西窗的玻璃流进屋里来的、舞台聚光灯似的非常美丽。
一曲终了,糜老五又道:“宝贝,爷爷不想叫你‘小了蛋子’。这个名字不好听。爷爷刚才吹的曲名叫做《雁南飞》爷爷见你刚才的舞跳得很好看,真的和鸿雁展翅一样。爷爷以后就叫你‘大雁’吧!不管别人怎么叫,反正爷爷就这么叫。”一番话又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小了蛋子他爸笑了两声说:“他有名字,叫‘天佑’。”
“天佑?”糜老五惊异地说,“我小时候也叫‘天佑’,老娘替我起的。那是因为我的老子不学好,老娘说:‘让老天保佑你免受惩罚吧!’。”说得大家又是一阵笑。
刘金在屋子里面走了几步,看了看光溜溜的四壁和杂乱的什物说道:“明天,你们爷儿俩不要离家,我叫人运几件家具来。你喜爱放在哪儿,就叫他们在哪儿替你放好。”
小了蛋子他爸一听,急起来说:“这不行!万万动不得。大爷心里头有我们爷儿俩就行了。哪里还能要大爷破费?这是万万动不得的。”
刘金笑了笑,又道:“我说了,你就别客气。邻里家边的,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再说,几件家具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让屋子里整齐些,糜爷爷也好收拾。”
“不!我不能要这位糜爷爷做事。不要!我肯定不要!”小了蛋子他爸板下脸,执拗地说。
“为什么?”刘金不解地问,“你怕糜爷爷做不好?”
“不不不,不是这话。刘奶奶是村里人,本乡本土的,处得无疑的。这位糜爷爷,我不能麻烦人家。这是动不得的事!再说,家里家外就这么点事,小了蛋子也能帮着我做些了。不需要!真的不需要!您和这位糜爷爷的心意我领了。谢谢!谢谢!”
说了半天,小了蛋子他爸死活不同意让糜老五来照应他爷儿两个。
正当无计可施之时,刘金脑子里豁然一亮,笑起来说:“老兄,你太多疑了。你还是信不过我。我帮你把话挑明了吧,你是因为对糜爷爷不知根不知底,担心小了蛋子的安全是吧?你放心,出了什么问题有我刘金呢!你就看作是我刘金把糜爷爷请来替我妈做事的,什么事都由我负责。”
说到这个份上,小了蛋子他爸才勉强答应说:“刘大爷和糜爷爷不要见怪。我这一生就剩小了蛋子了。如今这世道……,我见识短浅,二位是比我清楚的。”
“知道,知道了!你放心!这位糜爷爷是个大好人。他只替你做做我妈原来替你们做的事情,不会把小了蛋子带离家门一步的。”
糜老五听到这里才会过意思来,咧开嘴大笑,笑得刘金和小了蛋子他爸都不好意思起来。突然,他又猛拍一下大腿说:“嗨咦!你看我,有件大事差点忘了。刘先生,我要问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