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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山大叔跟着那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走进那座摩天大厦的神秘莫测的大门，只见到处静悄悄的无声无息。门厅里的装饰虽然豪华，但总因为它过于阔大，让人感觉光线灰暗，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之感。
他们在门厅的一角走进直升梯，也不知道上升了多少层，当他们再走出来的时候，面前是一条长长的廊道。这条廊道倒很明亮，白云就在窗玻璃的外面飞翔，像在干旱的天气里，意杨林区被春风卷起的满地滚动的团团杨花。
廊道实在太长，走了半天，又拐了两个弯，那一男一女两个人才在一扇棕黄色的门前停下来。石山大叔迅速地扫视了一眼，在这扇门及门旁的墙壁上依然没有任何标识，简直如地下特务机关，充满了神秘和恐惧。
那个年轻女人回视了石山大叔一眼，伸手揿了揿门铃。
门开了，他们把石山大叔让了进去。
门槛内，石山大叔站定。那两个年轻人紧贴在他的身后，好像怕他逃跑似的，他甚至听到了那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这是一间非常阔大的办公室。面对着它，石山大叔立刻感觉到，那本已十分阔大的门厅和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然而，这里却很明亮，没有一点在门厅里那样的灰暗的感觉。四壁有文件橱，也有书橱。只是在这儿办公的人太少，石山大叔寻遍了整个屋子，才在屋子的那一头，雪白的墙壁前那张大不可言的办公桌后面，找到一个小小的坐着的人影。
说他（她）是人影，因为石山大叔极目望去，分不清男女，看不清口鼻。只能见到他（她）还低着头，在朝着那张硕大的办公桌的桌面上看着什么，压根儿就没有把他们三个人看在眼里。
石山大叔一步一步地向着那个小小的人影走过去。视野中的人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晰。终于，石山大叔看清楚了她是一个女人。然而，她始终没有给石山大叔三个人一个正眼。
在距离那张办公桌还有十几步远的地方，石山大叔停了下来。因为他感到了那张巨大的办公桌给他造成的心理压力。他需要抬起头仰视，才能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相比之下，他太渺小了，渺小得犹如一只蚂蚁面对着一头大象。
就在石山大叔站下来的同时，那个说话带着魔音的女子跨前一步道：“报告司长：牛耳市督学秘书阿蓉陪同督学石山先生前来报到。”
话音未落，这边那位男子也跨前一步，放声道：“报告司长：牛耳市督学侍卫狗儿陪同督学石山先生前来报到。”
石山大叔大惊失色，慌忙叫道：“慢慢！督学？谁是督学？你们刚才说谁是督学？”
阿蓉和狗儿毕恭毕敬地面朝办公桌站着，不理他。
“知道了，你们去吧！”办公桌后面的那个女人开腔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当阿蓉和阿狗快要走到门口时，她又在后面追加一句说：“一小时后，再来接石先生。”
室内立刻悄无声息，石山大叔感到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热血像江河在奔流。
半晌，只听那压迫得他幻觉丛生的高大的办公桌上方传下一声娇笑道：“石先生，没想到吧？我们在这儿又见面了。”
石山大叔仰起脸，终于看清了那个女人的面孔。原本受了惊吓的他，突然兴奋起来，高声叫道：“哎呀，原来是您哪！您怎么到这里来啦？董事长先生呢？董事长先生也来了吗？”
那个女人“咯咯”笑了几声又道：“亏你还记着我。董事长先生不在这里。我也是刚到这里不久。我们到休息室里来谈吧！”
听了这话，石山大叔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儿停止了跳动。到休息室里谈，有什么话这里不能说，要到休息室里去谈呢？然而容不得他多思考，那个女人已经从那张又高又大的办公桌后面走出来，笑容可掬地指了指侧面墙壁上的一扇淡绿色小门。石山大叔只好跟着她向那扇小门走过去。
原来那女人是牛郎星对外贸易有限公司和牛郎星对外经济开发有限公司总部的秘书。姓闵名英。当年，石山大叔和两司的劳动合同书就是通过她的手修改签定的。
走进那扇绿色的小门，石山大叔的心立刻放了下来。原来这所谓的休息室里只有两张靠背椅子，一张玻璃小桌，一个饮水器和几只茶杯，别的什么也没有。
闵英示意石山大叔在椅子上坐下来，走到饮水器旁倒来开水放到石山大叔面前，柔声说：“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没想到。”石山大叔坦率的说，“不过，闵秘书，您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何贵干呢？”石山大叔又笑问道。
闵英在石山大叔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稍稍踌躇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么对你说吧，我现在是牛耳市教育司司长。牛耳市的教育在好多地方都出了问题。我有志根除积弊，可是自知智慧不如人，只好把你请来助我一臂之力。阿蓉和阿狗刚才所说的‘牛耳市督学’就是你现在的职务。希望你支持配合我工作。”
“不行！”石山大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我的情况，您不是不知道。我和两司签订的合同上注明了时间只有三年。在这三年时间里，我要完成两司交给我的任务。”
闵英点了点头道：“这些情况我都知道。请您放心，借用您是通过两司董事会讨论决定的，这里有两司的文件。”她说着，把一份两司的文件递到石山大叔的面前，又说，“你助我根除牛耳市的教育积弊。原本属于你的关于两司在牛乐省的所有工作就不要你去干了。这对于你来说，难道还不划算？”
“这不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石山大叔急了。
闵英却把眼睛都笑细了，用迷人的声音道：“怎么‘不是划算不划算的问题’？你不就是想早点回到地球去吗？”
“对呀！我干完了我应干的工作，董事长就要送我回去啊？”
“那么你说，牛耳市教育司的督学工作和两司交给你的整个童乐省的有关工作相比，啥简啥烦？”
“这，……”石山大叔没法比较。
“放心吧，我不会耽误你一天，哪怕是一分钟的行程的。”闵英郑重地说道。
“可是我不懂教育啊！”石山大叔强调说。
“不是叫你做督学吗？又不是叫你制定政策。一切都是有范可循的。明天我就带你下去走一走。”
石山大叔无话可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