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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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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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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下部)》连载

第四章

除过带客来,新任的领导是不会过来的。有好几次,餐饮部那边来过电话问他——是以为他在这边认真地搞管理呢。也没人去过多关注他。他不见踪影,这边还巴不得呢。留下来的员工自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你不犯我,我就不犯你;相互之间保持静悄悄,如此甚好。没有一个领导过问她们三个,以至从下到上。她们像是放了羊,开启了散养的管理模式。在这儿,这个部门里,里面的她们,还是这里的首位的另类。她们正常工作着。班上不缺人。她们除过有了工作,其他的时间则是深挖那边的不知名的线索。当然,这只是未听见的假设。这三个女员工,在一个大姐的带领下,她们骨子里的思想将朝着共同的目标集中了。更当然的是,不排他异议。昔日的异同的思想低了个头,且站在平均等值的地位里,它们是为了共同的远见性的安全。它们的不同的主人,在它们的长远的目光里,将不得不这样做下去的。所以,从现在起,她们变得很是友好,帮助在她们的思想里而变得具有纯净性。

解谜终于有了正式的客人,那天她有重要的事要去办,不能光等着客了。这个忙小方为她帮了。她刚要走,却被王莺叫住了。她走得要急,所以忘记了才被她们三个定下来的签单规矩。

“小解,你放心去办你的事去,客人来了交给小方接待。这个客是你谈的,就是你的业绩。万一那边到时领导检查了,是你的客小方却签着自己的名。这样不合理。”

她也是明白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哦,对,就是的。”

至使她抽出三张签单,把她的名字落上去。临走时,又道来一声声谢词:“小方,谢谢你了,按一千八百八十八元的餐标签。 这个我们都谈好了。只剩下签了。客人问起我了,就说我有急事,这边交给你替我办理了。”

方直点着头,从她点头的力度来说,她对班的事她此刻已经关心了。

她们共有的大姐,非常会插短曲,说:“还有我替你招呼呢,你放心地去忙你的事吧。”

她走没过一会儿,客人把电话打到座机上来,问办公室里有没有人。

她们等着这位要来的客。王莺对过往有些感词,她朝后移去椅子,然后弯下腰去提提自己的袜子,回上头来说:“其实这种相处方式挺好的,大家有事了互相帮助,还不那么累。你说我这一招用得好着吗?”

“很好。就是不累。一致对外,无懈可击。”

“但是,还是要注意这怂呢。这个娃心比你毒,你下不了手。不要把什么都对她说。你话也不要和她太多,”她像是有某种企图在心中不安了,“你可不要学我的样子,你有时没神,还指不定和人家交上心呢。”

“平时我和她除过交接班,再没有话说了。”方直性急地说。

“行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了。”王莺的脸就爱变,变得来有影,去无踪。

看到对方的怒,她控制住舌头了。

一男一女的年轻客进了门。女客似是个话唠,嘟囔着不停,嫌弃老实巴交的男友没有主见性。可能他们一路上都在为变换餐标的事嚷个不休。女友不是脾气,语气颇为尖锐。吓得男友一个字都不敢顶撞。好像男友是她的孩子似的那样训斥。然而更为生气的是,男友不像是个男人,反真像是个她眼中的教导孩子的对象。他们都站着,脸上的不满让年轻的他们不想去挨椅子。男友站在小解那边的桌子前,而女友站在方直的桌子前,正好来了个面对面的训斥。女的说话嘴和刀子似的快,嘴里的唾沫星子向她男人的脸面上溅打着,男友还不能低下头去,必须正对着她听她训话。

“给你餐单,你来做决定。不要凡事让我来做。我可不想听你妈那样说我。”她嘴快地说着。

接着,她抓起手中的册子,带着一定的气劲扔给她直端端站着的男友。男友在这来不及接手的时刻里,双眼吓怕了似的闪了一下。然后,真像个听话的孩子似的手摸到上面去看了。

王莺见此情景,小心地吐出舌头,也给吓着了,她去了隔壁缓解。

女友仿佛是等待着决判似的,眼睛都能翘到蚯蚓似的眉毛上去。然而男友辜负了她所期待的,揭看了半晌,都没有一句可肯的话制止眼前女友的利嘴。

“能不能像个男人呀?真像是个猪了,你看这婚还能不能结呀?不结拉倒,我现在就走。”她又一把夺过这个册子。然后带着年轻气盛的青春劲出去了。

两口子在一起的时候,方直似是个冷漠的看客。此刻,他的女友出去了,她说:“你女朋友那样说你,你都不生气吗?”她头转向外面而审慎地说着。

“没事,她就是那样的人。她的心很好。”男友还在替她说着背地里的好话。透过窗户看到她的女友在外面站着,他安心地定在此处不去追出去。

没多大一会儿,女友进来了。女友进来时,男友看着女友有一种飘忽不定的忧伤的神情。

女的说:“你不做决定是吧,我来说吧。那就按一千八百八十八的签吧。”

这位男友听后无所反应,一切决定权都在女友了。他这个男友当得确实省心省力似的。

在为客人忙着各道手续,王莺回来了。

一听说要交多少定金时,女的说:“你去交定金吧。”

看到男友愣着不动,她又动用着尖嗓说:“去交个钱难道都不会吗?”

男友问过具体地址就去行动了。

“真是个木头!啥都让我来做决定。气死我了!”她的嘴巴说得更响了,像是被磨快了似的。

“这才好呢,有这么个听话的好老公。没脾气。我们都羡慕来不及呢。”王莺插进一句说。

“一点都不好。累,太累。不过,他对我是真好。”

“你们是别人介绍的吗?”方直仰起正在签单的头问。

“不是,我们是大学同学。”

单也签了,钱也交了。送走了这对客。

王莺见人见事了,时常要有发表的。她像是捏着鼻子说话,“那女孩真是厉害!你没看她说话那口气刻薄得要命,那男孩也真能忍!这要是过起日子来,时间一久,谁能受得了呢!”王莺摇着不该摇的头,操着不该操的闲心。

“那男孩真真的是脾气好!”方直说着。

“不给男人留面子的女人好不到哪里去!”王莺自我决断地说。

还有意思的是,这边签一个单,那边就会立马知道。这引起了王莺的怀疑心。王莺首先把怀疑对象强按在了方直的身上。这又引起了方直的寒心。她们又起了争执。激烈的争执时不时上演着。在她们这里,就像歌剧院似的。过段时间,便会上演一出寻呼异常的剧情。先在台上如火如荼地带着偏激的性格展示着,让看不到底下的听众指着她们的身影大发言论,台下就是乱成了一锅粥,也不碍台上的表演。她们要把自己的角色发挥到闭口的逼真,完了就此打消各自的演出能力。好在散了场,不再纠缠对方,能落个渴望的清静。

“不是我,你为什么老怀疑我呀?”方直红着眼问她。

“我听傅师说你只认他是领导,你给他干呢。从现在起,你是他的人。没见咋呢,你开始巴结人家了。谁手中有权,你就去添谁。你学学人家小解,看人家拿得多稳,说话那个方式,你是永远学不来的。人家就是比你强,比你有骨气。我早都说过,你和人家比不得。别看人家娃小你几岁。人家可老道着呢!”

“谁不会说漂亮话呢!我说个这,你就认为我是他的人了。只允许你说一些漂亮话了,别人就不能。那敢情只有我来闭嘴当哑巴。你才真正满意。”

“我还是那句话,你不要学我那一套。你是学不来的。学的四不像。让人家看出你有想法。”

“谁爱说啥就去说啥吧。我对你的忠心,原来你就没有放心过。你把我没当知心人,而我却把你当成最信任的人。你的怀疑心太强了,我觉得我无法再跟着你干了。”

“想走就走嘛。我又没硬拦着你。你以为你是我身上难以割舍的肉。”情绪真是她生养的,时刻跟着她的后面。

方直被奚落得断了反还的语句,她两眼黑黑地朝窗户上看着,一如这外面的冬景。

受到不公正的指责后,沉默是每个人的好帮手。它无任何功击力,把最为无声的贴心的静语无形地去送给最伤心的人。方直正在领受着。远去的,正临着的,还有那未可知的以后,她都分出个无数条枝干,在每个枝干上,下一次耗尽精力的血本,细心梳理着密织的网条。这不是无心应对,而是有心而备,这是对自己真正要生存下去的一个交待。过去,她想过,但没统想。无数个此类想法,一直充塞在她的大脑里。以致她的大脑快要爆开了。好多个杂的还是好的类比计划太多了。她要淘汰其中用不上的。有效的筛选对她只能有益。这个一旦只有受了王莺的错怪的气的想法,她才会蹦出来。王莺是她心口上的一块红肉片,有血的沾染,似是一直喂养着她的饥渴。那个味吃得久了,好像婴孩吃着母乳,再也离不了了。母亲的不让吃了时,则要开动大脑的无语的胡乱摇摆了,这是要的恳求。然而抱着婴孩的母亲,她是有决定婴孩的一切权力的。不想听她哭时,给她吃上一口,喝上一口,抑或是哄她睡觉。在之先前,听到手中的怀抱物各种不适时,她静中动态的洪流正在朝全身扩散。但她不是抑控不了,只要她心生愿意,就可抹平。怀中的婴孩也是一个有生命力的物,她四肢会动,即使低头看着的眼睛要去喝斥。然而喝斥不是不行,但要方法恰当,起到一定的用处。只要抱物安静了,那么也仅仅只能说明是安静了,完全被驯服还未得逞。原因就在于她是有生命力的物,她大多数情况下不受人支配。即使过往有,但也会睡醒来的。作为母亲的角色,也挺不解的,她把话语权紧紧地拽住,摆正方向感,直对视着她的鼻腔,要是有一条成形的线,系在它的上面也未为不可。手中的小孩呓呓呀呀的东西南北,两旁晃动着的脑门也不会附上去仔细去听着究竟。就其因为是一个胡言乱语的小孩,没有那个切身作则的必要。所以小孩的乱嚷,像是下了一场微雨,吹了一阵小风,那般平常无寻。

这是签了单的第二天上午,那边来了一个电话,问着是不是昨天签了一家。王莺放下电话的那一刻,目光很不友好地看向方直。方直疑惑地感受着她那样的目光。被这样几乎盯着看,正常的脸也会变得雾云连片的。王莺的脸又突得抽动了下,牵动了脸部的神经笑容地带。方直却低下头去了。她觉得眼前大为不妙。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神经的气息在两人的空中流着同性的排斥感。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这里,在这里生存一天,则会有数不过来的神经病大小事,整天围着无价值性的破事来来回回循环。

“咱们中间还有给那边报信的人呢!”说话的人头也不回地看着手中的那根若有所思转动着的笔。

“你说有报信的人?不会吧!”方直早已迷上雾的脸色此刻试图冲出这个阴盖着的雾布。

“我这样说就是有。昨天才签的单,那边那么快就知道了。这不是有人报信吗?”王莺转过整张脸来,用不可置否的眼神望着昨个办理这个单的负责人。

方直也怪老实的,性直地问:“你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来吧?”

这句后面的话接得相当快,超过了友好的关系,“昨天只有咱两个人,还有谁在跟前呀!”王莺果断地问着,问得方直无话可说。这紧接着,才有了二人上面的言语对战。

王莺也是一个见风是风见雨是雨的人,她半途中一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她就会大力丰富她的想象。一个心思敏感的人,绝对会是一个想象高手。她的那些不合常理的想象,有时让人欲听无泪。一个软弱的人早都被击倒了!或是早都溜之大吉了!王莺的脑袋似是长在无边无际的银河系里。庞大的脑量叫人无法想象。它的大脑似是每日里都要围绕着地球转来转去。倾注它无常的想象力。

她有这般伤人的说词,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这个理由在出口人的嘴里简直是荒诞无聊极了。

王莺自始至终想让方直当一个不伦不类的哑巴。工作中的全部都要按着她的想法来。她的想法里飞翔着无数个小宇宙。她好使的大脑她自个当成了无法代替的骄傲的宝物。从而日甚一日的“自负”成了代名词。她生活中不但自负,工作中更是自负。跟她要好的人必须按着她的路子走路,不然就是和她作对。以前走过的路实在是苦,现在正迈出了没几步的路,也将要与以前看齐了。路走得苦,不是那种付出的苦,而是一种抑郁成怪的苦。人好像生着重病走路,一路走起神经错乱,大脑吃力,没有正形,郁郁寡欢,没精打采。要是遇上个骤变,不是拌倒,就是摔破头,再要往更严重的去说——这时再无力抬腿了——周身散了架。

方直被抑郁的情绪弄得精神变了形,她好像动在非正常的工作中。在这里,她感受不到真正的人间真情,好像一切都是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看起来两个人很要好,可是出了门,屁股扭着不见了,门也关了,嘴边还会留有什么情分呢。翻了脸,你道我的不是,我揭你的短处,一时间又成了敌人。再者,过了几日,又拿出以前要好的情意来缓合,诉几句掏心窝的话,这不,再一次成为了以前的朋友。说来说去,和自己的生活又有什么两样。遇到好的生活了,心田是开着玫瑰花的芬香;碰到坎坷了,生活成了存活,一个苟且的“存”字,还不是为了活而存着呢。

说一句有来由的话,当然不是无来由的。上边接管了这边,那么里面的机密,接管的人肯定想要急于求得。但要找这么个缺心眼的人不是能够立马寻得到的。手续交接了,但网上的合作网站,辛建盛给那边的领导没有具体交待。他给后面留着活路呢。别看他人过去了,可是心还在这边扎留着。傅宏那边信息灵通得很,他们知道了网上能挣钱。他们想法设法套这边员工的话。找各种疑问性。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傅宏,这个人在前面打着突破口,替他的帮派卖着力。才接班的那段日子里,他很少过来。他们是有意而为之的。这些这边的人全都能看出来。不过,傅宏有疑问了,他就会过来。

他有一次不是因为要签单而过来的。还没表明意象之前,谁都不知他过来的目的。

方直伏在桌前,他进来问:“小方,你的早班?”

这个不太正式的领导来访,方直嘴里不知到底称呼什么好,是经理呢还是傅师呢。要称经理,那个正式的文件还没有下来,要称傅师,对于接手管理又不太适宜。她难住了,如何称法。见了他,她心里的提防加紧了。只要看见这个人进来,她的眼睛都能长到屁股后面去的。

他还没坐下去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小方,网站上的客人你们也在联系吗?”

“联系着呢。有发信息了就联系。”方直回过头去说。

“那网站的负责人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在这块,以前辛经理就不让我们知道。部门里面所有的秘密只有他知道。我们插不上手。他说啥就是啥。”

“……神经病……”他说这三个字时,眼珠子睁得很带劲,而且心生恨意,好像势不两立的样子。

他这一幕,方直瞥到了。

方直很得意,蒙生了小聪明似的说:“当然了,你现在是我们这边的领导,我们一切都听您的,视您为重。您现在就是我们的经理。我现在就是您的人。我只认您。”她既巴结又拍着马屁地说。

她自以为讲话的技巧漂亮极了。然而这仅是把自己的双腿站直了。别人的她一时疏忽了。

随后解谜来了。解谜换过衣服,坐下来时,他又问:“在网上谈成一个单提成是多少?电子屏他平时卖到多少呢?”

解谜先说:“这个我们真不知道。辛经理就不让我们知道一切的。他只让我们干活。我们没有权力知道这些。再说了,这些都是领导们特权之内的。我们就是想知道,也不敢问他。”

“辛经理只让我们干活,像什么好处我们来了这么长时间可没有见过。他平时很神秘。我们也看不透的。我们只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其余的我们也不想知道。”小方说。

“我和小方只是他手中干活的机器。什么提成了我们可没有享受过。”解谜说。

随后傅宏把这些话学给了王莺,王莺则借这个在方直跟前奚落了她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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