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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一个多月了！行政办看方直这边不闻不问，在此期间那个姓任的主任打过一两个电话，方直没接也没回。她不想回过去，和这个主任就是说上个三天三夜也是白扯，扯不出解决的道理来。这来过的电话让她心里产生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认真考虑过是否回过去。但转而一想，那个找了多次的主任好像不担事，直接办理解除合同可以，但方直的条件，他一条也不接收。所以说谈来谈去，谈不出效果。她有后期的多想症，来过的电话不断地分析打的过程。别人的电话一条不放过地汇报给王莺，像当初未离开单位一样的做法。在此沉淀期间，她听王莺那意思看还有没有回来的可能。除过这个主任催她办理手续的电话，再无其他人的电话了。从一段时间下来，她看通所有世事了，本该早都看通了，但迫于外在的影响。王莺这时候还坚守自己的死理，她的自负不容多说。她是一个职场老手，也早该看通一切，但她假想式的抱有多期，希望后期来一个意料不到的事情转变。哪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事情在最初的那一刻，都已定型了。方直看透了这一点，但她一受王莺的思想，多多少少也不想敢于面对，还存有一丝幻想。因此，在这错误的等待阶段，她遨游在文字的世界里，像是从异国之乡旅游了一番，把异地的经验装进了脑袋里带回来了似的。现在就在脑子里，还没用场呢。她相信不久的将来绝对能派上场的。她把自己这一时期看作一次漫长的修整。一边读书，一边听王莺那边的情况。在这个经济一刻也不得耽搁的社会里，她难得对金钱看淡，把为人处事的文字放在首次。她的心灵需要大量的时间修复，昔日的心就是一块脏物，不在昔日里了，就要好好的洗涤。读的文字越多，清洗的机会就会越多。她坐得住，外面的大千世界，与她失意的人生很不搭调。她宁愿缩在一处小客厅里，也不愿去呼吸外面的新鲜空气。她的身体还很虚弱，新颖的东西她无法承受起。
静享寂寂的读书，便是她日后打开门去的出路。在很多情况下，她不得不这样做。读书是最低成本的投资。买几本书读读，不如少买点日常。她的存款又不多，做生意别想谈。书她买得起，网上的也便宜，一遇到活动，会更便宜。她手中少量的积蓄，一心跑到书本的投资中。一次，王莺突然问她：“你不妨买来几本书读读，打发无聊的时间也好。”她说：“把以前的看完了，最近又买了几本。”王莺一听她看书买书，便全口支持的语气说：“好着呢。看看书不是坏事！”
观察了一段时间下来，方直等来了那个主任的电话， 这绝不是偶然，这是事情发生的正态。她为了打消王莺丢掉她的想法，便告诉了王莺。却没想到的是迎来王莺的固执。还用这两个不显眼的电话把她批评了一下。由此，她认为王莺的想法不可理喻，简直没法再说了。她不可能在自己的避难地里再嗅到什么好味儿了，内心拿出一个决定：早早把这事了结了，一看无好望，放在心里是个疙瘩捂着心脏。”但自己的想法还不能向王莺透露，只能悄悄地放在心里不出来。王莺一看她焦急的样子，却先不乐了，还带有批评的话味说：“再等等吧！你急什么呢？人事上催不要管，他们能找到你屋里去逼着你把合同解除了？你不要理！那个主任早被刁钻给买通了！前几天我还看见他和刁钻站在一起呢，低头小声嘀咕着你的事。一看我过来了，刁钻赶快避远那个新来的主任。”
在方直的眼里，王莺的每一句话都是大道理，违反不得，服从是上上策。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吭声不得。她闭了嘴，由着她说下去。
“有件事你不知道。隔壁的郑峰在订购房上听说偷偷弄了十万块钱。就是高价把房子订出去，在里面赚了不少外块。这事被上面知道了，一听说要查他，他已经有几天没有露面了。这是避风头，等风头过去了，就会出现。你的事也不要着急，按着我对你说的做。”
“什么？还有这事？”方直一回想到郑峰的正直的和气外表问道。
“别大惊小怪！这里面凡是有机会弄钱的人都在偷偷挖钱呢！一个个闲得没事干了，呆在多事的部门，相互暗算，图什么呢？还不是图钱这东西！精力不是白白浪费在那儿！都是有力可图的事！……”王莺嘲笑着方直的少见多怪。
“销售部都是有钱的主儿！那儿确实是饭店的龙头部门。”王莺说明了半天，她有半天才想出这么一句自认为有水平的话。
“迎宾厅的那个姓刘的领班经理还问你呢，我说你被刁钻害走了，人家娃说怎么会把那么好的一个人给弄走呢？胖胖的小赵也说你人特别好。焦小英也说你人不错。没想到还有人念你的好呢！隔壁小姚一听说你走了，还一脸不高兴，说你人直很真。你的名声都被刁钻捅到上面去变坏了。你人品确实相当不错，和你打过交道的人不是没说过。我一心想要你回来，我还问过闫总几回，闫总也不会为了你去得罪那么几个中层领导。妹，你放心，一旦有机会，我就会抓牢让你重返。”王莺就像一台变换器，语感随时切换。
“领导们还有什么可说的！天下乌鸦一般黑！”方直接口就说。
“你知道闫总调到这里的原因吗？”王莺提到这个问题上问。
“镀金的嘛！”方直连想都没想地出口说道。
“呀！你太聪明了！”王莺惊叫道。
“聪明就不会被人弄走了！”方直深恶痛绝地说。
“宿舍楼的孙师以前在八号楼对面的商店学着说：‘闫总来这儿就是专门挖钱的。’她前脚一出，这话就被马上传到闫总那里去了。就为了这句话，闫总还亲自找她谈话了。看来，孙师说过的话没毛病。人真的不可貌相！我老认为他这个人不错。他介绍的客人单子我实在不想碰。但也没办法。通过单子的事，这人交不得。话只能说到这里，多余的我实在不想说下去。”王莺对这个以前很敬重的老总的品性发生了看法。
那么，方直就按着王莺所说的等待起。她自个的思想一直被别人掌控着。说起来，她也不想，但在这种环境里她不得不这样做下去。有时，人必须跟着周围的环境走起来。每一步路都在这种逼不得已的环境里走着。自己的路，她要认着走下去。别人能帮助你，大多出于好意。抛开别人的私力不谈。绝对的等待，方直完全反对。她恨不得在那次电话过后，那个主任再来一次电话，她肯定会接的；但销声匿迹了。
越往后推，这件事不解决，藏在心里就是一个天大的事。事情没出在自己身上，哪能体会到里面的艰难！王莺总有她的百般理由，把她妹子拿得死死的。她的妹子就像她身上不可分割的东西。彼此之间都离不得。如同她妹是她身上的一块小物件，而她则是她妹身上的一块大得不能再大的大物件。无条件地等，方直内心抱怨了。她之前不止一次埋怨过王莺给她造成人际关系影响。她好几次把这些话想说给王莺听。但她一说就是事。王莺会不以为然嘲讽她。把她的原班话打个反转，说：“你害了我，却说我害了你！你的良心在哪儿？被狗吃了！”只能不伤和气地想一想不是事。毕竟她们的关系不是一句话就可定义的。她们有过共同的经历，有过彼此的信任，有过风雨同舟，不是几句话就可抹掉的。她放在心里默默地去活动吧。
初冬的一个下午，天气黑得早，她没注意外面天黑白。她坐在沙发上看她买的书。一旁的李诚在沙发的另一头逗着她。读书是她的心情变好了。房间的气氛相比过去舒缓了许多。李诚卧在沙发的一头说着调皮话，“不出三个月，摇身一变就是个文人了！方方，我真羡慕你的生活，过得无忧无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别取笑我了！我不是一个人，虽没成家，家里还有老父母呢。多少都得操心！”她斜着眼神像瞪着他说。
“活成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不错。我下辈子要做你这样的一个女人。”他看直她笑过来说。
“我目前的生活有什么好的！下岗了！你居然羡慕起一个丢了饭碗的人！你的眼头在哪里？”她同样对直看过去说。
听她这么一说，他笑笑便罢口了。柔和的灯光像两只温柔的大手摸在他们各自的身上。刚才还你一句我一句，倏忽之间戛然而止了。她看她的书，李诚还偶尔瞧瞧她两眼。窗子外面已完全覆盖上了黑影，困难的灯光在里面费劲地穿出来和漆黑混合。李诚百无聊赖地转头朝阳台那边上看了一眼，五六盆绿植像是来了精神直直地替黑夜放哨。这时，突的一声，方直的电话响了。方直拿过手机一看是老家的电话，她以为是哪个亲戚的，便毫不犹豫地接住了。
原来是送快递的。是原单位给她老家发了快递。她详细一问。邮递员让她现在过来就取。她说明自己不在老家。他们就沟通把快递转发到她目前所属的地方。但邮递员要求加费。这是私人转发，一手操办的。她就同意给三十元钱。这个快递员也挺有意思，一看她的快递是某省级饭店发过来的，好听的巴结话就放过来了。他们已经加了微信。转发费用要用的。她苦笑不得，还不敢揭开自己的不平遭遇。
“明天早上我给你转发。”邮递员强调说。
方直答应了。没挂电话多久，方直觉得费用太高了。便互动对方。对方说他就不见钱。方直觉得这个邮递员态度不诚恳，便谢绝转发了。她作出一个决定，把这个快递原地打回去。
在作决定之前，她说：“把我当成啥了？邮快递之前也不给我打声招呼，我是不是在家呢。把我不当人看，那么我只好拒收。”说这些话的同时，她心如刀割，不被人尊重深深地刺痛着她的身心。李诚专心听了听，她自己的事由着她的说法去做。
“还是原地打回去吧！”她对邮递员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