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王莺写的辞职信,刁钻让张海看了,张海极想让王莺走人。但他这里批易,又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还有闫总呢。张海劝刁钻去闫总那里一试,探探口风。可是刁钻说不用探,他是不会批准的。张海执意刁钻去试,刁钻说不通,只好去试了。
闫总一看这辞职信,好脸没给地问:“又发生啥了?都写出辞职信来了。”
面对总的质问,刁钻很是后悔来。不来,没这等事;一来,问题来了。
“没有啥呀!只说自己不干了。”
“给你说过多少回了,部门一定要团结。有事摆在桌面上说。没有啥,人家写什么辞职信呢?写了就有事嘛!”辞职信在面前摊平着,他的上层手敲着上面带力地说。
“那人情绪不定,一会这一会那,把我搞得实在没有法。”他的嘴也带动力了说。
“在自己身上也找问题吧。我来这里半年,自从你们接管了,过来过去都是这个部门的事。我就想问,就那么一个部门,能有多少事呀?
“管理有问题?管理出了这么多问题?什么小方的事了,说来说去……眼里盯着业绩,是个人都有缺点。工作上看得过去就好。”
说完,两目从下属的身上移到辞职信上,皱起眉头,很是为难处理。
刁钻只有到了这里,才失去居高临下的气势,便会像多个下属见到了上属的低眉顺眼。
“你先下去吧。我待会还约了个人要来。”闫总不看他,手背一张一弛地指示他出去。
“那辞职信的事?”他问。
“我给你说王莺辞不得。王莺一走,业绩这块你们能拿下吗?找个时间,你和王莺好好谈谈。看辞职的毛病到底在哪犯着。”
之后,一个周日,闫总值班,又和王莺遇到一起了。这件事当然便问起了。
“闫总,不是我不想干了。我实在干不下去了。没办法干。有句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干得再好,他们都看不见。看不见不说,还要处处刁难我。呆一天,是非多得不成样子。没有一个人关心工作,整天就围绕一些不相干的鸡毛蒜皮的事。
“人家把我就没当过餐饮部的一员看待,老排挤我。工作上有个啥事,老背着我。
“一天光要钱,李惠头一天来,就甩给我一个本子,让我交待账呢。没有一个不是冲着钱来哩。 有谁真正关心过业绩!每签定一家,赶快就往上面报告。餐饮部那么多人,谈单的就我和小方。他们光盯钱,光盯场数,至于谈单没人问,离得远远的。工作上连个名字都不敢签。害怕担责任。这个部门还能再待下去吗?
“过去销售部再不好,人家可不像餐饮部这帮子那么差劲。人家最起码把工作还当回事。他们呢?除过盯着钱还是盯着钱。
“穷疯了!”
“王莺,你不能走。我给小刁亲口说了,你走不得。这个部门离不了你。”
“闫总,我在人家眼里不行,人家才行;个个是人才。”
“他没找你谈吗?我让他找你谈谈,把心里的不快都掏出来,有什么事挑开说。”
“没有。人家找我来谈,害怕降低人家的身份呢!这帮子我太了解了。闫总。”
“你干你的,有我呢,谁把你也咋不了。”
这里,一年四季吹着小风,偶也会吹几次大风,但时常爱起扬帆的小风。风,扬一扬;帆,卷一卷。互吹个凉凉,算你我双方平息。若想扬出一场闹剧,实在不多。但加工是非的产地,看情形的严重,看人事的大小,两种兼存的情况下,也有,但 不多。
然而打打闹闹,及时打,及时闹,但也及时收。王莺的辞职信如所讲相同,一时的兴写,又一时的沉匿,只是来来去去,去去来来的口水之战。领导烦,上层烦,她自己也烦,是非就像每日的吃喝玩乐,停一下,都甭想。最来可怕的事,日复一日的是非,竟没有一个人出来制止是非。
哦,忘了,是非是他们的衣食住行,何以扔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