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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十点，王莺的电话过来了。她一把接住，唯恐错过去了。
“小方，小解告诉傅宏，剪她裤子的人是你。傅师刚才对我打电话说了。我问她为什么要说是人家小方呢。有什么证据。傅师说小解一口咬定是你干的。小解闹了一下午，为谁剪她裤子的事。你不在跟前，你不知道，当时她和疯了似的，乱叫乱喊，一会叫这个朋友，一会儿叫她父母过来收拾害她的人呢……我的老天爷呀，飙发得不成样子，甚至有点过了，是和傅宏配合着呢。他一下午都没在，专等小解过来闹事呢。他也不问事出原因，什么都不问。光说替小解要找出这个人呢。看来早都在那边预谋好了。他们是一伙呢。看那样子，他们要借这个事，把你要弄走呢。你千万不要冲动，一定要稳住。看他们如何耍阴谋。”
方直心似有点怦跳了。但王莺是她的语言温度表。
第二日早上，方直正常去早班。傅宏早上共来了两次。脚不歇地就速走了。
三月中旬有一家婚姻是张主席孩子的。为了送更多的客房。这个审批表一直无人签担这个责任；而且这个单子也无人去下。上面的签名人：傅宏。 这个单有着不可估计的是非。所以还是远离的好。谁的签单还是谁去下单的好。听说张海那边要求送五套房子。这房子要在销售部去确权。销售部只卖王莺的脸。傅宏这边虽和张主席交好，但他怯弱着去那边。
这个单在傅宏的桌子放了几天了。未见动静去办理。方直瞧见了，免不去心急。
“姐，这个单还没下呢！”方直问王莺。
“还是少管的好。有傅宏呢。他不去，肯定是等着我去呢。他是经理，他该去处理。”
“我发现他不敢过去。”
“你看出来了。那边没人认他。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胜任这边连文都没下，过去只会让人家看笑话。”
“那就放着了。我们都不管了？”方直问。
方直上了一天班，王莺有了事。傅宏在天快黑时，过来闪了个面。他走后，又打来电话问：“张主席的单子还在我桌子上吗？”
“在呢。”
“那好。”
晚上回去时，王莺又打来电话了。她语句诚惶诚恐。
“小方，那边要害你了。陷阱都给你设好了。傅宏用胶水在刀刃上粘了好多裤子的毛毛，等过了这一夜，这上面的毛物就是铁的证据。你赖也赖不掉的。在保卫部的经理找你谈话时，他们会趁机拿出这把剪刀，大做文章，来一个你无法反驳的铁证。当场确证你就是凶手。让你无法翻身。把你害走。我听小聂说，餐饮部是坚决不会要你这种道德败坏的员工。我还替你不平呢。我问他你凭什么说是人家娃剪的。你有证据吗？他说小解的话就是证据。
话说到这里，看来他们要借刀杀人呢。你做好应付的准备。不要慌乱了手脚。一定要稳住。我还不信了，他们能害了你。看情况不对，就往上面告。一切看你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不然，你明白的。这帮子太坏了！小方，你要是输了，你就会臭了名声，别想着翻身了。最起码在这一带，你以后经过，就是你的耻辱之地，伤心之地的。所以说你一定要灵活应变。这帮子坏得令人发指。什么丧气病狂的事全都干得出来。”
王莺的声音是悲壮式的，方直吓了胆了。但心里还不至于那么的多怕。
她话不多言地说：“我会稳住的。放心。”
又是一个夜，害人的手段在过去的全天的二十四小时里养胎着似的，不见迅速地出击。
这栗然的事，方直入到了梦里。伴着夜眠过了一个惧夜。
又是一个早班，她照例上着去了。一进来，四近好像黑着蛇影，乱交一大股，耸在区中，所有的头骨都朝笏般地上瞻。迷着的蛇影，使她去同样的上瞻。但她脖子软度欠佳，默形之中被上瞻的头骨们吸走了硬力。她力量有度，独己的她不是眼前黑匝象的对手。然后，他双脚退后，眼珠两边一转，仿佛眼前出现了霏霏的幻觉。
“小方，来了。”
她脚底一收转过去，后面的脸别到一边去了。她进了里间。
傅宏拿起张海的婚宴单。就问小方：“你和王莺负责下单。这个也要下呢。放到我桌上成何目的？“
“不是有规定吗？谁签的单谁来下的。我和王莺都是各自下各自的。”
“谁给的规定？”傅宏有些怒了。
方直说：“傅经理，我可以替你下。下完后，你签个名，我去送好吗？”
“小方，你不是给我干私人活呢。这点你搞清楚了。”他态度转坏地说。
“傅经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过节吧？你为什么要害我？”她脑子把不住门了地说。
“谁要害你？”他反过来问。
“装有意思吗？想把我从这儿害走。你害我什么，你心里最清楚。全饭店都摇了铃了。”
“看把你能的。你以为你是个啥东西？”他嗓门充大地说。
“你再骂一句。你骂谁呢？”说着，她站起来朝他跟前走去。
他看她上来了，就问：“你想咋？……滚出去！”声音奇大无比，伸出一只手指着门的那边。
“你有啥资格让我出去呢？”方直对她吼道，他抽出一只手，像是要打人了，方直毫不害怕地轻挪半步脚，把脸朝前给着，说：“想动手是吧？给呀，你来呀，你打呀。给你这个胆。”
“哎，我给你一下呢，”在原来的高度上，他举过了头顶，手心站平的那一刻，他又自控力地拉住了手的前去。
瞅着方直的刚阿，他退胆了似的，放下了手去，说：“我有权管这儿。”
“你是经理吗？你是谁的经理？下你的任命文了吗？记住，你没权力。我不是给你个人干呢。我给饭店干呢。”方直丝毫面子不留地回驳道。
她强凛地端正自己。然而他的眼眶四边红了羞润。并且哆着嘴巴，身子也照例。迟疑了半刻，然后他双手插裤兜出去了。
方直回到坐位上去。给王莺一个电话过去。
“姐，我和傅师开火了。”哇得一声哭出了声。
“他没把你咋吧？”她的姐急着问。
“没有。我们骂完后，他走了。”
“如何引起骂的？”
“他让我下那个单。我说我可以替他下，但他要签字呢。他不签。为了这个事，我借此先抢一步，故意激怒他。打破他们害我的手段就此消灭。一会儿看情况，我要去闫总那里告他。我要告诉辛建盛。”
“让他知道，合适吗？”
“目的是让他辛建盛传给那边所有的人。你是知道的。”
“你觉得好就说吧。你看。那我挂断了。你要打就打吧。”
找出辛建盛的电话，打过去问：“辛经理，你这会儿忙吗？要是不忙，过了一下，我有些事给你说。”
“好吧。”他答得非常爽利。
辛经理一进来，她又是哇得一声，辛经理吓得退后了几步，问道：“小方，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辛经理，我和傅宏吵架了。他要害我。都给我设好套了。让我跳呢。张主席的娃快要结婚了。这个单是他签的。再说了，是上面老总级别的。我没有权力下这个单，我身份没到这里。放在你手里时，你常常说，一些有分量的单子都是经理级别下的。他屁不懂，和一个门外汉似的，他让我来下。不想担责任，不签这个字。我说我下可以，但你必须签个字。他就是不签。为这开始吵了起来。他让我从办公室里滚出去——”
“他说了？他说这句话了？”辛建盛似是捉住了一个翻身的机会，吃惊地问道。
“是的。我就问他，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他说他管理这个部门。我说你又不是经理，这里是上面餐饮部正式领导管的。——他们谋合起来想要害我呢。辛经理你知道吗？让我名声落地，臭烘着身子到时把我赶出去。他们接手这么长时间了，部门的工作流程还弄不懂。像他，一个单都不会下的；一天连来都不来。辛经理，他们一再想害我！给我设炕下套，一天干死干活的，被一害，傍个烂名声。他们故意剪坏别人的裤子，给我设套，说是我剪的。给剪刀上抹上胶水粘住裤线的毛，一切弄好，准备栽脏我呢，辛经理，我怕死了。给我强加一个铁定的罪名，破坏我的品性，让我一走了之。他们才可得逞。辛经理，他们要害我！……”她像哭丧似的沸声一片，大到隔壁都能听见的。
辛建盛似是听完了重点，烦声来了，“ 小方，不要那样。说话不要那样。”
“辛经理，你说我该怎么做？”
“小方，我调走了，这边的情况我不便干涉。我只能劝你好好的。”
“我去上面告他们。你说呢？”
“这个……这个我不好说的。”他也是两手插在裤兜里，弯腰闪眼地说。
“我现在就去告他们。”
“我过去了，那边还有事呢。你好好的，消消气。冷静下来想想。”
辛建盛避嫌似的快速溜开了。
他躲得及，再慢一步，就被傅宏瞥见了。傅宏原两手插兜沉着脸往过走，两只腿颠着节拍子似的，目光憎恨地前去了。方直再次看到他，她火着的性情又朝先前迅涨了。
她要去告他。不能一秒地往后拖,。门子被她一关，背影前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