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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出了后，在一次院中，闫总和王莺碰见了，口头谈了部门的业绩进展情况，一提起方直，闫总不像以前那样几次地热心了，而是冰冰地问：“我听说，她给客人随便降餐标。工作态度不似以前了。以前表现还可以。”
“有这事？我一天在办公室，咋没听说呢？”王莺一脸惊相地问。
上面的总用一种神异的眼光瞧着她，好像王莺是知其事的，有意做出这不知的神态。
闫总给刁钻话，只要他们招到了人，就把方直换掉了。但他们招的人不见影。从另一面说，这表明方直不属于这里了，她仅留的时日只不过先替人家看住门户罢了。上面的老总不见得长久下去为这样一个没利的员工讨存活的法子——是不值得的一件事。非亲非故，舍得的选择，心里有一把量尺。从最初的不相信，到半信半疑，终到全信。这需要一个慢慢渗入思想的过程。上层与下层之间，来来去去，都是一个层级的对话。而底层与上层之间，去去来来，都是一个渊的对话。层好言，也好去吸收，但渊就远了，缺了层的构筑。
王莺对方直说：“你要是真的走了，我留下来也没多大意思了。果真到了你走的那一天，我会去上面说明，要是你走了，我也会离开这里的。”
方直酸着心望着她的姐，说：“你干你的，你与我不同，我是合同工，让你走就得走。上面的领导心里有把称呢，你走不得。你一旦走了，这里的业绩马上会滑下坡来瘫痪了。”
“真到了那一步，我就威胁他们，你走，我就走。”
“没必要姐。”
“要不，趁你还没走，我去上面申请调换部门。客房部的王总，就是上次我让你送东西的那个王总。他想把我委派出去当经理。外面有咱的分支酒店，说了几回了我没应。不行，我带着你，咱俩一块去。但我又害怕，你胜任不了那边的工作。派出去是代表饭店的形象、能力，你到时出点事，害怕把人家王总的脸给丢完了。人家会说王总派来的人太烂了。还有隔壁的院子里，贸易上正缺少个副经理，不行我找人活动一下，我去那边，把你顺便带上。”
好像此刻容不得方直立脚了，一转眼就要滚蛋了。面临千钧一发的紧急，必须做出争分万秒的决定。目光急迫地想去催使她的行动去完成似的。她急急地不淡定了。 她望着这一扇既倦恶又不甘的门， 守还是出，复杂的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定局的。部门里所有不语的物能解说她过去的重要性，亦能保证后面崎岖的险道必然存在。从来到的第一天，恶与善的果有所顺势地埋下了。她明知入了这扇门，是个人鬼之间的较量。但又负着思想之外的茫然，不得不在这里生存下去。她从一条道上走到黑的境地，她走了。黑的境地黑而又黑，远在之外都是黑，她多次想退出这条黑道，可是如愿不得白光的射击。她争强好胜，四边的墙壁上如此坚硬地立着不倒，面壁内里掺杂着她的勇敢智慧的心血，所以她安好地靠牢着身。走到现在，各种敌对势力她都尝试过了，口里遗存了色种的味，让她永世不忘地咀嚼着。
“还有热心吗？”听着她长姐似的话，她细雨般地问自己的心。她的心溃烂地老早锈蚀了。本以温热的心期着人生的抱负来到这里，却就地牺牲了。心还叫得动热心吗？在一路的所经中，世态的炎凉把这颗完整的心四分五裂了。
她内外一致地不给任何应答的望着这位姐，心情差劲地缩着不去试着一尝人家带给她的一线希望。她的姐来回跃动着未来可期的生存方式。有点让她厌的感觉儿。她只想静静地下去，不想去听无用的遑论。因为她双目中眩出的光线一射击终了命运的尾巴。这条尾巴上惨淡地写着发光的字体：战败！后面附随：辞退！
望之所望，近在眼前；心之所想，成真在即。
“我去吧！找王总。要么派遗出去，随身带你；要么去隔壁院子，也带着你。送钱送礼谁还不会了。我老早有想往上爬的想法，早都上去了。我这个人你知道，就喜欢自由自在，清静一身。”
她说着自己，方直想着别事，她以为方直在听，她说得倒是认真，这认真里面有她自己对人事的见解，然而素来的见解忽地改观了。眼前的妹子，是她一手弄进来的，她不能眼睁睁地见她就这样最终走掉了。便是法子无效，也要前去一试。了心也要了得使自己绝无遗憾的。
“不行，我去找王总，还有销售的王总。这两位总和我关系都还不错。送些礼，请求调动，我想于你于我都有好处。”
王莺送来臂膊顶了她一下，她好像沉入梦境了，眼神惊吓得看起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