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莺替曹红办了件好事,她顺利地签了单。她一过那边去,则扬言乱说:“低价可以签的,王莺有的是本事。”不料这话听到了辛建盛的耳朵里,曹永也听到了。
自从这个部门归了餐饮后,销售部在暗处一直轻劲。看笑话,看热闹,一捉到讯息,上了坏的点子弦,化成心里的浓水,浇出去,干土变了湿地,湿的对方心里难吐苦水。
辛建盛和王莺好久未在一起谈天说地了。辛建盛每次经过这边的门口,他的头都会下意识的摆动一下子,他不是往里面摆,而是往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摆,在摆的同时,心也会突跳一声惊雷。心里有所反应,便是表明:他心永远奋在无人看得见的斗昂之中。
这不,早上听了那句话,现找了过来有了谈资;王莺听着。
“……谁落你的好呢!看见了吧,这里面人人的的嘴脸都不可轻信,真是看不得,要不得,比狼性都要怖。这个单签不了了,你就别管了,还是你心好,都找到上面去了。现在那边都说你势大的很,直接找上面的总解决问题,你上头不是还有刁钻吗?……那个李惠不是都管上了吗?……你先不找他们,直奔到上面去,这些话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这还得了,他们的脸往哪里放呢,他们又憎恨上了你,你休想安宁了。你有时就是个死心眼,为了干业绩,把得罪人的事放在了一边去。谁都像你的话,这个饭店的发展前途无量。……”
卸了位的辛师,忽然之间夹了嘴,他看到王莺无半点反应,静静地下垂眼帘聆听,而且听得满脸的起色变化,有股站身冲出门外的激动,但多年的老经验帮她压制着这团怒火。正听着没了声,觉得不自在了,她抬头一眼过去,盯在辛师的鼻梁杆上,问道:“什么时候说的?帮了忙,有这样在背后损人的?这是褒贬齐全一个人,还是单论一个人呢?……”
“我说给你的是原话,我可没添水分的。你不信可以问问那边去,一问就知道,我有没有说慌了。按着原话你自己看吧。我说不好的。”他的双眼皮强烈地避了对面的所问。
“她那张嘴……”王莺恨恨地眦了一下嘴,紧接嘴里呕了一声,她是想要吐的意思——意思是这个人太令她恶心了。
这话可以谈下去,见如此大的反应,辛建盛看在了眼里。
“我还听说:李惠到处讲你坏话呢。说你过去是别人包养的二奶。在部门横着走,谁都不放在眼里。时常闹情绪,见了人顶着一副丑脸,好像人人都欠你的。……说的最严重的一句话就是:你以前就是个卖屁的!邰箭在我跟前学了好几回了,说你得罪李惠什么了,人家那样到处骂你。”
王莺倒出一口气,然后又吸进一口气,一出一进以堵退卡在喉咙处的火气。但她的脸色实在没法看了,和那秋天的梨子似的黄。辛师有点坐不住了,但还是勉强地坐了下去。他不爱看女人发飙,这会影响他的儒雅门面。要是别人不经意之中看见,还以为是他们干架呢,没准别人一想,俩人拉起旧账算呢。他们之间的不合,又证实了一步,部门弃他而去,跑到别人的旗下,难怪谁呀!想到这一点,他吓到了心;心不再走直了,而是弯了头去,重新找说词了。
“你别气上了头,你又不是新来的,这里面的行道就是这样子,这种话你又不是没听说过。以前也有人这样说你,你不是也走过来了吗?……小方这娃再没被他们欺负吗?”
王莺伸出右手,在眼前像扇子似的扇起来,嘴吐着粗气,似是火从心间钻了出来,想要烧她面前的一切,她以此扇灭。
她坐卧不宁地站了身,嘴朝上又吐去一口恶气,像这样的气,从过去到现在,她不用算都知道自己吐了几个百回了;这次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觉得他们能放过小方吗?一秒巴不得人家娃快走呢。坏的大路走,好的墙角站。这风气?……辛师,你懂得!……”
“小方工作上没得说,我过去看在眼里。小解呢?”他又问了一个人,似是相干的。
“她!高升了!一刻都不离小刁,你没听餐饮部说嘛,人家现在可是小刁的贴身小秘呀!动不得!……”为了把那种亲密的关系描述得更加形象,她肘起胳膊,掌面对着他摆弄。
“看来小解过去还好了!”他带着笑说道。
“他可能是餐饮部弄来的人,前期先打入到这个部门,目的摸清底细,……以前我都觉得这个娃有问题,小方也发现了,小方不是也给你说过吗?你那时不相信,还老偏坦着人家。你看看,这个部门一归人家,把自己的人调过去当小秘了。辛师,你糊涂!你真是糊涂!到了这个地步,我不该说的,咱俩毕竟相处一场,到了现在,我还认你是我的老领导。最起码你在工作上比他们强多了。单位讲的就是工作嘛。
“怪不得以前餐饮部的所有事情她都知道。……”
“这不是主要因素,她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个部门被餐饮部按管是上面的意思,别想象着说,王莺。”
“辛经理,都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承认自己的过失。你过去了,我还坐在这里,看得比你多,听得也比你多。这帮子阴着呢!销售部和餐饮部是两个阶层的人。销售部是玩高智商的一群人,餐饮部是玩弄下三烂手段的一伙人。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人家的嘴,尤其是李惠管了这里后,那嘴才会能说呢,白的不成白,黑的不成黑,……老女人可别想的那么简单了,母夜叉厉害着呢。跑到上面去,嘴皮子一动用,就没完没了了。我实在呆得息息哩了,没有精力再和他们斗下去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说的是真话。我估计这个部门弄不好,后期又可能再回到销售部的。这帮子不会管呀,屁都不懂,天天盯谁拿钱了,眼里净是钱钱钱的。没办法干下去。搅得头疼不说,还催人老得快呢。你看我脸上倦不倦,过去,我才到这个部门时,和你一块工作时,那个时候皮肤状态多好!现在,像老了十岁,这里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除非牛鬼蛇神来。”
“王莺,还是那句话,干好自己,别人的事少掺和为好。你和小方保护好自己。”
“我真想过咱那边去,上次我问辛总,辛总说不缺人。调到其他部门去,但又一想,去哪个部门好呢?……难住了。”
“到哪里都一样,王莺。风气不仅拘限这儿。你好好干吧。别瞎想。带着小方,你们两个相互保护吧。”
“其他部门里没有钱呀,这里之所以闹得不停,最大原因就在钱上。”王莺看透了实质地说。
辛建盛低了头,敏感而焦虑,疑是真如别人所说,是贪钱害了他丢了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