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婧从方直的面前没达到换班的成功,她心里开始作怪了,不由得憎恨起身边的人,她那日益变大的是非之心强猛地在心里乱窜,她小小的一个愿望,竟无人许可它,便带着强猛的是非怀恨在心,在方直拒绝与她倒班之后,她脸色特别难看,但她还要固执地强装笑脸。等方直去隔壁的时候,她舌头似是咬着心说:“等着吧,一个小忙都故意不帮我,专门与王莺联手起来整我。你的好日子也不多了。我在这儿一天,你就会早走一天。——哦,对了,是敌人,敌人是不会互相帮助的。怪不得你们不帮我,要让我出丑。王莺算什么?她在,我也会在。她警告我不要再讲你的是非,我还偏要讲。我来这个部门又不是她王莺的功劳,我就是离开这儿她王莺也插不上话。我在这儿的命运是上面决定的。她王莺算不了什么。她只是把我吓唬吓唬,其实她手里没有实权弄走我的。继续我那一套做法,不信她能保得住这个小方。”
王莺从家里吃过午饭,到部门已经快要两点半了,她来什么都没问,像是早上才提过的事忘记得太快了。她把近几日的心思在这个有人迫切请求的时刻里迅速地投入到未完成的工作中去。吴婧需要倒班的事,她们姐妹之间好像没有彼此透露过似的。大家各干各的工作,完全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但吴婧就不同了。她班没有换成,她心思一大车。她观察方直和王莺两个人,竭力要在她们身上找出可疑之点。可是,气氛变了。严肃着一切。王莺像是被谁给得罪了,一脸不高兴,和所有人没有话。方直在自己的工作笔记本上,写着无关紧要的记录。若不写,手里太清闲了。拿着笔就像做样子似的乱写。
王莺在对待任何事上,都有自己的看法。她知道吴师的班没人和她倒,就在她跟前客气起来。下午要送设施单,她没让方直去,反而叫吴婧去。这可能是她安抚敌人的一种不起眼的手段吧。方直并不在意冷落了她。
吴婧去送单了,王莺也出去了。方直一个人了。
隔壁的李婉的以前的助手过来了:这个男的脸白白的,头发是卷的,三十来岁,一笑有点阴沉,但他的眼神里藏着一股不近人情的冷漠。
他一头卷发地在门外窥探着,发现重要的人物不在, 便大方地走了进来,满脸笑容,不请自坐地坐到吴婧的椅子上。和方直来了一个面对面。
他一进来,方直就问:“要订婚宴吗?”
他摇着头否定说:“有个朋友想订,但日子还未选好。我就过来转转。看看咱这边婚宴订的咋样?”
方直一转头,仰望着壁上的板子说:“在你头顶上,你看吧。”
看之前,他先对她莫名地笑了笑,方直也冲他一笑,像是谁也不欠谁的笑了。
这个小郝嘴里小声念着看了一会儿,用眼睛一直扫到明年的十月份专栏,目光顿在这个月,他低下头来异常地问:“在这上班是不是感觉挺好的?”
“有啥好不好的!就那样。”她一脸冷淡地回答。
“难道在这儿不开心?”他像一个意料不到地进入别人地盘里的打听者,笑的脸上笑得极其难看,非常不自然地提着每一个疑问。
“开不开心和这儿有关系吗?”小方心里暗暗地起了一层度数比较低的恼火之气。
他笑了,好像不在意方直的回答,继续深问,就像寻根究底一件事似的,说:“我看出你在这儿呆得不顺心。”
“把工作干好就是了。顺不顺心那是另外的事了。”她把头弯到一边去,好叫别人看不到她脸上的各种表情。
小郝始终盯着她,看得她非常不好意思,他脸上一脸的薄情,笑容全是假笑,眼珠子黑得就像假充塞进去的。这个从来不曾有过的工作上来往的李婉的昔日的助手,他神奇地闯入方直的世界里,问的那些话叫人寻不着边际。他看出方直不想再搭理他了,竟动起手边的资料,在上面仿佛有事似的查寻什么。他走了出去。
第二天,这个小郝见王莺过他那边去了,他不放过任何机会,在王莺面前把方直的坏话学了不少。他没想到他学错了对象,王莺只听不发表他听来的意见。他说这个女孩看着有杂心,究竟是何种杂心,他巧妙的一点,然后又及时聪明地绕过去了,免得话题越谈越多,使他脱不了身。王莺开始对这个男人提防了,觉得他的背后有太多的处心积虑。把重要的话一听,王莺就借口还要给客人迅速回个电话。
她过到这边来,看着方直,简直不可思议地说:“隔壁的小郝都把你的是非戳上了。你没得罪人家吧?”
“没有呀。昨天他莫名其妙地过来,说他的朋友要订婚宴,但日子还未订,只是过来看看婚宴预订情况。问了一些不着边的话。什么我不开心了,在这儿上班挺好的什么,像是替谁套我的话。我就回答他:‘开不开心和这儿没关系。这儿只把工作干好就行了。”
“你可能想不到人家是怎么说你的吧?他说你在部门上班上得一脸委屈,说你杂心很重,至于什么杂心我没问。这儿人可怕吧?你的话一到人家嘴里就会加工成其他的味道。以后离他远点,见面不要理他。你知道他是李婉的侄子。所以说话小心点。李婉走到哪儿把他随身带上。”
“你一说,我还发现他姑侄俩长得蛮像的。”
“他能在隔壁立足,要不是李婉他能来到销售部?……这儿每个小的后面都有大树靠着。包括隔壁的小姚还有二楼的小费都有大山依靠着。”王莺帮她梳清这一层关系说。
这个小郝午饭后在婚宴部的门口碰到王莺,王莺往门里走,他呢从那边的墙根绕到了王莺的眼前,他的嘴巴非常甜地问:“吃什么好吃的了?”
“你怎么知道的?”
他朝前嗅动着鼻孔,幽默地说:“连眼前的空气都是香的。”
王莺破口大笑,笑声把他侧面送正过去了。
王莺一进来说:“看这儿人的说话水平,太有艺术了!一人比一个会说。你学着点吧。”
坐在椅子上的方直,听得一字不少,看得画面动感,在这儿硬直直根本无法生存,只有懂点技巧的人才能立住脚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