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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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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下部)》连载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方直渴望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事业。自己明年就三十了。一个女人过了三十,等于人生过了一半。岁数的不饶人,瞬间,她感到自己的人生渺茫无限。事业,是她这个无学历的来自农村的女孩不放弃。原本想着,她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发光发热,然而,得到牛奶的同时,面包可不好得呀。这份工作,她不是没认真对待过。曾经一度,她想借此改变自己的命运,让自己有一份养家糊口的饭碗。虽挣得少,但起码饿不死。她已经很满足了,因为她没受过好的教育。现在社会,满大街都是高学历的人才,像她得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实在太难了。她想抓住机会,可是机会不让她碰手。一段路走下来,她尝尽人间辛酸,一个想改变命运,改变的普通一点,与她自身条件一比,她都能接受微小的普通改变。可是,普通的命运,她都不配得到。

在现有的工作环境里,她觉得自己的好日子不多了,便总忧郁地为自己的下一站考虑。若是明日出了这个门,自己到何处去安身。世界如此大,却无她的安身之处!不觉让她独自感叹择业的困难。她能干什么,她身上有什么技能,她有什么特长,她好像全身到下,一张人皮重重地背着,再无其他闪光点了。

过些日子,或许自己就要从这儿滚得远远的了。这是她经常想到的最坏的结局。在面对险恶的境地里,她从不想好,她只想它的坏处。路虽不好走,但既然长了双脚,就要大胆地不负两条腿地形成坚定地走下去。日子不多了,她要睁大眼,好好地把这周围的一切看上它个几天几夜。这儿到底是什么样子。以前没看到的地方,趁走之前,一定要看个仔细,好给残酷的生命盖上一层抚慰,让它理智、健康地转变。这一段道路的尽头,尽可能往乐观处靠岸。别人给她沷脏水,她只要身上带一条毛巾,沷多少脏物,就擦它个多少。

生命在于唾面自干的奔放,而不在于畏缩的倒退。

明天可能就要失业,但各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就在远处向你悄没声儿地招手,只要生命没有枯萎,就有追求的力量。方直没停止对生命的无限追求,她不止一次告诉自己:“人只要还活着,双手就有可能摸索到成功的边沿。”是的,她还没有被气倒,依旧坚强地站着。她的四周从最初的那一刹那已经向她发出一种朦胧无比的信号。让她脚下的道路怀揣着两种走法,一种不行,就走另一种,不至于灭绝自己。她要感谢命运的安排,逆境说得长远一点就是解救自己的灵魂,说得近一点就是消灭自己的意志。人生太顺,注定一蹶不振。作为她的后期,她看开了一切,别人的罪责,还是自己的罪责,她都是两眼一闭,随风飘走。有时,不免留下岁月的痕迹,但她就像开悟了似的,用温柔的心优待它们。把它们当成一截人生阶段的宝贵财富。

然而,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智者。自己有多么的神圣!境化心灵的同时,也会出现一些消极的情绪。谁的人生没有喜乐哀怨呢?古人都说了:“喜极而泣。”心里要是先前没有怨屈,到后面来了高兴,一兴就哭,是不是情绪的两边转换呢?别人是不是这样,但方直老是这样。这两旁的情绪变化,就像身上多年的老毛病。一触达到一种极限就要犯起了。前一秒还心情大好,后一秒就要咬牙切齿;前一秒正恼羞成怒,后一秒就要开怀大笑。这种情绪的异常变化,让她惊疑,甚至吃惊一吓。她以为自己的神经出了问题,但直到遇别人正常交流时,她就打消此种想法。

方直有时细细地分析,根源不全在于她这边。她之所以走到今天如此的地步,和她的保护人有一定的关联。王莺左右她的思想。使她进入门不久,王莺的思想就牵引着她走了。她不责怪于谁,在当时那种无知的情况下,受王莺的思想是必然性导致的。每发生一件事情,方直都要心系一处地问自己,“跟着王莺的做法走正确吗?”她之所以这样问,原因在于她看到了不该想到的东西。王莺是一个大物,她自身的分量角色重,而她方直是一个小物,小的没有分量可言。然而王莺总要求方直按着她的为人处事之道与身边人相处。这样一来,方直被带偏了。和邯郸学步没有区别。她早就思想里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出于无可耐何,不能拿自己的小物的言词来压服王莺这个大物的思想境界。跟着她,学了一路,本领没练到家,却把自己的真思想给弄丢了。王莺作为大物,她不可能把错误反判到自己身上。一出事,事情异变了,她就从上到下指出方直哪儿都不对,不该这样,也不该那样;该她这样,也刻她那样的;就差她替她去做了。方直在想,她混到如此烂的地步,她作为一个负有责任心的保护人应当负多半责任。她让她变得丢了真性,不成自己了。学她的样走路,走得归于失败的歧途上。她恨她的自负,她恨她的多事,她恨她的站队方式,她恨她认识了她,她恨她把自己的本性带丢了,让她在这一段路途上失去真正的自我。她看似表面帮助了她,实则她害了她。她王莺根本不懂,是她完全隐瞒起来的私心亲手杀死了方直。说白了,方直就是她试水的工具,每走一步,把她先推到前面去。这是一个想要往上攀登者的最高的利用身边人的登级方式。明着是为她好,其实,是在毁灭她。

一个人的私欲,你可以隐藏地滴水不漏,但时间是个好东西,谁也偷不走它的真实兑现。它原先穿着一袭白衣,可是越到后面,时间的推移性就会表现地越强烈,为大自然揭发丑陋的面目。让失意之人照上一束光,一眼再看去看个明白,而不是花着眼让人看不清。

失意之人走到最后,开头顺着,中间顾着,最后还是顺着。她把心管得住,让心控制着嘴,直到转身离去的那一瞬,也是如此顾及保护人的面子似的捍卫她的良心的出发点。带走痛伤,远离是非之地,是她最明智的做法。然而,后面的一张脸,盯着她一直不离眼,指望她再走过来,对她说一声:“我不想走,我会回来的。”她想亲口听前面远去的背影折回诉一声。然而希望来得快,失望就会走得快。她等到的只是对方的拒绝。她的保护对象走了,她的身边寂寞不说,但再难寻一个比她更听话的人了。没有心腹,一个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过得太累,就会想起心腹的好处。但她的心腹再也不会回来了,已经远远地去了,与她从此两天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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