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四周,风的刮向很不值钱。能刮起来是自己的本事,刮不起来也没人在意。刮来的风,不分大小,扬一扬尘,飘一飘方位,像无聊者造了个谣,生了个事,放了个屁,一笑了之了。凡此开头、过程、告终,都是一场笑料。好了拍拍手意思一下,说你如何伟大之类的话,用拇指都能翘上天穹;不好了,全脸无不生着轻视地表示:闹了闹,过后还不是个小角色,你能大到哪里去,能大过我这个有权的天王老子嘛。要闹去闹吧,无人拦你,
“必须让他们走人;不然,我们的人来不了。”刁钻想起来就说。
光指望给上面的领导乱讲恶语,仅用这一点,是用不到位上的。恶话讲了几个月了,一点收效都不见,他们很是失败的脸。他们的脸也是要钱的,在人跟前走一回,没收到一定的益,耻笑他们的唾沫星子满天飞的乱溅,他们能想象到的。
“真以为自己是孙悟空了,无所不能的。看把他们能的,一天三头地往领导那里跑,各种坏话说尽,还是没把咱弄走,连一个娃都不放过地骂,你说丢人不?我要是他们真一墙撞死了!”王莺也是一想到这里就说。
她从那边的隔壁理发店洗了头发回来说的;那听来恶骂的理发店女人也是非常听不惯刁钻在办公室里一天乱骂的:讲他极不像男人,更不配当一个部门的经理,就那个刁样,素质差得缺乏人性。这是外人听来对他的评语。不过,他没听到,天天的骂来骂去,以解心中弄不走她们的气。他也觉得无脸的,老工有资质了,暂时弄不走,也有弄不走她的道理;可是到年轻工的身上,就不那样再想了。弄不走,别人的眼里就会认定他没真本事。他一个经理,被人这样说了,他的头按到底是抬不起的,但他脸皮厚,也可以说从不要脸。之所以不要脸,所以才放得开这样整一个小角色的。
“无能,真是无能。连一个娃都弄不走,在别人看来。还不如死了算了。”王莺每每想到不开心,便就说这话了。
销售部从未停止关注这边的动态。辛总和辛经理眼睛一直在暗处寻着空子盯呢。其实在他们的眼里,餐饮部就是一群一天只能嗡嗡几下没有真本事的苍蝇。成不了大的气候。小事到了手里还需无胆地抖抖身。见了餐饮部的人,连一个正眼都好像不给的。真像极了飞过去了一个沾满屎尿的苍蝇。
一天中午,刁钻和辛伟杰正好撞上了。辛总无视地往过走,可他缩着上半身好像干了亏心事的,像一只狗似的停住了脚,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文件。
他为什么这样?是有原因的。他给上面说销售部拿了上半年网上的提成钱,这不是明摆着是说当领导的都有拿钱的可能性嘛。辛总早都闻听了。
想到钱,提到钱,他就急。他也是该拿钱的主,接手了这么长时间,他到底见了多少钱,无人知的。不过,他的客倒记了不少。饭菜提成这块,他有钱挣,这是不假的。接手也没白接的,就是个见多见少的数。
方直的事闹得,产生唯一的效果就是闫总对傅宏有了看法。餐饮部选来的管理者,他首先理不清婚宴部里面的工作环节。闫总一问到他相关内部情况,他连话都讲不到一起的。久而久之,闫总对他讨厌了起来。几次说不行就换人管吧。
闫总对王莺的能力了解了。他的朋友来办婚宴,是王莺接待的。从头到尾,方方面面,王莺办得使客不但满意而且叫好。这把叫好的语传到闫总的耳边去了。自此之后,闫总一旦有朋友来订婚宴,都找王莺。一来二去,他和王莺之间的关系处得非常好。他对王莺的各方面也是赞不绝口。从此,一个认识全新的王莺,在他心里定形了。
刁钻之前对王莺造成的所有的恶语影响,被王莺全部推翻且证明给了决定性的领导看了。刁钻的戏至此唱得吃力了。 不过,他还是不放过任何机会,一抓到小问题,他就会跑到闫总那里去告王莺。在多数情况下,王莺会提前把电话打到闫总那里说清婚宴上遇到的问题,以防刁钻这帮子乱瞎说。
风头过去后,刁钻看没出什么事,他自己也没受到什么不好,他又露出了凶狠的本性。见了这边两位,老是脸拉长不说,还要不忘扔下几句恨话。别人一请示他问题,他说:“问我干啥呢?我不知道。去去去。”态度蛮横的不像话,没用过一次顺眼来正眼看过她们。
某一天早上,他跟着傅宏来办公室了。他像个大人物似的,仰高脖子,出气声不对劲,黑着脸坐到邰剪以前爱坐的凳子上。他摆个臭脸给她们看,她们假装手边忙。眼看无人理他,他只好理了别人去了。
“王莺,把下周下好的单子拿来我看看。”他态度冰冷的,好像真有人不久才 惹恼了他。
下好的单放在手边,王莺一把拿起交给他。他看完后,什么也没说的又交给王莺了。
又转过脸来说,“小方,把你的工作笔记拿来我看。”
方直停下手边正写着的本子,一起身交到他手里。
他大约看了好久,方直的本子后面她另记写了些事,这些事她不想让他看到。让他看到以后,是非就来了。于是,她走上前去,从他手中要本子说:“刁经理,看完了吗?我记个事,才想起来。”
她的手摸到本子的顶头,还没等摸紧呢,他急了似的一抖身说:“干啥呢?”且红起了眼,眼红得像野狼的眼里吐着火星,似是要扑上来;全然像一个恶霸的嘴脸。
边上的王莺直了眼地看;傅师什么表情都不表示,目光直落到那本子上。
他没立即给,而是又垂头看去;方直站在身边等着不去。
揭了两页,他才给了她。
将走之前说:“王莺你出来一下。”
傅师先走了出去。
王莺和他站在台子下的桂花树荫底下;方直怀疑他有没有看到她记写的东西:几时拿了合同,傅师几点过来了,几点又去了……
王莺进来了,她说:“你知道刁钻把我叫出去干啥了吗?”
方直直摇头。
“他说部门不要你,让你赶快滚走呢。他给上面说了,要重新招人呢。我就没接他的话。你看看刚才他那可恶的样子,他厉害的想把你吃了呢。他想弄走我的人连门都不行。又给我上套了。又玩什么手段了。太恶心了,整天拿一个娃说事呢!好像除过这个事,部门再无事可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