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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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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下部)》连载

第一百零九章

王莺找了李婉后的第三天,李婉跑到王总那里去哭泣。那是在中午。她去之前,心理斗争了好长时间决定不下。她总觉得王总最近这些日子冷落了她,也就是她恨了王莺那一刻起。她这个女人虽长得不怎么样,但最重要的是她在男人跟前有一套一些女性根本不会使用的柔情蜜意。别看她一把年纪了,撒起叫男人麻酥的娇来,那真叫一个妩媚!王总是一个胖子,又长了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这样的女人遇到他的身边来,他怎能不怜香惜玉呢?

她上到楼梯上时,心里很是揪结,直到走完楼梯,心里还犹豫不定的去还是不去。当她一想到心里的占有欲,便一下子加快了脚步。一来到这个让她因他而起弄得她心神不定的地方,她心里的苦味更加地无法抑制了。她敲门的那一刻,一想到王莺跑到她跟前来说的那些话,她心中的恨意发起了一种加快步子的进攻,仿佛不顾一切地催促她。当她敲门而入,她像个小姑娘似的眼泪婆娑,一不注意就会流出来了。这个男人一见面自己的女人,眼神死盯住她,久久不离开。这个女人在他爱的目光的凝视之下,眼眶包不住再也憋不下去的眼泪了。

女性的眼泪永远都在为男人适当地预备着!眼泪很会挑时间,一时之内,它流到了有用的人跟前了。女人把泪花可怜般地送到这个亲爱的人跟前,这泪水像是一对分别了很久的新婚夫妇经历了磨难之后相知相遇了。女性有了泪可流, 而且流到了爱人的实心处;男人怕这泪流得过火,便很快的步子一跨,双手伸过来,把女人紧紧地抱住,让她先哭了一阵,在他看来根本不明的事儿。

“……哭什么?……”王总抱着她的身子,且双手亲昵地在她背上不停地轻轻拍着。

她的脸贴在这个男人宽厚的肩膀上,眼泪流得更多了,脊背在他的轻拍中连续地打着哆嗦,嘴里还一直哼哼着;她的情人问她,她也不吭声,只是做着女性哭泣的前奏动作。

王总抱着这个女人,静听着她的抽泣,心口上急得慌乱,她每抽搐一下,他就想放开她,把她好好看一看,问问原因,她究竟怎么了?但是她投入到他的怀里的那一瞬,就像一个孩子遇到了不测迅速地投到大人的怀抱里,用双手紧紧地抓住他,最担心一松开他被攫了出去。

一个男人听得女人哭多了,再怎么问,一个字都问不出来,心里除了急又是烦,一直这样抱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时间上更加不允许;到了点上班,来人过来过去,免不了听见看见。

王总把左手提起来,伸到眼睛跟前一看,时间确实不早了,过不了多久就要上班了。他最近事情也比较多,哪有多余的时间在办公室陪情人泣不成声。

他倒仰脖子,硬把她的头往起拖,但她就是不给,害羞地把头一次次地朝厚实的肩头上搁。王总看这样子下去有点不耐烦了,便口气不对了,略有为难地说:“快上班了!小李,听话。”

李婉毫不怀疑地一听,便猛地把头抬起,从他的怀里快速剥离出来,似汗珠大的泪花顺着哭了大半天的脸颊流下去,一直流到脖颈上;白色的粉也是尽了最大的力,无能为力似的掩盖不住她的黑肤了;黑色的眼影也花了开来。这张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开始像墨水似的漶开了。

“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子!”她声音嘶哑地说。

“你这是说的哪儿话呀?”王总疑惑不解地问,眼神里尽是诧异。

“变了就是变了。这有什么好说的。”她真像一位热恋中的年轻人,受了另一半的冷落,于是找上门来责问他的不忠,弄不好下去还要揭开他的丑行。

听着她不可思议的话,王总奇怪的一笑,把一只手伸过去,还没拉住她的手呢,她伸向前快快地打开了。

“你到底是怎么了?……”王总眉毛粗皱着,十分不解地问道。再过不了多久,等上班的时间一到,她在不说为什么,还仍旧这样,那他真的是要生气了。

“你……你你你……有新欢了?……找了一个手感好的替代我了?……”她擦干眼泪,这句话还没等说出口就已经脸通红了

“你听谁说的,还是你看见了?……”她的情人一了解她的痛处,便性子稳重了,不像刚才那样急不可耐的,让她更气愤地是他居然笑了。

“这还用说吗?……上次,我去你办公室,就你和王莺在呢。我一来你们都紧张。我看出你们有意思。但我自己骗自己说:‘肯定没有’。这算是自我良好的安慰吧!……我,我宁愿不相信,可是骗不了心。心打那一刻起,就一直不断地折磨我了。我不想来找你,但我实在太痛苦了。王莺……王莺……该死的王莺!是她……是她夺走了你这段日子的心。”

她心里痛恨的苦水倒到了这个因她而生的男人的跟前了,嘴越说越想说了,但一瞅见对方的不对的眉眼,她内心有点乱了,不知这话还继续扩大范围吗?

王总的表情阴沉下去了。李婉懂得他,在过去,他们中间出现不管是谁的事了,王总一向不吵不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从嘴里挤出来。保持沉默,是他对待男女感情的一张起效的王牌。

李婉心里什么都明白,她是无论如何怎么哭闹,用言语怎么刺他,这个男人和她相好不止几年了,他们在一起有十几个年头了。算维持婚外情的一段美好的岁月。她破坏不下去,她也狠不下这个心,说一句硬气的话:“我们的关系到此结束!各走各的。”

王总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飞来飞去的没有根据性的男女情事上。他用失望却失神的眼神朝这个他十分信任的女人脸上一看,看得这个女人不自在了。

目光沉静地相视,话头没人接了,所以男性默然地望着女性伤心地走了出去。

楼梯的旁边就是销售员办公的地方。李婉的一只脚还没伸到梯阶上时,曹永非常不巧地从门里出来了。李婉由于心里装着伤痛,顾不上望这望那的,她只是低头盯住脚下楼梯。曹永无意中一望见这个女人,便心里断定她去谁那儿了。他从后头叫道:“美女,下楼梯慢点!”

李婉的眼睫毛上还沾着已经瘦小的泪珠,身子就像受了伤寒似的不住地颤着后背,她为了不叫人看到她的惨样,便加快了脚速。后面的曹永就像一只猫儿似的在后面追赶起前面的那只目击到的老鼠。若老鼠小跑着,后面的猫儿就逐了起来。

“我说李师,你跑什么?我一叫你,你就跑。你怕我什么?”他在后面小声喊道。

“我没怕你什么。我有急事!”李师面不朝后地下完了所有的楼梯。

她的外表不能回办公室,脸上为男人流过的泪痕哪能轻易干掉尽呢?曹永在后面望着她去了停车的方向。她的车就在她办公室的旁边不远处。这儿停满了车。就光他办公室的好几辆呢。她来到她的车前,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打开门子,坐到正驾上去了。她去找王总之前,都把后面想好了。万一她情绪无法安定,就去车里避避。现在正是按着她所想的来了。

她一上车,用紧皱的手撩了撩前额边的头发。在这个动作的进行中,她忽然抽搭起来了,脊背如同一个轻微的弹簧似的不断地抖弹着。插里头发里的手移出来移到额头上,按住额头一阵狂哭,哭着哭着,然后把双手齐捂到下颌到鼻头上,吸抽着鼻孔,眼泪就像下起了小雨似的流得不停。从她这种哭腔阵势来看,她似是被人狠狠地甩了,男人欠她一颗真心。她要强的心性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里面的骤雨雷鸣。

她痛苦的根源便是因王莺而起。这点她从心里雷打不动。她要吃紧她脆弱的心。不能再让她的心倾倒完毕,到那时候,她就不是她了,而只是一个被人贻笑大方的老女妪。

李婉这个女人身上有一股狠劲,干工作不怎么样,但要是谁惹了她,她定会找人报仇。在她理清思维的过程中,等她稳定下来情绪后,她把右手放在胸口上重重地砸了几下,仿佛在警告自己:“这口气我是不会咽下去的!一定会找她报仇!”

车的那边一个女清洁工穿着浅色的工服,手里拿着一根长长的扫把走了过去。一看到这个扫马路的长把,她的上半身不自觉地向上伸了伸,眼神也从忧郁转成了一时的兴欢。这长扫把的把,长的有向上生长的力量,这就是她看到别样吧。

她把车镜对在她的脸部上,转着脸这儿的那儿的全部查了查,眼角里有一丝黑点,她抽出一张抽纸,把两个眼角擦干净。试着双眼睁来睁去,对着反光的镜子试出光泽的眼神来。

回到办公室,曹永早都走了。辛建盛一看见她回来了,用一种有别于他人的眼光瞅着她。她没看也没理地坐到椅子上。把手边的资料整了整。

她手底下的小郝坐在她前面,前几日和小郝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闹得不开心。这位跟班现在到了这边,被安排到跑会议了。她现在一过来,小郝她也使不动了。小郝的确眼亮,把她这个昔日的正牌经理确实不放在眼里了。她来后,也是让她拉会,她一个会也拉不上。就整日整日的光坐下去,在这儿过起了清闲的日子。有王总在上头撑着,别人把她动不了。

没人理她时,她觉得自己被人轻视了。小郝再使不动,总比那些人有说头。她哭了大半天,嘴里起了干,便叫小郝:“小郝,你干什么呢?”

“忙呢。”小郝简单地回答她,也不具体透露到底在干什么。

她的脸隔着人家的后背立刻冷了下来,瞪大着失权的眼神,真想一把伸去双手抓过来,抓到人家的黑色面的背上。

“过来的随从现在变成了人家狗腿子了!”她失志地想到。

蓦地,外面一声喊:“曹经理,我都想死你了!”王莺在外面妖娆地叫喊着。

她一听到这令她恶心的声音,整张脸猛然抽搐了,发出了一种可怕的黑色光气。这个女人和曹永一前一后走进来,一瞥到她那副张狂的笑脸,她禁不住自己的冲动劲儿,很像急涌的奔流团团地簇在喉咙眼儿里,只要那嘴声嘶力竭一叫,便会冲破喉咙眼横奔而出。

王莺用低低的眼神儿凶瞪着这边的她,顺着瞪过来的气息,使她喘气难得,备受无声的羞辱之罪。

王莺查过档期,一秒不留地过去了。放在以前,她还会和旁边的人说上几句话。

曹永来到李婉的身边,小声说道:“不高兴?”

“你从哪儿看出我不高兴?”李婉冷冷地问他。

“从你脸上呀。”曹永满不在乎地说。

“我脸上写‘不高兴’三个大字了吗?”李师一点儿笑容不给地问。

“还用写吗?表情就可以!”曹永早都觉察出她今天有问题,刚在下楼时都看出来了。

李婉登时脸红了,她做出否定对方的回词说:“你的眼神里放着毒!谁敢把脸给在你面前!没事说成有事!”

曹永没接她的话头,脸对辛建盛背向后面的她,举起胳膊,手心向后打了一个并不叫好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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