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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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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下部)》连载

第八十四章

一个打着利益的旗号开路的人,是掀不动人心的;人心冷热交配,就像磁感应似的,电性十足,反一切触碰。

行径暴动了惊雷,无可反驳,铁的事实已然锤证。

李惠的狼性便是吃肉,然而肉在暗角,她在恶性苦寻。寻了段日子,总共四个暗角的方向,一个暗角给了她光明,但光明在十里之外,只是不远不近的照着她的眼,她看出了分明;其余旁地,黑黢黢的,她的肉眼根本穿不过去,更别说穿过了,连一样东西都看不出。惟有这一个冷僻的暗角发着淡淡的光,给着她可追寻下去的决心。最让她心担的是这光只能照到眼里,身的其余地方一个影都捕不到。最可恨的是这光于她一提手时,便一闪而敛。

好不容易照来的光眼,不明不白地时隐时显,她只觉纳罕。可是,她有权心的天眼,权心的天眼一放长,看到彼岸上站着一排挡板,阻了她的去路。她手要是敢伸起,飞沙一般的板块就将拔地而起,横在她的头的上方,不等她来不及到岸,她的头则会砸晕过去。

权心看出了彼岸的花样,他虽很愤怒,但却狡猾的一笑,打道回府地暗嘲:我有权弄翻它!

这个老女人见权心带回来了的情况,细细一听,两腿前蹬,来到了此地,站在外边,叫道:“嗐,里面的,小心上了别有用心的人的当。”

叫了半天,里面无人答应。她心急之下,等不下去时间的延长。自己只好用踩土的双脚上了,在板角踢了大半的时间,一个诺小的板块才倒到半空,见差二脚的力使去,她就会走进去了。

她到底是走了进去。里面的人任凭外面的人学狗叫,懒得去理,正伏桌小盹。轻声轻气的脚步声,她听于心,就是刚才板声倒地,她也听于心。她的心抵不过权心,权心有权的护力,而她虽没,但一直养心,所以便止住了激动的性子。

“我叫喊你,没有听见呀?”她来到人家跟前问。

里面的王莺慢慢睁眼,又慢慢提头,“哦, 我在想营销手段。”

“什么?……你小心上了别人的当。”她神情怪然地说。

“上谁的当?”只见王莺可奇地问。

“ 傅宏……”

“他怎么了?”

“别看那面面上对你尊敬,背地里坏着呢。”

“为何这样说?”王莺语气颇不耐烦了。

“你知道吗?以前就是刁钻和张海的注意,叫他来对付你的。目的是把你赶走。我看你现在和他关系处得不错,小心,最好小心,……”

“我觉得傅师人挺老实的。又不多事,不像有些人……”王莺拿稳性子笑着说。

“好心给你提醒,你却——”她住了口。

李惠管了段时间了,可是这边无人理她。一有事,绕过她,报向刁钻。她来收拾王莺。王莺全看在眼里。她好多次在王莺和傅宏之间挑事。但王莺和傅宏谈了心,一有她搅和的两人之间的是非,互相转告。

她存有不正之心,所以王莺还她不正之心。便是绕开她,直接和刁钻连线。她觉得不把她当领导看,心里起恨了。

她想让王莺和傅师闹不到一起,好让他们出局。粗明的王莺用起她的路子,以脚还脚。

她觉得权力都滚到小刁那里去了,每个人都不把她当人看了。她心里气不过,只好两头戳。在刁钻那里也把王莺骂得猪狗不如,说她情绪不定,爱发脾气,弄得客人都不敢来了。刁钻也是一个老婆嘴,把话又倒给王莺,这是非的加工就像燃油气,越燃越浓。

这里倒是非,就像粪池生蛆虫,不嫌恶心的人,却有时捡出蛆虫塞在嘴里咬嚼。好品味出不一般来,然后自个品味了,又吐给另一个对象。

刁钻和李惠便都是这种生蛆虫的人。

没人亲近她,她这个领导当得失了威信,她心甘不下,一边找傅宏,一边找王莺,两人在一起时,她不会来。她上的当,傅宏和王莺只听她喜放屁,一笑而过。

在方直的班上,她看王莺不在,便问王莺去了哪里。方直告诉她,王莺去忙了。她看眼前无人,便拿出正经的样子,说:“小方,我是这个部门的领导,以后遇到事了,先向我报告。我在上,王莺在下,不要什么都给王莺说。我是直接领导,我有权先闻。”

看那样子,方直察觉出,她是带着气面讲的。

“你听见了吗? ”这个小角色,于别人眼里,就是一眼代过;现今,却有了看人的模样。

“知道了。”小角色回她话。

王莺回来问她:“李惠有没有来?”

方直说来了;她又问有没有说什么;方直说了。

她一听笑嘴,“害怕我爬到她头上去。”

王莺说她明日有事,便给刁钻请了假。

刁钻随后说:“王莺给我请了假,我让她给你请去,不知道给你说了没有。”

解谜也在跟前听着。四只眼睛便都向她的脸上顾来,直看得她不成自己了,四只眼光似微电筒似的照进了她心里,使她反着怒光射出亮相。

“没有呀!……”三个字,她没了后语。

晚间,她回到家里。王莺的电话通了,则是她打去的。

“小刁不对我说你请假了,我还不知道呢!”

“李经理有事?”

“没事还不能打电话了?”她好像语气不对了。

“……”王莺不想接话了。

“王莺,我想说,部门是我管理,你给刁钻请什么假呢?”

“是吗?你还知道有个你管理!那我问你,你给小方说有事直接向你报告。我是组长,方直先给我说,我再转达你。是个道理吧?”王莺一惯走得以眼还眼的路子。

听到此,她嘴里开始乱嚷嚷了,说的话不着调,王莺忙家事忙了整天,这时候,她累了,她闭着眼听她讲,似是自己真睡着了。

第二日清早,不到八点,此时,方直已到了办公室。王莺来电了。把昨晚上的事向她述说了。方直心里反对王莺把李惠对她自己讲的话又学给李惠了。

……

“昨晚上,我都瞌睡了,给我打一个小时多的电话,我睡着了,都不知她讲了些啥。只听见脑子里嗡嗡的响。……”

不到九点,李惠来了。这老女人是来找小角色问罪的。

进门去,便是疾言倨色,“一天不好好上班,翻啥是非呢?……班上得太清闲了?……是非精!……”

“李经理咋了嘛?你这是咋了?”小角色已站在她的跟前端端地问

李惠横眉竖眼,两手交叉胸前,只是目光吃定眼前人不间停地说:“是非精,是非精,是非精……听说没人能管得住你们?……是非精!”

“你喝水不?……你坐下来说。生这么大的气,是谁把你咋了?”方直一脸惊又一脸笑地问。

她两眼从进来始终对在方直的脸上,可以看出她怒气填胸,好像经了一夜,腹中吃了个饱气;见方直好言问好,她的火气无物引爆了,火气自行引退了一半,也仍旧带着气的口语说:“我不喝水,我也不坐。”

鞋跟见当当地绕了右边隔壁的墙根走去了。

方直心这才松爽了。她去保卫部送资料时,发现李惠就在隔壁坐着,而且还和刘艳经理坐在一起;又回来时,她们还没散去。方直经过隔壁的门口,李惠很在意地看向她。

其实,她正在给这位刘经理倒这边的是非。方直隐约听见:“是非精……”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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