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丢了的事,王莺当日发现决定第二天去餐饮部那边找的。但她临改了主意。她深信是他们藏了。她装作办公室里一切平静如常。傅宏在此期间,他没当着她们的面再摸过合同。
丢了的合同的婚宴快到来的日子近了,等着傅宏坐办公室的机会,她去抽合同要下单。
按着整理好的月份的顺序,她揭到三月。对着预订本往过找上旬的婚期。预订本上是九家,而合同里只有六家。为了能把戏演得真实下去,让傅宏看不出任何破绽。她叫动方直也帮着找。抽屉里,另外的夹里都在动着动静寻。全部检测完,没发现一个。傅宏什么也不问,好像眼前的发生与他没有关联似的。
于是,王莺惊叫一声:“傅师,合同是不是少了?”
“不会吧。咋能少的?你再找找,是不是有些插在一起了。”傅宏慢着说。
“我和本子上对了三遍,合同少了九份。”王莺恐着脸说。
“拿来,我看。”傅宏要着说。
“三月上旬九家,少了三家。奇了怪了。你再找找。”王莺给他说。
他接住后,先把预订本上的信息一数,一个不少是九家,然后又去检查合同的数量。他一数是六家。把三月份中旬以后的所有月份一张张也翻了看到底。没发现一张多余的。他这下才相信是真的少了。不过,他不像王莺那么的特别慌急,恐的成分更是没有的。看那神情,好像他有神力似的能解困。
他站起来说:“再找找看,我过去一下。”
王莺出门看他走远了。进来说:“我也过那边去呀。好戏来了!小方。他们把合同绝对偷过去给客打电话了。看谁没订婚庆公司。他们从中介绍呢。”
使傅宏没有想到的是王莺紧随身后过来了。王莺一进来好话没给地问:“那边丢了九份合同,多让休了两天假,休得连合同都飞了。”
“喊叫啥呢!声音小点。说话好好说。”刁钻凶了地说。
坐在沙发上的傅宏一声不插地低着头。
副经理眼里有远见,劝说:“都是同事,有事好好说。小刁你作为领导态度不该那样子。王莺来丢了合同,心情急着呢。口气上有点言重了。”
“啥态度不!你看那一进门的样子,有话不好好说,好像谁把他咋了。”正经理站起身反对说。
“刁经理,以前部门从未发生过像丢合同的事情。不信你问问小解。咱一接手,过了个年来,一下子丢了九份合同。你们难道没有见吗?值班人就没有责任吗?”
“得是我一个人值得班,你们都没有?你质问我干啥呢?”他又坐下去问。
“你是领导吗?我不问你问谁呀!难道问傅师吗?”
“傅师你没见多余的合同吗?”他又去问他心中命名的管理者。
傅师向前挪了个身,不自然地说:“没见。”
“能莫名其妙的地丢了,不行,我要在这边找。”她谁也不怕地说。
所有的人都没应声。小解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她的手朝刁钻手边的那堆资料上抓去。还没拿起来呢,正经理拉住她要动的文件问:“干啥呢?动这干啥呢?随随便便。”有厚度的嘴唇不是抖动,而是抽动。眼珠一动不动地仇盯着对方。似是起来揍她一顿。
“你说我干啥呢?谁来我都说找丢了的合同,”然后,她又冷笑着说,“说不定在咱这边保管着呢。”
王莺似是哈了一口气似的,掀开了权者的爪子。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王莺手中的资料上。眼看王莺找到底了,刁钻扔来话说:“找够了没有?去去去,不要打扰我工作。”好像他在撵一条流浪狗似的。尽是侮辱的口气。
王莺和个彪形大汉似的拿起来一撮资料使劲一摔响,说道:“不尊重我,就是不尊重你。不要看你是领导。脱了那张皮,出了这个门,谁认得你是干啥的。”
她的嘴不比刀子利害。言语的激烈,刺着抖着的肥唇了。他和虎豹似的,眼里火光四溅,恨不得吃了他的对视者。空气也仿佛为他们捏着一把汗似的,紧张的无法流通了。
言的势头向上发展着,没有半点降低地回转性。听者们的嘴上了言锁了,连微小的气都不敢出了。她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强硬。她身上有振得住人的煞气。
她没找出来,是决不会善罢甘休离开的。她眼睛里有毒,在遇到问题时,更为突出。她思维不仅毒强,而眼神看到的事物不在毒强的话下。
挨着墙头的桌子里边上,她看到一个蓝皮夹子。里面的东西顶着它的外皮翘着。
她心口上迸出一个“百灵百验”的词来,一眼认定,认定了地去抢它似的,似是抢救最后的性命似的。
合同显身了!见了守护它们的主人了。空气还算不坏,这空气像是王莺从那边带过来的自己人似的。捏着的汗松驰了下来。
白出白来了!
王莺一数,一张不差,抽出来,且又一次摔去当面,刁钻的头颤着抬起来,嘟囔不清地说:“……想弄啥呢……”
“这是啥,刁经理?给我个解释。”王莺手敲着桌沿边问。
见他反应不上来,然手又指去上面敲点着问:“这是什么?”
眼见为实了。他的手下都注视着他的脸色,等听着他满意的解释。但他像是生就了强大的心理素质,毫不相干的神情,还厚颜无耻地笑着。像是一条油头的老狐狸,面对无法推卸的事实,只能摇动尾巴来试图摆脱了。
边上的人都等着看他笑话呢。李师最迫切了。她笑意来了,眼睫毛似是扭动腰肢,为着这一刻。傅宏只把头当做唯一的出路,他只对手机表示着他的眼力功夫。解谜双手抱着头,是替自己领导头疼还是驱逐王莺的声音快点走人吧?
“傅师,这是谁拿过来的?”王莺掉转头去问他。
他恍了一个神似的,抬头说:“……忘了……”也和着含糊的语句。
“小心把自己害倒了!”王莺拾起合同拂衣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