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这块,他们总算掌控了。事后,王莺也在网上谈了一个大单。这边想着过去所有的制度在辛建盛手里坏了,该拿的辛苦钱始终拿不到手里。然而又来了同样的管理方式。网上的钱她们休想过问,也休想拿到手。她们的果实总是吃不到自个的嘴里去。她们更是仇恨了。由此,她们不想再好好谈单了。她们无论做得多好,还是谈得再多,那都是别人的果实了。这就是她们对付那边的方式。
“你整我!整人的方法多着呢。看如何整?”王莺说。
那边没单,那边就急了。他们以为傅宏是他们的支柱,没过几日,傅宏的能力却掉下来了。确实刚来那几日,客源不断。傅宏对于网上的客,他的交流水平欠佳。哪有那么多的上门客呀!这好事都让傅宏给遇上呀!
傅宏看餐饮那边无望了,他又坐到办公室这边来。他以为客都跑过来了。可是他坐了几天,一个客都没上门来。网上的发得不少,但成功率上不去。他也在跟单,但看不到实效。
过了几日,那边突然来了电话——要开个会议。
下午开的会。地点在迎宾厅里。一个圆桌子四周坐满了。还有两个餐厅的管事的。桌子上沏着茶。给各个人都倒着。刁钻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本子。他照着上面一条条往下念。这是他提早做好的笔记。他先提到两个餐厅的管理情况。两位管事人吃得胖胖的,和他一样都是胖子。他认真念着,管事人认真记着。
他在说:“……今年的业绩比去年提高了……客人用餐时,服务还是要强调的,年会上,金总一再提及到这‘服务’两个字。作为饭店,优秀的服务,它是饭店运转下去的第一资本。服务不达标,还有资格评价我们的饭菜吗? ……饭菜杜绝浪费,上面找我谈了几次话,说我们的浪费太厉害了,应节约,这个就不用我说了……”
下来是婚宴部的情况。他说:“现在这边归餐饮部管了。一切要按餐饮部的管理路线走。工作中遇到的不能解决的事随时上报寻求解决方式。今年完成了一百多家,超过了去年。明年的任务更大。要完成五百五十万的营业额呢。所以肩头的担子很重。大家应齐心协力。……”
他闷着脸念着,嘴里嗡嗡般的有时听不清,他肥胖的脖子臃肿地簇着,并且喉咙那块吸动着。王莺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头仰得高高地听着,她的样子像是站在刁钻的头顶上聆听。她居高临下的神态让她蔑视眼前这个人。他说出来的那些条条内容,都是小人得志的展示。在她的眼里,他正读着的文字,是在玷污着它们的文明。他风气不正的外表,好像压不住文字的强正。他的黑脸象征着他黑暗的领导路线。
方直和解谜坐在一起。解谜不知是怕得还是羞得低着头全听。她的头都能钻到桌子下面去。她过去就是傅宏了。他拿着笔沙沙地写着,记录着同道中的同谋路线。
“还有,小傅现在是这边的负责人。一切都听他的。部门的事情他能管的全让他管。无须再经我的手边了。小傅听见了吗?”
“听见了。”听到让他全管,他似是又一次当着大家的面正式口头确定任命权力了。权力的面子足添着他的方脸。
王莺和副经理——李惠挨着身。她正好对着刁钻的脸。刁钻再次讲到部门被傅宏管理时,王莺的双目被迫似地睁大了,黑珠子上有闪着的强光,并且一同连带着她的嘴角扭歪着。听着后,目光交到方直的眼上来了。而贴近她的李师,她游目不定,看来看去,看不透的心思也有了初形的看不清的想法。
大厅里灯光微暗,桌椅原动不变地站守着他们从初来到末尾的这份固守未变。他们一排排续站着,似是续着不被淘汰的作用下去的责任。他们好似和谐呀。任意让摆让站让用,从无一句有声的还是无声的反对。他们可能从新来的那一日,落坐到这里,已经抱着忠于职守了。无论后面的磨难还是指责,他们都认命了。认命下去,便是逃离身心郁疾的解脱。
然而,能言能语的人类却不是这种的。望去他们的有人类的病根的情绪变化性,他们是人,是有着文明文化的人。表露的语言,足以说明他们是文明文化的人。他们表露着文明,运用着文化的启发。他们张口就来什么道义呀,命令呀,指派呀,传达呀……所以他们做不了哑巴,做不了摆布,做不了静止,做不了对方一声命令的疾行。
一开一合的厚嘴还是没有说完的。密密麻麻的眼前本子给他输入着未讲完的发言语。两手交拱着,搭在桌子上。好像没怎么抬头似的。言语里的精心似是把他的心计掩映着。一明一暗着他的心计。王莺心贼眼尖地感到了什么。她有失严肃地故意一拉“哼”长。这时,刁钻不再念了。他提起头说:“注意认真听。”他黑着脸去又念了。
又在这时,王莺不服地斜瞪了他一眼。
“工作上我讲了那么多,希望大家下去认真去做。小傅现在是那边的负责人,我再次强调,那边有事给他说。小傅,抽空把婚宴上的营销方案弄出来。后期怎么干,业绩才能完成。这个要给我出一份明确的方案呢。还有菜单的更换,小傅这个联系工应部,审请完成。一切都要变呢。往更好的路上去变。把过去的陈旧的不正的工作方式统统要变新呢,小傅。”
似是其余的人都离席了,他谁也不看地盯着小傅,好像他们是人,陪衬着他们的都是他们不要的弃影。
“最后,经过决定,为了工作,两边要做个人员调整。小傅去管那边了。现决定把小解调到餐饮部这边来。担任这边的内勤,代替小傅以前的职位。——小解,电脑会吧?”他停下来问道。
“差不多会。”解谜低下头去说。
方直瞥到解谜的右脸,她的脸色不定地阴郁了。她的手拿着手机好像微微颤抖着。久久地犹如听到一个受不住的霹雳似的埋下头挣扎着思想的变动。
“小傅,把那边的倒班时间重新安排。”
“行。”
“大家还有啥需要发言的吗?”望着无言,便说:“那会就开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