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的雪下平了门口的台阶,雪和台阶似是比高低着。一年到头,他们难得碰到一起来。这次碰到了,他们不想放过的。他们想着要好好比试一下。让跟前同样花白了的树做出评判。看看他们到底谁高。他们一起叫着两旁的桂树。桂树只是答应着,但他看不见。哦,原来他的眼睛被白雪糊住了。他们接下来开始嚷了,这个说他高,那个说他高。他们各自的话谁也不服的。哪有自己说自己好的?听到鸟儿的叫声了,他们喊着来帮个忙。可是鸟儿对此不屑,白了他们一眼,正如他们身上白着的身子。他们看谁都不行,从此只好闭了嘴。
一个出门的扫把像一个疯子似的踩去,把台阶上的对手的雪白仰扫到它自己的身上去了。即刻,他毁了容,全身瘫痪了。身子里的凹像无数个被钉子钉进去的小土坑,而且还渗入着不可挽救白身的黄泥星子。失去的白,像是他们媲美的资本。遭到了的破坏,他们安静了。刚才骄傲的心还在放飞着一较高底的炫耀,然而的一瞬,却成了丧身的黄泉。白就是他们的生命力,现在无了,那么白的生命力也就毫不出声的死了。
方直扫去了门前的雪。可是台阶下的却没办法扫。那太厚了,需要大铁锹铲。隔壁的他们有着一两把铁锹。人也多。还有大长扫把。男女都出头着清扫。方直手里拿单薄的短扫把。直直瞅着对面的情形。她在想,他们是从哪里拿来的这些家伙。她想上前去问,可是复杂的心情拉住了她的心。
辛总出来了,走到这些人跟前说:“看着扫净,扫到一堆,把路腾出来,脚底就不打滑了。”他说着,好像看到了小方在望听着。微微地看了一眼,并没有什么深入的关切。
切切嚓嚓地扫声进行着,洁白的身子被这些人手糟蹋了。雪的热望,人的无情,简直不合乎一调。
方直站到直到辛总走人。她手中单调的矮扫把和里面的处境一样,扫个雪都没人手和家伙,看来没落地好灭绝。眼前的情形根本还是自己的实力,分明有制地主宰着中心管理。而她这边,连个扫雪的工具都不能如愿,这是个多么微小的请求呢!
每周一早上,都要清扫清洁区。以前,同一个部门都是共同的清洁区。现归餐饮部管了。那边的共同的清洁区不能再去扫了。然而方直好像没有领会到这里。她以为清扫地和这个不连。她还是去了。扫地的时候,她就觉得怪怪的,每个人都用奇异的目光看她。她也觉得怪怪的。王莺知道她去扫了清洁区。就问她了。
说:“咱这个部门现在属于餐饮部管了,你还去扫地了?!”
她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有人提醒就是不一样。也因此那奇怪的眼神解开了谜。
又说:“我问人家小解她咋不去扫那边清洁区呢?她说:‘我们现在属餐饮部管了。那边不归我们再扫了。’你看看人家吧!人家娃多聪明呀!脑子多灵活呀!人家就是比你聪明。”
“不是,我以为这是本部门的清洁区。不受其它因素的影响。”
“好了,两个字‘老实’全部总结。”
傅宏又带来了一位客人。这个客要订明年九月十五的日子。傅宏提早看了预订本这边没订出去。他带来了客人。这是个大单。四十多桌呢。
这位面子上的经理接到这种客,能力的出色彰显出来了。他引进客人来,又看了一眼墙上的板子,这个日期没有卖出去。眉眼微笑起来了。决定要签了。
王莺突然问傅宏:“这边没有订出去,你看隔壁会议上这个日子在吗?”
傅宏被佳绩冲昏了头,他过喜地忘了隔壁的确定。
“哦,我乍忘了隔壁,多亏你提醒。”他难堪地说着。
“小方,去下隔壁看看。”
王莺揭着预订本。
在会议组一看,这天写着一个部队战士聚会会议。
“刘姐,这个会确定了吗?有客要签这天的婚期。”
“你等一下,我帮你查看这是谁的会。”
刘姐揭开眼前的一个本子找到,小声说着:“是辛建盛留的。”
辛经理在那坐着呢。刘师问他:“辛师,你这个九月十五礼堂的会议确定了吗?”
“咋了?”
“婚宴有客要订这天呢。”
“小方要订呀?”他频闪着眼睛,梗直脖颈,似是不太确定的表情。
“是的,客人要马上签这天呢。”
这位昔日管理过的领导的神情登时变得有拿正了的把握,说:“是的,确定了。”
过去一告诉,客人失望了。
傅宏劝说:“场地你确实看上了。日子不是唯一的话,可以重新挑个日子嘛。”
让他白说了可惜的话,客的日子是订死的。
遗憾告走,让这位在兴头上的领导很是痛心。
他走了后,方直问王莺:“姐,要不是你提醒他,这个单他肯定签了。他可就出事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帮他呢?”
王莺必有所求地奸笑着。
她说:“ 我不傻,时机还未成熟,他就是出事了,我断定我还是上不去的。那边要么会派另一个人过来管理。这是绝对的。这个单就是今天签了,我害怕牵扯我们两个。那边那个嘴呀,变换着说呢。也会给我们身上抹的。上头的话是由他们说的。我们又不接触领导,你想想。”
“对着呢。和上面接不上话。”
“现在接不上,并不代表后期接不上。”她相信直觉地说。
方直没接话继续说。
她又继续说:“时间能证明一切。只是个时间的问题。我们要耐心地等。看目前这个情况,那边要弄走你们呢。我,他们暂时动不了。可是你和小解肯定要弄走的。他们一直在实行着办法。或者是把你们弄走一个。我从侧面打听,他们给上面建议,这段是淡季,人都在办公室里闲坐着呢。一个部门没有必要养那么多人。再加上说你们不好。时间久了,真害怕你受什么影响,这都很难说。我想来想去,把小解弄走。她之前本来也不想干了。我们两个倒班。我总觉得这个女孩留到身边不安心。她的底细还是弄不清楚。不知他是谁的人。留一个不清不白的人在身边,总是安不下心来。我突然对傅宏好,是为了你的好。希望你能稳住脚站住。找个时间给傅师说说。加上我在一旁怂恿。我相信她会很快弄走的。把她以前的事抖出来。她偷卖信息,又没有谈单能力,就说她暗地里和辛建盛勾结,她是辛建盛弄来的人……”
方直终于听到了自己长久没有说出来的心声。 她恨不得她的对班赶快走人,被踢出去,不要再见到那张死人的脸。她一直觉得解谜的脸是阴间里生出来的。那鹰钩鼻有点磕碜,并且中间还起着结。那粗里粗气的嗓门和那口普通话多次恶心到假里假气的。她实在不能再听了。发着瘆着的眼神也极为相似地从坟茔里复活过来的。她到过阳间,可能阳间亏待了她的美好的心,才又去跑到了阴间修行了;睡过了的阴间之地后,吃过了的阴间之气后。把这些用回到了第一次初走的阳间来。所以她是一个非人。但在她的身上极少看到非人的举止。可要小心了!一直小心着!从未轻心过!她是从非人间里提着火炼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