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直去送这份说明时,先去了一个电话。无人,她才去送。有人,她才避嫌不去呢。这里的嘴还不如狗的乱嚎。狗还有忠实的主人呢。可这里呢,全是飘,全是忽着混着生存的。其实,方直是三月十九日给“闫总”送过的。“闫总”这边正兴起在热上,也是初期的急求。我们说过,他是新来不久的领导。连半年的时间都不到。他的心里还不是分外的明了的。有前进一步的各方打探反映。他的独眼观察,不使其达到全知的面貌,热的潮水不会平稳地流开,后面的,还不到深度的涨涌。所以,我们暂看不到过去的影子。
在送之前,也发生了事。方直在告了第二日的下班晚上,被破了相的。这个相破的合乎时日。好像是老天暗处帮忙,惩罚这些饥鼠的。春雨下来了,下得不暖,反冷冷的。仿佛把不寻似的冷浸到这些人的肌里去。方直右脸庞上了一片青。经了一夜,样子憔悴得无法看。事发的当天晚,她只对王莺说:“她破了相。”王莺有些不明,还觉得她言语莫名,也没当回事。只让她拍了照发了去。二人一合商,当即立断一个“计”出来,真是合日的时候的时候了!她们决定就这样说。方直休整了一日。她的脸不能立马见人的。
她告诉王莺,那边问了,就说下班晚上走到后门的前面的十字路口被人打得不成样子了。无法来。他们也就顺利地倒班了。那边是禁止倒班的。有事需请假。这次给倒班找了一个充分的理由了。那边也是聪明人,不敢再乱叫了。
脸上的青伤在一天里无法消无的。近日的事弄得她麻木了似的。她寂静无声地看着白壁。也不想着趁脸上的伤没消去干一件铁证的无法推翻的大事。这对于她是万大的好事。不去,白摔了,也便宜了那伙人。收拾他们,不讲真,只求一个“大实的假”。达到畜生嘴里吐白沫的陪笑的地步。
木的身子斜靠在沙发上静思全部。一个电话来了,“你还不准备来吗?等青伤退了才来吗?你拿什么说事去?你拿什么去报复他们去?赶快来,用点心计吧!别人一天到晚的
还怕没计用呢!”
听了这些话,想想也是的。不去也没理说了。脸上的青伤是打击他们最有利的证据。她搭了一个迪去。也正好拿了写好的说明书。一并去参他们一把。
“在哪儿呢?我来了。”她到了办公室说。
“你去忙吧。我人在外面。”
这个点也是吃饭的点,见不上她也无怪。
这不,来了闫总这里。闫部接过手之后,先是细看,什么都不说。翻过去第二页之后,还不见闫总开口。
于是,她问了:“闫总,这不会给我造成后果不?”
“不会的。你放心。我是不会让任何人看的。”
“闫总,”她伸出右手去指“偏信则暗,兼听则明”,“我希望您多想想这句话,……”
“ 我知道了。”
她的头发披散着,闫总没看到她脸的异伤。她又叫了一声闫总,掀开一侧的头发,半转了头,指着侧边说:“我被打了。就在我和傅宏起口角那天告了他。晚班下后在后门的十字路口。被人从后面一推,摔到了沿上,撞成了这样子。我都没看清那人长的样子。”
听着的总两眼近乎大瞪了,好像有恐惧的意味。透过眼镜的镜片白着怖疑视她。
“哦,脸青了……是走得后门……几点的事?”
“快要九点了。”
最近她也睡不好,再加上青伤,脸上苍老了不少, 和那天去找总的气色相差巨大。他端着说明信不放地盯着眼前的伤脸,细细地端详着,严肃而不失温和的神气。而瞧着的脸悲伤过度似的,打不起活力。浅粉的风衣色也帮不了她肤色的暗沉。真像一个糟了形象的受难者,毁了全有的形象了。但凡女性的赞词,她统丢了。
又来到办公室,王莺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王莺问。
“我去找闫总了。把信交给了他。他也看到了我的青伤。”
“你看他信了没?”
“信了。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那是在极短时间里的确定。”
“你写了什么?”
“本来让你看,你不在。所以——”
“还是那些。没有什么可说的。”
“那你没问闫总这信会不会让其他人去看?”
“他说不会的。让我放心。”
“你脸上的伤呢?让我看看。”在她妹的脸上找来找去。
被头发挡去了。她移开头发说:“你看,这不是嘛。”
“喔唷,还挺严重的。好好回去休养吧。这几天我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