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直暂且保住了。不过,刁钻听来是王莺去说的情。他心里的火烧得更旺盛了。他气得一天两头的大声骂,骂声溢在外面不说,隔壁的理发店的师傅也是一天天听到的。最暗地里高兴的是李惠,眼看为实地发生在跟前,她心里不乐才怪。她心里早都起了怪,然而这怪,一直藏着,还不到显出的时候。她脸上迫期自己欲望的成真似的。但凡她听来看到的,无一不向王莺的口输送。王莺对这个师傅还是满尊敬的,从其那里得来的话,她十分感激。直到后来,这个师傅接手这边管理时,她才看清了眼。
李师跑来找王莺,王莺一看师傅来了,马上出去了。
李师一拉王莺的袖口,两人的头低贴到了一起。她声音放低地说:“小刁一天在那边骂你们呢。你跑去闫总那里,帮那个娃说情了。小刁知道后,快要气死了。没有一天不骂的。一天骂的,话难听的,我都听不下去了。那算多大的仇呢?我认为小刁一天闲得没事干了,整天拿个娃说事。人家娃工作干得好好的,弄人家娃干啥呢。就想把自己的人非弄进来,能咋?
“我看,刁钻仇上你了。看那样,把你都想吃了。真不得了了。办公室里一天都是他的骂声。一有空就骂,走过的人都能听见。”
王莺倒是平静着,没有大的波澜,闻到他骂,她却笑了,语道:“自己作为一个经理,人家娃和他以前也不认识,我就想不通,为什么非得盯着人家娃说事?就是为了把自己的人弄来吗?好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吗?
“我是说情了。是啥就是啥。我不怕。人家娃好就是好。我不像他们把好的非得要歪曲成不好的。我用事实说事,我无愧于心。”
李师手从前来到后面,搂住王莺的后背。她听来的话,理由多得讲不完,想搬动整个心田出来似的,一股脑儿吐出,以至王莺听个全。
正是中午的饭点,饿了的人群,不关注他们的这边。走过销售部的门前,她们侧着右边走,眼看入了头顶上的藤蔓,她们被一个大柱子挡住了半个身边。
“据我所知,小刁去一次闫总那里,你的坏话不容错过。只有你一走,这个部门完全不会受绊子了。他们说你弄了不少钱,整天私吞钱呢。这话我可不是听来一两次了,听得多了。这话早都传了上面的耳朵。说辛建盛卷了钱去了隔壁,他一走后,你完全吞吃这边的油水了。
“怪不得都想弄进自己的人呢!”李惠眼角上翘地说。
“你说的钱,我都不知什么钱。我一份闲钱都没拿过。以前辛建盛管的时候,我只干活。钱的去向,我从来没关注过。也不知有什么钱。咱只管工作干活。心没长想过,眼没外看过,手更没伸过。什么钱呢?”王莺一脸委屈地问。
“那边整天说你拿了什么钱,我只是听说,听来讲给你听。至于更多,我可是无知的。前段时间,他们想弄来刘亮和李英。后来,李英一听这边难搞,也就不想来了。人家也想想眼看退休了,没必要争到这个漩涡里来。倒是刘亮一直想来,可是她来不了,上面不批。”
“那水平,嗓门没得说,就那光一大声喊,都能吓跑客人。李师,你说到了钱,刁师以前不是干过这个嘛。那会才成立时,他和辛建盛是第一个干这个的。说到资格老,他才是第一把老手呢。里面的各种钱,他哪能不知呢?想让我们走人,弄来自己的人,他就是冲这个来的。你这样一点,我真是分析到了。李师,多亏你点,不然,他们的真正目的,我还不大清楚呢。”王莺多疑的心思对眼前的李师不安了,被对方那询问不断的眼神里充斥着欲望的流光微觉到了。
“我就说小刁一天就知搞个人主义,作为一个经理,和一个娃过不去,他的眼界也许太窄了吧!人家娃在这里上班也不容易,有个好的家庭,谁能看上这里呀。你叫人家来都不来呢。年轻人出来了都不容易呢。不知他一天脑子咋想哩?真没办法说。”李师发出了心中不平之声。
“我干好我的工作,他们爱咋咋去。人家闫总都不让傅师管这边了。他们还让傅宏硬管着。他们让我写周记,他们其中的用意我不是不知道。”
李师心头敏感,一听话中藏话,便问:“傅师不是张海让管来着吗?人家三个关系铁得很。谁想插进去,连门都没有。不倒的三角塔。”
“李师,他们什么水平,你和小刁天天待在一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那水平,能派来什么高水平的人呀!小刁那水平和你没法比的,他就高了一头压着你。你应该是正经理,而他该充当你的副手。你说这世事,真是不平呀!”
“这个先不说。这是饭店的规定。这不是拿谁有能力来定高低。上面有上面的做法。我们底下不好评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她忽而严肃了。
王莺便禁不住奇怪了说:“你问吧。什么问题?”
“我就想不通,那个娃值得你一直维护她吗?你好像对于她的去留赴汤蹈火,毫不害怕得罪人。她是你的什么都不是。值得你这样做吗?”
想问,从未问过的,在这里,发出了好奇之声。李惠全脸看定王莺的双眼。
王莺的微微之笑,再度显出了。她回答道:“李师,你这个问题问得好。我们以前是相处过的。我的秉性你是熟悉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们那边的行为在我这样的人的眼里,我能置之不理嘛。那个娃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一天王姐叫着,很尊重我,再说工作也干得好,说不上有多么的优秀,但认真,干得不错了。他们那样的贬低人家娃各方都不行,我实在看不惯,我就要还原真相。谁都打不到正义!是正义叫我这么做。”
“话对着呢。你都不害怕连累你呀?”她的老师傅被她的言语感动地肃然起敬了似的问。
“再是那样想,那娃可能早都走了。何必他们那么难弄呢!一切为着正义呵!”她并无怔忪的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