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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笔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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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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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舟(下部)》连载

第一十九章

解谜送来了工作流程,什么都未说,往王莺的桌子上一放就走了。方直过去拿起一看,和以前辛建盛弄得简直一样,里面只改动了今年的餐标价格。上面有闫卓、张海、刁钻的签名。他们就是照猫画虎,没有自己的创新。方直对此鄙夷地给王莺去打电话了。

“王姐,那边小解送来的工作流程就是照着辛建盛的弄的,除过改动餐标,其他一模一样。上面还有各个领导的签字呢。”

“那边都是小学毕业。一帮子没文化的小丑。就那个水平。人家辛建盛可是过去的高中生呢。”

“小解送来直接放到你的桌子上。人家一过去和我都不说话了。”

“人家以为她混好了嘛。觉得你不配和人家说话。她不理你,你还难受吗?”

“不是,不是。我就觉得她认为过去当内勤了,有身价了。”

“有个驴毛身价。也就是个跑腿的。——你可以给辛建盛打电话说一下,说餐饮部连个工作流程都弄不了,把你以前弄过的一抄,让领导们签个字就算工作完成了。”

“好,我也想打电话说呢。”

方直用坐机拔通了辛建盛的电话。

“辛经理,我是小方。给你说个事,……那边弄个工作流程都照搬照抄你以前的。连自己的创意都没有。来了这么长时间了,什么都不会。水平差得真得没法和你比。”

“行,小方,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过去的领导问。

方直说没有了。电话挂了。

在王莺的班上,刁钻打来电话问小傅在吗,王莺说没来。

“王莺你把一月份的婚宴营业额给咱统计出来。”

“这个我可不能干。现在傅宏是这边的负责经理。这个是领导干的工作。要是我做了,害怕小傅犯病。”

“我让你干,你就干。不要说那么多没用的话。”刁钻加大嗓门说。

“你们才接手这边不久,里面有些情况你们可能不太熟悉。这个方面以前是辛建盛干的,别人就没权干。是经理级别的才有资格做。刁经理,不是我不干,我不能无视人家小傅吧。我手不能伸得太长了,伸得太长了,人家以为我想替代人家的想法呢。”王莺辩论着说。

那头的经理被气着了,大出着不遵守他吩咐的气。啪的挂去了电话。声响把人耳门都能震烂。

她大为出气地说:“方直,就要这样对付他呢。给领导讲我的坏话,还想让我给他干活。我没吃错药吧!这工作本来就是人家小傅干的。这是经理的活。屁都不懂,还想管理这块。一群没档次的货。哎,你记住了,以后他要是让你在电脑上干什么,你就说这是内勤干的。专门和那边做对。让他把咱不当人看,不信还治不住这毛病了。”

“你说得很对。不是咱干的工作绝不要干。就是干了也不落好。人家给上面说是他们自己干的。上面领导哪能知情咱们一天天忙里忙出呢。是不会知道的。”

“你脑子开窍了。我相信时间久了,领导会看清实事的。他们天天告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领导听多了,也会脑子烦的。”

傅宏来了,问:“那个工作流程看了吗?”

“看了,傅师。你弄得太棒了。”王莺竖起拇指大赞地说。

“以后签单就按上面的价位走。贵三和礼堂在旺季都变成了2188元/桌起步了。”

“那以前预留的呢?客人要是签,还是给以前的价位吗?”王莺为着弄清所有地问。

“这个客人要是决定签,你就给我说,不行向上级申请嘛。明年的任务重呀!这段时间客户上门的是少了!快过年了。”

“这说不来,一时多了,一时少了的。谁也说不清。”

又是怪味!他每次来身上都附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太熏人了!

这味若是流散到时间里越久,便会堵塞人的鼻腔,甚至胸腔。使闻着的人心里犯着恶心,差不多要出去找个地一吐为快。他仿佛对自己身中的体味全然不觉,舒心地坐到那里。这底下的权椅似是痛苦无言着。新主人每次来,它必须拿出聪明的热情,稳固地扶托着他。不然,他要是扭斜了身子,一坐不开心地吱吱叫,新的主人便会权力一发地换掉它。把它从这里四脚一提便扔了出去。在外面,它可就没了命运了。也不知会被人再次抛哪里去,等待它的或是荒芜的田地。

新主人每次坐上来,它夹紧着所有的出气的门,运着难受的气,心里盼着他赶快走人。在这无法开口的过程中,他的回忆便会倒回去了——怀念起第一个往它身上坐的领导。忆想是暂时解缓难闻味的方法。这上面的屁股不仅肥大,还比之前的要重。所以它鼓费着蛮力似的。这超出了它的载重范围。它承担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痛苦。以前的领导可是要天天坐到它身上来的。这让它锻炼着身子骨。不至于它的身骨变弱。最近这段时间以来,它显然不如从前了。抵抗力少了。它的身子坐得少了。整天荒荡着。似是一片沙漠似的荒凉着。它几次想动动腿肢,见到主人来,叫他多靠靠它,不能让它变成僵身。然而,它欲叫无声,声音叫到着心里,心里的声无济于事,同时也把心急得团团转,心动急着快要跳出喉咙且跑出嘴巴了。嘴巴很是胆小地闭合着。之所以声叫不到外面,它最清楚,这里面是有后果的。上次它无意之中叫了一声,把它吓得够呛,权主说:“得是哪里出了问题?不行弄个新的来。”它一听到这话,它可慌了,立刻夹紧嘴,还不放心地用手去摸了有没有开缝。

遇到这种难以接受的味道,它始终心理矛盾着。它的主人要是来了,它就要遭罪了;它主人要是不来,或是短坐,它头上的空地闲置地让其荒废,而且也不能成就它的人生路。

权主站起来了,它的身子似是不经意之间反了一次弹性。待它悚着心回正后,权主出去了。它终于缓了口气,身子也变得轻巧了。它藏着心里的话身边的人却说了出来。

“太难味了!把人都能熏死。”她停下来,啊卡了一声,接着说,“恶心死了!”

“他一天不注意卫生,这个味我真受不了。”方直说。

“他可能就不洗澡。身上不知长了多少垢痂呢!把窗户给咱打开。让气味跑跑。”她边说边去开窗户了。

“他媳妇都不管他吗?”

“他媳妇跟他就没在一起住。在外面整天跟人鬼混呢!”

“你见过他媳妇吗?”

“他媳妇就是咱单位的。以前我们在餐厅干过。就不是个正经货。现在在销售部,就是胖胖的那个。他那样子,他媳妇见不得他。和他咋能去睡觉呢!”

“下次他来了,我们把窗户打开。我真闻不惯这个味。”

“好像是没洗脚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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