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方直把申请写好未找到李惠的人时,一旁的王莺看着她和李惠通了一次非常糟糕的对话。在这之前,李惠和刁钻已经串通一气了,这个事他们都不管,让方直自己看着去办。与其说是故意整她,还不如说是为了制造出一些对她不利的话题,趁着在她合同到期之前,这样她的合同签定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或者说她必走无疑了。
方直和李惠一次口头对战,就像对方的手打在自己的身上似的。她心里就像被什么抓了一样,无法安心下来。一看到未签字的申请,她心里痛痒极了,都怪这个退单的申请把她害得无法安神。这个退单就像长了另一双手,在暗处隐藏着,无形之中把她后面的衣服始终不放地就此拽住了。她跟着单的进行式走路,此退单进行到如何程度,她的路就走到如何地步。这个单就好比是她的寿命期一样,缓缓地在进行着她的寿命延长。此单一退,这就表示着她从此也跟着退单退出这儿布好的局面了。一想到这以物喻人的比方,她就浑身跑毛了。前途早已如暗示一般,成了一个无法更变的结局。她只好俯下头来,冷静等待即将到来的判决。谁都长着一双腿脚,往哪儿走,路原本被某人踩好的,就需要将走的人再去在上面踏一次归去的程。这上面用白色的月光写着不尽人意的耻辱,她一旦走上去,双脚就会如地震动摇一般倒下身,卧地前行不得不走完一路写满的耻辱的这两个无数的大字。
她的日子没有几天了,一路走到自己的尽头,现在自己回头去想想,着实不易呀!在这儿不是工作,而是如战场似的较量,心一天比一天地畏缩了,不见红光气了,取而代之的是黑干的硬块,仿佛与人脱离了,变成了一块没有生命力的遗弃之物了。
若真如物般的走法,那么她太下贱了!生命不曾存于她心,她一直和一条看门狗似的,呼来唤去,甚至还不如狗的待遇。她在这儿遭到了非人的待遇。半生之中,这是头一次的环境里面的利益圈子的人心的导致,她快要成为一只丧家犬了。然而,她看看周围,她还想力争喘气,不到最后,她绝不会咽下口中的最后一口怨气。她有足够的抗力,内心早都告诉她了。她要带着这一路紧固起来的抗力,和最终下场来一次前所未有的决战。她把心理素质拿捏地特别稳,坐等一切灾祸的驾到。
在随时就走的日子里,工作她还认真干着,不到最后一刻,手头的活儿不会落掉下去。虽然这儿没有实现她人生的价值,倒是让她学到了人心的不同程度的险恶,越到最后越要直面余日。敌人想让她出丑,看她笑话,向她脸上抹上去太多的耻辱,她愈要坚强地走完余路,直到被敌人双手推出。不到这一刻,她绝不会妥协。余下的时日,她只做她自己,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完全陶醉在自己的调整心情中。小人再说她如何不好,她也不想理睬了。她要把这股劲闷到心里,慢慢地让它成形坚硬,等到了敌人双腿来踢她身体的时候,敞开不怕一切的胸前,不顾死活地去撞击敌者狰狞的面目,使对方吃惊自己不卑微的一面,她可以站起来发力、口出凛言,她有尊严捍卫自己的一切。即使敌人群而攻之,她也不会怯畏,坚决抵制。
就与李惠在电话之中口战,这个女人不会再放过她了,随时随地把她衔到口边,等到机会张大口,就如同一只闪着红眼的饿狼似的把她活吞了。她的敌者正在找机会下手,不到时机,是不会吃她一口的,只是不远不近地衔住她,让她在自己的樊笼之内活动。她所处的境地,正是敌人目光所极的范围之内。她的一言一行,有人近近地看着,有人远远地听着。她才不管呢,干好工作就是最大的死抗。敌人如何恶毒她的行为,她都置之不理了。她要把这笔账带到鱼死网破的时候,全部给算出去,让害她的人目瞪口呆地听一听,见一见她本人的威风,她以前没有过的威风;即使有过的威风,那也是不足一观的,和最极限的威风不能相提并论。敌人前期不顾死活地收拾她,她要后期不顾脸色地作践敌人。干不成是干不成的话,但这笔害人的账她必须彻彻底底地清算一次。不给敌人便宜,不反自己本心。
她一定做得到,在耻辱面前,她有自己做人的底限。困其大半年的屈辱,她一定要报复偿还。敌人是她不能立足下去的绊脚石,她工作不是干的不好,而是她不是他们的人。她对得起工作,可工作负了她最初的期盼。在这儿,她什么也不想靠了,明明什么都靠不住,还要自我欺骗、工作可以维持自己的原状。但坐一天,她的良心不能违背,她要对得起桌的伏,椅的坐,那份微薄薪水的作用。她为什么这样做?她是为了找敌人爆发力时,心不空,心能让自己理所应当地闹下去。
她想了这么多,心情五味杂陈,周围的一切,就像梦一般醒来了,不是花的绽放,而是命运的凋敝;不是辛运的降临,而是痛苦的走起。她实在想不通,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把她斩尽杀绝呢?出了门的路很多,为什么他们不给她另指一条路的去法呢?这是一个百世难解的问题。他们为什么把她恨到如此地步?把她完全铲除,让她永世消失,使这儿不曾有过她的影子。
她消失也好,不管怎样,她毕竟来过一场,她不管到了哪里,这儿都会终其一生伴随她的心灵,就像童年一样,发生过的事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变得愈加清晰。注定,这儿发生过的一切,是她心目中永不可去掉的死结,一生一世牢不可破地系紧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