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辛伟杰在半路上碰见王莺问:“王莺,餐饮部他妈的和销售部杠上了。刁钻还有李惠居然跑到金总那里说销售部的遗留分子没一个好的,都他妈的是一些垃圾,说是销售部以前的领导在后头出骚主意呢,专门不听他们的带领,与他们对着干。意思是说,他们决心换掉你们,都弄成他们自己的人。餐饮部那一帮子,我几年前都知道,专在后面捅人,使用各种下三烂、流氓手段。真让人想不到呀,都跑到金总那里去告了。想弄走你们急疯了,学起狗来了。他们弄来的那个吴婧,没给你们少和事吧?”
辛总垂下眼皮,他那金丝眼镜也主动地滑到鼻尖上,从低低的眼睛下面难受地翻着看王莺。
使王莺意想不到辛总竟会问她这些话。她心里想:“辛总是不是想从她口中炸什么话,还是别无他意?只是刚好碰见就随口一问呢!”
辛伟杰脸上表情符号很像个爷们儿似的懊恼着,他不像刁钻那副小人的惺星作态的嘴脸。虽每日穿梭在这个龙潭虎穴的环境里,但不管他背后险招奇数如何,男人的本色还未褪去,他犯不着与一个旧员工有利益之争;他等待着这位每次见他就喊他辛总的女工。
王莺在这儿看了半辈子的人了,无数张嘴脸她过眼千遍,辛总不算是非之人,但拿他的权位来说,没为人处事的手段他是不会坐在今天这个位子上的。
“他与我没怨没仇。说说又何防!”王莺想到这儿便开口了。
“辛总,别提他们弄来的人了。来了快两周了,教过的工作还是干不好。餐饮部那一帮子还能派什么能力出众的人来这边呀?先看看他们个个都是啥本事?要领导力没有,要个人素质也没有,要什么没什么!个个脸上沾满了屎尿,处处捣人是非,凭着想象戳是非呢。那个新来的吴婧,数短时日,脚尖还没立稳呢,先跑到那边去把我们每一个人告了一通。与他们为伍的人,品性恶劣地可怕。我天天来一见这个吴师,我的头就会止不住地发疼。辛总再给你透露一点,这个人太不知天高地厚了,来之前,给餐饮部承诺想替代我的一切,能在一个月之内,把所有的工作都能拿得下。来的这些日子,干过的每一件事没有一件不出错的。而且是极小的低级错误。让她货色去办个事,我都怕了,不放心。弄得都不敢叫她了。餐饮部一心想把小方整走。这个吴婧来,办公室肯定要走一个人。我希望不是小方。辛总,小方在你的手里招进来的。你也不愿意他走人吧? 自从这个部门不归你管了,娃天天念叨你以前的好,说辛总就像个文人,说话有趣,但对待手底下能看出来有担当、有责任心。……怀念过去的日子真的很好,如同治疗受伤的心。”
王莺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四周,眼里簌簌地落下泪来,明晃晃地滴在手背上,她害怕别人看见了,又连忙用手背激动地拭去,并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碰见的时候,王莺想出后门去,辛伟杰准备去前门。他们离餐厅的距离很近,走出来的人一眼就能望到他们。王莺为了避嫌,把辛总拉到餐厅看不到的地方。她折回来顺着辛总来到通向办公室那边搭建的一段紫藤架,站在注意不到的一旁。
辛伟杰在他过去管理这个部门时,他对王莺老是忽冷忽热,一方面是王莺这个人太难搞了,另一方面是他光从别人嘴里听王莺如何。才等他略微地了解王莺了,还未到深一步,这个部门就被餐饮部刁走了。后来,他在隔壁会议组过来过去的,他们也时常见面,把过去没吐露的心声一次次地、一点点地道了出来。
现在了解一个人还不晚!
“你别伤心了。你和小方保护好自己。说话了干什么的一定要注意。这儿人多是非多。把自己管好是正道。有些事别管,把自己管好就行了。想弄走你们,也不是那么快能弄走的。人不能和工作作对,把本职工作做好,别人找事找到你的面前,你也不怕身子歪。刁钻他娃能行,上面把他的党支部委员抹了。还是说明他娃不行嘛!放聪明点,不要和他们硬来。这儿的环境就是这样,不是今天成了这样。工作还是要干的,本职不能丢。”辛总用一种痛恨在心的心情劝解着王莺的想不开。
金总一遇到事,把闫总就叫到他的办公室。针对刁钻和李惠给他反映的婚宴部的情况,他问了一下闫总的看法。闫总也处在一种被人灌米汤的时期。那里面的真实情况,他们作为上层能知道几份呀!但闫总确信无疑打着包票说:“金总,我敢说全饭店再找不出像王莺那样的一个实干家了。她个人能力与态度绝对没有问题,这点我敢打赌。至于其它那些是是非非,我们又没看到,这不好下结论的。有些事情光不能凭一方说。这毕竟是个部门。老工再不好,他们打磨出了工作的经验。听餐饮部把他们弄走,我觉得还是要从长计议。这事急不得。以前呢,我也这样烦恼过,餐饮部反映这个部门这个那个的,但我保留意见。心里当时一听,他们管不好,我就说以前销售部管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这一说呢?到了你们手里各种事都出来了。领导可以有一个,但员工不能这样。销售部给这些人教坏,专门与餐饮对着干,我看不可能,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吗?这些话餐饮部是从哪儿听来的,是推测还是想象着说呢?我老对他们说,说出来的话一定要负责任,不然就是瞎说。我看这不是部门之间的事,这是私人关系之间的事。人与人存在误会,到时候开个会把各方面的误会当面解除,心要放在业绩上,而不是整天这些鸡毛蒜皮的是非。我一提到这些人,头不是疼就是神经犯痛。”
最高的总没作出决定,他处在高层,精力有限深扒下面的事情,他很尊重闫总地说:“行,就按你说的办。开个会,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有什么就说出什么,个人的误解什么的全部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