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的二十五六日是要上报工资表的。方直照样着手在电脑里制表并打印出来。以前要去上面签字,都是销售部那边的直管领导,而这次不再是了。她拿着印出来的表有点忙乱。心情有着万般的犹豫。餐饮部的直管领导要说有认识,还是没有的。刚来那会办饭卡,她走进过刁钻的办公室。
工资表在桌子上摊着,似是一个人斜倒着身子,不愿就此时刻站起来似的。
王莺说:“不愿去那边,先放着吧。等要的时候,再给也不迟。”
说着,然后傅宏推门进来了。那是下午的坐班。
他眼尖地看到了。正要拿时,方直已经拿了起来要给他了。
“傅经理,这是这个月的工资表。我过去找哪些领导签字呢?”
“你不用管了。我去拿着签吧。”他接到了手里,还没坐下就转身走了。
“你刚才叫他傅经理,叫得好真诚呀!”王莺不悦地问。
“嘴里叫叫,又不是真得经理。叫了又能如何?”
“你想叫可以,但请你以后不要叫到我的面前。你知道这是对我的侮辱。本来这块理应是我管理的……。他们为了让他们的人管理这边,不知讲了我多少坏话……。我的人居然要去当着我的面巴结我的敌手。”她气愤地说。
她的声音听着很刺,不知有多少个刺,刺着她的内里。
“不是……不是那样的……”她颤着双唇不认地说。
“行了吧,你那点小聪明,我早都看到了心里。我多次不吭声,是顾及我们的关系。你要是不真心了,休怪我不真心了。”
“我……我的真心……我对你的真心你还要怀疑吗?我没有,从来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不要再对我说了。我听够了。你好自为之吧!”她怒然地说。
王莺的情绪还是无常。她出去了。方直伤着她没变过的心。
歇了一会儿,她又回来了。她是打着电话进来的。
“……王总,那边把我们就不当人看,更别说当员工了。接了有段日子了,这边的工作从不过问。光想上面打这边的是非,说了好多坏话,说我们无谈单的能力。让上面重新招人呢。把我们三个要弄走呢。姓傅的多次想要剥夺了我的下单的工作。我就是抓得死死的。他连碰得权力都没有。那边让傅宏过来熟悉一切呢。我就是不给他教。……表彰大会本来也不让我们参加,要不是我打电话问刁钻。他们是让傅宏来替代我的。等他熟悉了业务。把我们就哄出去了。我这块我把守得紧紧的。……对呀,我该接待就接待,该下单就下单,谁都不理,权当没这些人。……是的,可是小方就太傻了,你是内勤,到月底了,你拿着报表该找谁签字就签字,她吓得把表给了傅宏,让傅宏拿着去找领导们签字了……她是内勤,是正式选出来的,这娃没神,没脑子,看不出好坏,显得不聪明,我还说她了呢。工作上倒是挺认真的,接待客人热心,带得也差不多了,谈单能力还可以,也非常勤快,人也不多事,就是看不清形势,他还把人家叫经理呢,他算那门经理,人事部连文都未发,他是那边强按给他的一个口头式的衔位,还真把他当成领导了……就是嘛,她把自己的职责主动往出交给别人呢……”
这些话使得她听得如此真切,在眼前说着。说出来的是由着说话人的。好像一种不全是的虚说。她或多或少地难受着,然而也不能发声,然而只能依顺着听下去,且听话地听完。
结束通话了。在结束的位置,王莺站在方直的旁边,因为旁边有个插线板,她充着电与王总讲不完的话。她从不完全否定身边的人,她的言语往往是两面性的,站到中,去中肯她的理论。
她拔下手机说:“王总说你应该管好自己的职责,干好范围内的工作,把自己做好,不要管其他。那也不是我们能管好的。”
她坐过去又说:“王总不让我们走,让我们好好干呢。我们是给饭店干,不是给某个领导干呢。让我们不要灰心。先让他们试着管管。明年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