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人渣钱希沛被曾宪成任命为国民政府下胡家集乡乡长。钱希沛以为新四军全部跑到襄东去了,跟着共产党跑的基本群众也被曾宪成杀的所剩无几,自己完全高枕无忧,便把乡亲们集中到一起,他在台上手舞足蹈,唾沫四溅:“大家听着,共产党新四军已经完蛋了,从今天开始,下胡家集就由我钱某说了算,我钱某说谁是人,谁就是人,说谁是鬼,谁就是鬼。否则,我钱某要他三更死,就是阎王也不能让他活到五更!”停了停,又说:“哦,我还忘了告诉你们一个消息,叶云死了,他的脑袋被打了五枪。马王爷才三只眼,而叶云到阎王那里去报到的时候,是七只眼,哈哈哈哈!”
大家都愤怒地盯着钱希沛。
钱希沛:“征粮征款就要开始了,谁要再敢抗粮抗税,我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有什么理由,一律格杀勿论。”
有人哀求:“今年国民政府已经收了五次税了,怎么还要收啊!”
钱希沛:“现在收的是人头税,过去,国民政府收过你们的人头税吗?人头税就是活口税,不管是新生的婴儿还是八十岁的老骨头,不管是痨病鬼还是叫化子,只要还在喘气,就得交人头税。”
又有人说:“一句话说到底,你们就是不想让我们活了呗!”
钱希沛:“怎么理解是你们的问题。叶云已到阎王那里去了,如果你们还想让叶云当你们的靠山,你们也到阎王那里去吧,我不拦着你们。”
乡亲们听了,无言以答。混乱的岁月,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无数家庭都在卖儿卖女,能走的都走了,还留在家里的都是无路可走的人。现在又要征粮征税,反正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你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北山坚委决定坚决除掉钱希沛,不管是因为他出卖了那么多的党员和抗日骨干,还是因为他目前的嚣张气焰,他都没有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共产党组织必须为乡亲们主持一个公道。王子才说:“今天晚上,我就带几个战士去宰了他。”
叶云:“不,像钱希沛这样嚣张的反动分子,我们一定要将他公审后处决,才能对其他反动分子起到震慑作用。否则,连乡亲们都会对我们失望的。”
北山独立营还在,北山坚委决定要除掉钱希沛,但钱希沛并不知道。因为乡亲们实在无力交纳他们的人头税了,钱希沛便带着打手,一家一户的去逼。这天,当他们走到一个地方时,叶云和王子才带着独立营的战士突然闪出,一前一后将他们堵在中间。面对指着他们的十几支枪口,钱希沛和几个打手全都吓酥了骨头。
钱希沛舌头打结:“叶、叶云,你、你不是死了吗?”
叶云轻蔑地说:“不赶走日本鬼子,我叶云死不了。不杀尽像你这样的民族败类,我也死不了!”
钱希沛浑身哆嗦:“叶云,你要搞清楚,我现在是国民政府的乡长,共产党讲统一战线,枪口要一致对外的。”
王子才愤怒地说:“钱希沛,这话你说给谁听呀?前些日子你干什么去了?孙治溶在九泉之下一直等着你,他有许多话要问你。”
钱希沛跪倒在地,自己打着自己的耳光:“我糊涂,我是一时糊涂啊!你们就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饶了我吧。”
丁锐飞起一脚将钱希沛踢倒在地:“无耻!”
下胡家集贴出了一张通告,钱希沛被叶云抓住要进行公审。这消息像春风一样,让乡亲们的眉头全都舒展开来:叶云还在,独立营还在!大家成群结队,不约而同的赶到下胡家集,他们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他们要亲眼看一看叶云和独立营是不是真的还在,看一看钱希沛到底是一种什么下场。
面对情绪激动的乡亲们,叶云泪流满面,说:“乡亲们,独立营是北山人民的子弟兵,我们怎么会扔下乡亲们不管呢!不错,我们的大部队是暂时撤到襄东去了,但这不是因为我们害怕国民党顽固派,更不是因为害怕曾宪成这样的民族败类,而是我们以抗战大局为重,不愿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但是,我们的忍让也是有限度的,那就是我们不能容忍像钱希沛这种比汉奸还汉奸的人来肆无忌惮地残害乡亲们。把钱希沛押上来!”
钱希沛被押了上来,他早已成了一滩稀泥,根本站不住了。两个架着他的独立营战士,只好拎着他肩头的衣服,任由他跪在地上。
叶云:“钱希沛,有什么话就向乡亲们说吧,看共产党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乡亲们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那些被你向曾宪成告密的人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乡亲们静静地看着钱希沛,所有的控诉都在不言中。
叶云面向乡亲们:“乡亲们,你们有没有什么话要说?有没有谁认为钱希沛不该杀的?”
乡亲们群情沸腾,吼声雷动:“不杀钱希沛,天理不容!”
有人高喊:“不能轻易杀死他,得把他吊起来,先拔了他的门牙,再用开水灌死他!”
钱希沛一直像死狗一样没吱声,这时突然哭了起来:“乡亲们,曾宪成禽兽不如,这是我也没有想到的,大家可不能学他呀!”
人们纷纷质问:“你要活活地逼死我们,你比曾宪成好吗?”
有人说:“叶书记,钱希沛前几天说,你被他们打死了,脑袋上挨了五枪。你今天就照他脑袋打五枪,让他成个七眼怪物去见阎王吧!”
叶云:“乡亲们,共产党是仁义之师,不做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情。钱希沛是要杀,但我们只是要清除这世上的垃圾,所以,大家的要求我们不能满足,公审之后,我们只能一枪毙了他。”
钱希沛被镇压了,大家都说,反正在家里是活不下去了,还不如参加独立营跟敌人拼了痛快。当场就有上百人要求参加独立营。因为条件有限,情况不允许,经过反复做工作,最后只收下了二十多人,至此,独立营又发展到五十人,二十条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