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勉堂的事情刚刚了结,周书玉忽然紧急约见卢祥瑞,说:“我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南区水湖有一个叫黄丁山的人也打着红军南山游击队的旗帜在坚持斗争。”
卢祥瑞有些意外:“黄丁山我认识,他是南区的一个支部书记,革命意志非常坚定。只是红军南山游击队的名号是我临时取的,他们也打出这个旗帜,是想向我们传递什么消息?”
周书玉:“卢书记,您真是太敏感了。我已经了解清楚了,水湖的土匪头子胡老幺准备投降国民党接受改编,为了向国民党反动派邀功请赏,他在四处追捕黄丁山他们。胡老幺就是水湖当地人,那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了如指掌,所以,黄丁山他们也打出红军南山游击队的旗帜,一是表明了他们要战斗到底的决心,二是说明了他们的情况危急,在向我们求救。”
卢祥瑞:“胡老幺我也认识,红军在的时候,他表现的非常老实。为了争取他,我党就一直在做他的工作。没想到这个狗东西竟是变色龙,这么快就攀上了国民党。黄丁山和我们都是一起战斗的革命同志,我卢祥瑞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跟周书玉分手回到了九里冲,马天成听卢祥瑞说要到南区去杀胡老幺,二话不说:“那好,我挑几个人跟你一起去。”
卢祥瑞摇了摇头:“不行,万一在行动中出现闪失,我们这里的秘密就守不住了。”
马天成说:“可南区的党组织已经瘫痪,黄丁山现在情况危急,肯定也没人能帮得了你!”
卢祥瑞笑了笑:“我也不会去找黄丁山他们。”
马天成惊讶得大张着嘴巴:“你的意思是自己一个人去找胡老幺?这不是在拿鸡蛋撞石头吗!”
卢祥瑞:“在当前形势下,我也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马天成听了,心里刀割一般难受:“祥瑞,我们自幼在一起长大,可在这种时候我什么也帮不上你,心里真是……”
卢祥瑞紧紧握着马天成的手,动情地说:“天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在眼下这么残酷的现实面前,你对革命的无限忠诚,对战友的无私帮助,已经证明了你的高尚和伟大,什么话都无法形容我们两颗生死相依的心啦!”
马天成眼中有泪:“祥瑞,我真的怕,特别怕。胡老幺他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支拥有五十多人的土匪头子……”
卢祥瑞:“你放心吧,我早就了解好了,胡老幺虽然人多,但没有几杆枪,基本上都是大刀和鱼叉。凭我手里的几十发子弹,只要出其不意,除掉胡老幺是没有问题的。退一万步说,我就是杀不了他,他也拿我没办法。倒是你一定要稳住,乡亲们还要靠你暗中护着。”说着,拍了拍马天成的肩头,强忍着泪水转身走了。
土匪胡老幺在水湖已公然成了霸主,加上国民党试图收编他,双方正在讨价还价,黑白两道对他都没了威胁,他在水湖的行踪也就不那么诡秘了。卢祥瑞潜至水湖,很容易探明了胡老幺的巢穴,便直奔而来。
这一日,胡老幺和匪老二周老八以及几个把兄弟坐在一起聊天。胡老幺说:“我们现在一要迅速扩大人马,有人有枪,才能向国民党要个好位置。二要全力搜捕共党分子,以报前些年他们欺在我们头上拉屎拉尿之仇。”
周老八得意洋洋:“大哥,乱世出英雄,混江湖,我们来个南面称孤。投靠国民政府,怎么也得弄个团长营长干干吧!”
胡老幺哈哈大笑:“没错,我们兄弟天生就是升官发财的命,不想升官不想发财还不行。哈哈哈。”
众匪们正笑着,一个喽啰进来报告:“幺爷,有一个自称卢祥瑞的瘸子前来拜访。”
胡老幺一愣:“卢祥瑞,瘸腿神枪!他来干什么?他带来了多少人?”
喽啰:“就他一个。”
周老八笑道:“瘸腿神枪,没了枪也就只剩下瘸腿了。下了他的枪,不妨让他进来,问问他为何而来,说不定他能为我们带来好运也未可知。”
卢祥瑞就站在外面,一个小匪要缴他的手枪,他将小匪一推,大声说:“胡老幺在江湖上也还算有一号,一个瘸腿的客人来拜访他,居然还要缴枪,这样胆小如鼠,传出去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吧!”
胡老幺听了,大骂:“卢祥瑞,共产党早他妈完蛋了,你还敢嘲笑老子。”说着,掏出手枪往桌上一拍,冲外面大叫:“你给老子滚进来!”
卢祥瑞不慌不忙,一瘸一瘸地走了进来,等走到离胡老幺不远的地方,在抱拳拱手的时候,突然闪电般地从衣袖里拔出手枪就是一枪。胡老幺措手不及,中弹毙命。周老八急忙伸手去抢桌子上的手枪,卢祥瑞连开两枪,其中一枪击中了周老八的肩膀,疼得周老八捂肩倒地,打着驴滚向卢祥瑞滚来。卢祥瑞双脚一跳,躲过周老八,落地时使个前滚翻,滚到桌边抢到了桌上的手枪,双枪齐发,除周老八滚到门口窜出逃跑了外,屋内的其余土匪全部毙命。
一身血污的卢祥瑞,提着双枪走到门外时,刚才还岗哨林立的土匪们,一个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