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二水派出大量密探,并收买了许多地痞流氓为其所用,没能奈何游击队,却在李家台收到了意外不到的奇效。
1935年春,鄂中发生了百年不遇的洪灾,致使江汉平原很多人背井离乡,投亲靠友,李家台就来了许多投亲靠友的难民。卢祥瑞心善,要马天成做工作,让大家能收留的尽量收留,并允许他们在山上自由开垦几亩荒地以度难关。秘密民兵小组组长金卫彪的表兄许上材就是这样一个被安顿下来的人。
一天,两表兄弟在一起喝酒,许上材感慨地说:“李家台真好,在当今乱世,这里堪称世外桃源。卢祥瑞真是神通广大,哪里有事哪里就会出现他。”
金卫彪笑道:“其实,卢祥瑞也没那么大的神通,有些事情都是别人帮他弄大的,结果让他越传越神了。”
许上材:“一传十,十传百,芝麻大的事情能传成西瓜大,这容易理解。但没有芝麻大的事情,你怎么传!”
金卫彪就着酒劲,神秘地说:“有些芝麻大的事情,也是别人弄出来的。比如狙杀邱占一,就不是卢祥瑞干的。”
许上材兴致勃勃:“这就怪了,人家当场看见的,这还能有假。”
金卫彪得意洋洋:“当场看见也是假的,因为那个一瘸一瘸逃跑的人,就是我金卫彪。”
许上材有些吃惊,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兄弟,第一,你有那么好的枪法?第二,你敢嫁祸卢祥瑞,不要命了!”
金卫彪自得地喝了一口酒,说:“第一,那一枪不是我开的,开枪的人其实离邱占一很近,我那么做就是为了引开国民党军的视线,让他脱身。第二,我假装一瘸一瘸的的逃跑,让国民党兵误以为是卢祥瑞,也是奉命行事,可不是在嫁祸卢祥瑞。”
许上材:“那开枪的人是谁?胆子够大的。”
金卫彪:“开枪的人是谁我不知道,因为我们有严格的纪律,执行任务时不许问东问西,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许上材:“这么说你是共产党了?”
金卫彪:“我还不是共产党员,只是一个秘密民兵小组的组长。”
许上材伸出大拇指,称赞:“兄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官啊!”
金卫彪:“也不算什么官,就是管着我们这一湾三户的另外两个男人罢了。”
许上材:“你只管两个人呀?”
金卫彪:“对,一是在一起,办事方便。二是不知根知底,也不敢随便搭班。要知道这是杀头的事情,谁敢马虎。”
许上材:“兄弟,你可小心了,别弄不好把自己填进去,还害了别人。”
金卫彪:“不会。说了你可能不相信,保长马天成就是共产党的支部书记,有他在明面上罩着,就是天塌了,也压不到我们的身上。”
许上材张大了嘴巴:“马天成是共产党的支部书记?”
金卫彪:“这事我也是偶然知道的,若漏半点风声,必死无疑。”
许上材:“那你是听谁说的?”
金卫彪:“哎哥,这样的事情可不能随便问。村里人都形成了默契,爱打听事的人,多半都是国民党的探子。就冲你刚才这句话,要换成别人,你可就麻烦了。”
许上材一迭声地:“不问了不问了,刚才我俩也不是话赶话了嘛。来,喝酒,你刚才说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清楚。”
几天后,韓二水带着特务队的残兵败将来到李家台,声称是检查封山封路的防务,他先到保公所叫上马天成,然后一起在村里转悠。当来到金卫彪的这个湾子时,他忽然说:“这个湾子怎么好像没有人呀,人呢?”
马天成回答:“应该是下地了吧。”
韓二水认真地说:“李家台是个是非之地,上峰一直认为这里的人们有鬼。我今天检查防备,顺便抽查一下,看这里的人们是不是在家安居乐业。”
马天成不疑有变,就对一个保丁说:“赶紧把金卫彪他们都叫回来,让韓队长看看,李家台的人们是不是有鬼。”
韓二水是狱警出身,不得不承认他在利用人们的心理作用上很有一套,金卫彪等人没有回来以前,他一直和马天成扯东拉西,装的什么事也没有一样。一会儿,金卫彪等人都回来了,他们摆出一副惶恐的样子,小心翼翼地走到韓二水面前,然后低下头,似在等待韓二水的问话。
韓二水看着金卫彪三人,似笑非笑:“你们可真是训练有素啊,在我面前,竟还能装成这种样子。”使人手下:“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三人没作任何反抗,均是一副无辜的样子。马天成问:“韓队长,他们犯了什么罪,你要抓他们?”
韓二水阴阳怪气的反问:“我为什么要抓他们,你不比我更清楚吗!我亲爱的马书记同志。”
马天成:“韓队长,你什么意思,把话给我说清楚喽!”
韓二水:“马天成,话我都说到这一步了,再装还有意思吗?这三人是一个秘密民兵小组,金卫彪是组长,我没说错吧?狙杀邱占一,就是金卫彪装成卢祥瑞的样子,成功掩护了杀手,我也没有说错吧?”
金卫彪终于反应到发生了什么事,高喊道:“许上材,你出卖了我!”
韓二水哈哈大笑:“聪明,不亏是秘密民兵小组的组长。你刚才这么一嗓子,让许上材在李家台再也潜伏不下去了。不过你想过没有,你这一嗓子,众目睽睽之下,也等于你不打自招了,是不是!”说完,命令手下:“把天成抓起来,一起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