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祥瑞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干草上,马伯功和答明山坐在身边,样子十分沮丧。他动了动身,在马伯功、答明山的帮助下,挣扎着坐起,看了一下四周,问:“这是什么地方?”
马伯功怏怏地回答:“国民党监狱。”
卢祥瑞十分意外:“国民党监狱?我们怎么到国民党监狱来了?”
马伯功:“白天,我们刚刚到达宋德文的军营,就被国民党军包围了,混乱中,你被炮弹炸伤,一直昏迷到现在。”
卢祥瑞急忙问:“宋德文呢?”
马伯功:“他被当场炸死,军官们全被打死,士兵死伤过半,剩下的不是投降就是被活捉了。”
答明山叹了口气:“原以为我们可以改造这支队伍,然后带着他们在大洪山打游击,没想到事情刚开了个头,就把我们弄到监狱里来了。唉,要是我们晚到半小时就好了,真是老天弄人。”
卢祥瑞的脑袋慢慢清醒过来,记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听了答明山的话,他惋惜地说:“是呀,多好的机会呀,就这样错过了,要是我们早到半小时就好了,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只是国民党宁可错杀三千,也不放过一个,他们为什么没把我们三个给杀了呢?”
马伯功苦笑:“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嘛,他们还想从我们身上挖点东西呗。”
卢祥瑞:“你们被提审了吗?”
马伯功:“我们被抓回城里,已经是夜里了,他们还没来得及提审我们。”
卢祥瑞:“那你们要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迎接最残酷的挑战。”
答明山:“你放心,我答明山别的不行,出卖组织,出卖同志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干。我想好了,关键时候,我就咬断舌头。”
马伯功:“我也是。不就是一个死嘛,我不在乎。”
卢祥瑞向马伯功、答明山伸出手来,六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好,我们要一起让他们看看,共产党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负责审讯卢祥瑞、马伯功、答明山三人的是国民党省府派来的特派员,他本来是受省府那位要员的指令,到钟祥和方伯乾一起解决宋德文的,没想到宋德文得到消息,提前动手杀了方伯乾,把队伍带进了大洪山。没想到老天爷特别眷顾,宋德文不但被灭,还意外抓到了卢祥瑞等人。
和这位特派员一同审讯卢祥瑞的还有国民党钟祥县县长熊道琛、驻军团长白守财。卢祥瑞被两个士兵押了进来,特派员装腔作势:“姓名?”
卢祥瑞气昂昂地:“你爷爷。”
特派员气急败坏:“卢祥瑞,你太嚣张了。”
卢祥瑞戏谑地一笑:“原来你知道我的名字,还问!”
特派员:“卢祥瑞,听说几年前你就被捕过,这条瘸腿就是那次打断的吧,可你至死也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今天你有什么话说?”
卢祥瑞:“当年,我不承认自己是共产党员,那是服从组织的安排,保守党的机密。今天,我要让你们看一看共产党人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白守财忍不住说:“卢祥瑞,你是死猪子不怕开水淋了?”
卢祥瑞轻蔑地回敬白守财:“看你的军衔,你应该是白守财吧?你爹妈就这样教你跟人说话的!”
白守财一拍桌子,站起:“卢祥瑞,你。”
特派员摆手打断他:“白团长,请注意自己的身份,你跟他斗什么气,千万不要被一个阶下囚牵着鼻子走了。”又对卢祥瑞:“卢祥瑞,我就知道从你这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也没打算跟你浪费时间。”冲记录员扬手:“让他签字。”
记录员走近卢祥瑞,将纸笔递过去。卢祥瑞问:“这是什么?”
记录员:“死刑判决书。”
卢祥瑞冷笑道:“拿走,我不签。”
特派员有些得意:“怎么,你怕死了!”
卢祥瑞:“怕死?笑话。我是说你们算老几,有什么资格判决我?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你们这些刽子手,人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特派员皮笑肉不笑:“看来你是早就做好了死的打算?”
卢祥瑞轻蔑地:“我还做好了你们让我生不如死的思想准备。”
卢祥瑞抢先说出了特派员想说的话,这让特派员有些狼狈,但卢祥瑞的视死如归特派员早就听说过了,既然从心理上也战胜不了卢祥瑞,那么再说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于是,特派员下令痛打了卢祥瑞一顿,出了一口恶气,将他押回了监牢。
其后,审讯官又审讯了马伯功和答明山,均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