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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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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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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长篇连载)》连载

第六十七章 红三军钟祥练兵

粉碎了国民党军的第二次“围剿”后,鄂豫皖苏区迅速扩大。19318月,红二军团军团长贺龙率红三军抵达钟祥西北边陲小镇——刘猴集,与段德昌率领的红九师胜利会师。在经过了短期的改编整休后,于829日,包围了钟祥县城。

钟祥县城位于襄河东岸,城墙高八点三米,周长三千六百三十米,宽丈余。城墙因地随势,连绵起伏,蔚为壮观。城雉有坚固的掩体工事,五个城门:大东门(寅宾门)、小东门(文昌门)、南门(阳春门)、北门、西门,均上有城堡,下有城瓮,都是双城门。每道城门有三道闩,城门内设斗室营,驻兵一个班,平时用于站岗放哨,战时负责守卫城门。城门两侧建有暗堡,组成交叉火力点,既御外敌,又防内应。同时,钟祥县城的地理环境也比较特殊,城东、北方向是悬崖,东北至西南有七米宽,二米深的护城河。护城河外,从西北悬崖到东南,筑有五米高的护城堤,既防襄河水患,又当防御工事。城东南为南湖,湖内一道横堤,堤外杂草丛生,堤内却是沼泽,无法通行。城北为莫愁湖(亦称北湖),湖水荡漾,一片汪洋。从城东北的白虎头向南,经福音堂、子胥台到龙山寺,是一条与城墙并行的山岗,子胥台为制高点。山岗以东,北止红埂,南到满木山抵七里街,还有一条横岗。两条山岗与城墙之间,又有一条宽二百多米,深三十多米的狭冲。以上情景均为钟祥县城的天然屏障。1642年,李自成率十万起义军以绝对的优势攻打钟祥,终因城池坚固,地理形势特殊而惨遭失败。

钟祥县城虽然被红军包围了,但城内的反动分子们却一点也不惊慌:一、钟祥城防坚固,地形复杂,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不胜枚举;二、县城内仅国民党军正规军三O二团全部,三O一团一个营就有一千六百人之多,外加县保安团等各种地方武装,总兵力不下三千五百人。虽然红军有一万多人,但他们的武器装备远远不如国民党军,弄不好钟祥就会成为国民党军屠杀红军的屠宰场。所以,相当一部分反动分子不仅不惊慌,甚至觉得这是一次表现自己,开一个空头支票好从中渔利的大好机会。

钟祥县城有个大恶霸地主,绰号“万亩大户”,人称“黄三胖子”,是当年钟祥头号劣绅黄泽成的儿子。“黄三胖子”早年在日本生活过几年,不仅娶了一个日本老婆,还把自己学会的日本武士道那一套拿回钟祥来显摆。他组织了一百多人,自命为 “护城敢死队”,然后骑着白马,别着手枪,挎着洋刀,十分张扬地带着那一帮喽啰来到了城防总指挥部。

城防总指挥是国民党军第五十一师三O二团团长王甲本。王甲本,字立基,云南省曲靖富源县人,云南讲武堂第十四期毕业生。因为顽固地追随蒋介石,在反共中“屡建功勋”。抗战爆发后,他能以民族大义为重,中国正面战场上的二十二场会战中,王甲本经历了“淞沪会战”、“南京保卫战”、台儿庄战役、长沙会战等九场,和日寇进行过殊死搏杀,官至中将军长。因他身先士卒,指挥有方,杀敌无数,战功卓著,故得到了“硬仗将军”的美誉,并英勇牺牲在了抗日的战场上。共产党胸怀天下,凡能以民族大义为重的人,不管他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均不计个人恩怨,给予高度肯定。20149月,王甲本被列为中国第一批三百名著名抗日英雄和英雄群体名录。此乃题外之话,表过不提。

却说黄三胖子来到王甲本的城防总指挥部,一副壮士视死如归的样子:“王团长,共产党要共产共妻,我等誓死不能答应。在共匪重兵压境的情况下,黄某不才,愿协助国军,与共匪决一死战!”

王甲本对黄三胖子这样的地头蛇,平时都不愿意得罪,现在见他自愿跑到自己的战壕里要跟自己认战友,自然是一百个欢迎,但表面上他还得装装样子:“黄先生高风亮节,实令甲本感动。只是刀枪无眼,倘若黄先生有个闪失,甲本如何向您的家人交待!”

黄三胖子:“我和贱内曾参加过世界大战,血腥的场面见多了,若是为护城而亡,那倒是黄某的荣幸,就是贱内和犬子,也一定会以黄某此举为荣。”

王甲本:“黄先生既然如此深明大义,甲本再说什么就是对黄先生的不敬了。这样吧,您和您的敢死队协助警察局,负责维持城内秩序,如何?”

时王甲本的城防部署是:三O一团的那个营守北门和西门,三O二团守大东门、小东门和南门。其中,三O二团第三营战斗力最强,由副团长余某亲自率领,部署在白虎头、子胥台、龙山,作为第一道防御阵地。县长马冠瀛率保安团守城西堤防。

当下,黄三胖子被王甲本恭维得不知自己的爹妈是谁了,听他要自己协助警察局维持城内的秩序,立即将胸拍得“咚咚”直响:“不,王团长,我随身还携带了三千块大洋,坚决要求到第一线防御阵地去,对杀敌有功的将士,进行现场奖励。”

王甲本其实要的就是黄三胖子的这句话,黄三胖子的话音未落,他便说:“黄先生,你的英雄壮举,实在令甲本感动。恭敬不如从命,你就和本团余副团长一起,战斗到第一线去吧。等到胜利之日,甲本一定在上峰面前,为你请功。”

 

贺龙亲临前线指挥,8月30日,红九师率先打响了进攻钟祥县城外围战的第一枪,敌人凭险据守,战斗异常激烈。经过几次冲锋,红军终于占领了白虎头,将敌人压缩到了子胥台。在弥漫的硝烟中,红九师师长段德昌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一个身着老百姓衣服的人,骑着一匹大白马,手里挥舞着军刀,在敌人阵地上往来奔驰,嘴里狂呼大叫着什么,行为甚是古怪。段德昌心里疑惑,便找来当地的一个小伙子,问他认不认识那个人。

小伙子通过望远镜,一下就认出了对方,说:“那人姓黄,大家背后都叫他黄三胖子,人送绰号万亩大户,是钟祥臭名昭著的大恶霸地主。因为共产党为穷人打天下,分田分地,所以,黄三胖子对共产党恨之入骨。听说他组织了一个一百多人的敢死队,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在指挥自己的敢死队同红军作战吧。”

段德昌将信将疑,又命令红军战士仔细辨听他在喊什么。有一个小战士的耳朵灵,说:“他在高喊打死一个红军战士,他赏大洋十块。打死一个红军军官,他赏大洋三十块。”

段德昌大怒,叫来一个红军狙击手,命令:“我命令你,将那个骑白马的人立即干掉。”

狙击手得令,随着一声枪响,黄三胖子一头栽到马下,再也看不见了。

段德昌又命令狙击手:“据观察,敌军中有一个中校军官,估计不是敌人的团长也是副团长,你把他也干掉。”

狙击手得令,在弥漫的硝烟中寻找目标,一会儿将敌副团长也干掉了。

红军攻势很猛,敌副团长又被击毙,敌兵阵脚大乱,放弃外围阵地向城内逃窜。红军紧追不舍,敌营长命令:“快把黄三胖子的大洋撒了,阻止共军追击。”

敌兵得令,立即将黄三胖子的三千块大洋撒的满地皆是,他们以为,红军一定会停止追击去抢大洋,谁知红军就像没看见满地大洋一样,仍然紧追不放。敌营长无奈,只得命令:“扔了弹药,轻装撤退。”

跟在敌人后面紧追不舍的是红九师某连,因为弹药不多,大家几乎是在徒手追击,为了更有力的打击敌人,连长便命令一个排继续追击,其余战士迅速收集敌人扔下的弹药。阴差阳错,那个排跟着敌人一直冲进了城门,而后续部队则被城门口的几挺机枪交叉扫射阻在了外面,结果冲进去的那个排一因寡不敌众,二因弹尽粮绝,全部壮烈牺牲。

 

红九师在城东向敌人展开攻击的同时,红七师、红八师也在城西和城南向敌人展开了进攻。镇守城西护城堤阵地的是国民党县长马冠瀛率领的县保安团。保安团团长汪礼成其实是县商团(商会)主席,根本不知道用兵,他之所以不惜“大出血”当上这个保安团长,当然也是为了方便挣更多的钱,没想到竟遇到了红军围攻县城这档事,悔之晚矣,只好硬着头皮上阵。红军几个冲锋,很快就突破了他的防御阵地。汪礼成慌了,结结巴巴地问马冠瀛:“县长,这可怎、怎么办啦?”

马冠瀛凶相毕露:“怎么办?人在阵地在,人亡阵地亡,谁敢后退一步,老子毙了他。你现在立即组织队伍,务必要夺回丢失的阵地,否则,别怪老子先拿你开刀!”

汪礼成见马冠瀛像条恶狼已经丧失了理智,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抱着侥幸的心理,麻着胆子组织反扑,被红军一个反冲锋,打得手下残兵败将四处溃散,汪礼成束手就擒。红军乘胜追击,直扑马冠瀛的指挥部。激战中,马冠瀛被打伤,只好像一条死狗一样,被手下拖进了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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