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豫鄂边区党委迁移到河南省境内后,钟祥县境内的大洪山就完全被国民党军队占有了。由于国民党顽固派消极抗日,致使京山县的鬼子渗透到了大洪山的客店、东桥地区。
陈厚安是东桥区逃亡到京山县的恶霸地主,鬼子渗透到了东桥区,他便被鬼子委任为东桥乡乡长,积极组建伪军大队,并兼任伪军大队长。他对心腹爪牙曾庆海说:“皇军给了我们一个大队的皇协军番号,并答应配枪配炮。目前,我们最要紧的是赶紧招兵买马,把队伍拉起来,在东桥建炮楼。”
曾庆海被陈厚安委任为伪军副大队长兼一中队队长,这个当惯了奴才的东西,想拉起队伍活得人模狗样的心情比陈厚安更急迫,听了陈厚安的话,便说:“乡长,现在城乡青壮年男人稀少,招兵买马实在不易。依属下之见,只有招安那些散兵游勇、土匪流氓为我所用,才是上上之策。”
陈厚安:“要钱给钱,要枪给枪。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把队伍尽快拉起来就好。”
客店、东桥两区,抗战初期是共产党在鄂中地区的大本营,这里群众基础良好,党组织健全,陈厚安想组建伪军大队,并在东桥建炮楼的情况很快就反映到了京钟县委那里。县委书记郭久恒召开县委班子会议,通报了东桥区出现的情况:“同志们,东桥区委报告,原东桥区的恶霸地主陈厚安被鬼子委任为东桥乡乡长,并在积极组建伪军大队,准备修建炮楼。据可靠消息,土匪朱志高已接受了陈厚安的招安,被委任为东桥乡伪军大队第三中队中队长。这一情况可能会在当地引起连锁反应,并影响我们南山根据地北面的安全。所以,消灭陈厚安,拔掉鬼子安在我们身边的这颗毒牙,是我们当前的一项重要任务。”
副县长杨筱震是东桥区人,先后担任客店区、东桥区区长、区委书记,对客店、东桥两区的情况比较熟悉。他主动请缨:“我请求县委把这个任务交给我吧。朱志高是客店人,早在大革命时期,他就与陈厚安狼狈为奸,干着逼租绑票,杀人越货的勾当。我在担任客店、东桥区区长、区委书记期间,曾数次组织清匪活动,均被他侥幸逃脱。现在,他又想投敌当汉奸,我一定要替客店人民除掉这个民族败类。”
郭久恒说:“接到东桥区委的报告后,我也一直在考虑,要想完成这个任务,还真的非你不可。”最后,会议决定,新四军四十四团抽一个排,京钟县大队抽一个中队,外加客店、东桥两区的武装,共同组成一个特别行动队,由杨筱震统一指挥,去完成拔除陈厚安这颗日伪安插在客店、东桥一带的钉子的任务。
朱志高,四十多岁,啸聚了三十几个喽啰。因与陈厚安长期勾结,故而与曾庆海也特别熟悉。曾庆海找到他,直截了当地说:“朱兄啊,为匪不是长久之事,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清楚。同时,你年龄大了,猫老难逼鼠,土匪这条船你迟早会翻。我的东家陈厚安现在已被皇军委任为东桥乡乡长了,客店、东桥两地均归他管。他目前正在组建皇协军大队,你不赶快去投靠,还等什么时候?”
朱志高说:“若是认真论起来,我跟陈厚安陈老爷也算是老交情了,你要我去投靠他,总得给我一个说法吧!”
曾庆海:“给你一个皇协军中队长的职务,与我平起平坐,怎么样?”
朱志高喜道:“好,如果陈厚安陈老爷真委任我为皇协军中队长,老子就跟他干,与曾兄你一起,共谋一个锦绣前程。”
曾庆海更喜:“好,朱兄,我们一言为定。你现在就将兄弟们拉下山,明天你就能拿到正式的委任状。”
朱志高得意洋洋,带着手下喽啰进入东桥镇郊边南乡,等着第二天陈厚安给他送钱送枪送委任状。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早晨,一个喽啰慌慌张张地进来报告:“不好了,杨筱震率领新四军几百人,将我们包围了。”
朱志高从床上弹了起来,惊问:“杨筱震,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喽啰:“这里的穷鬼们都跟共产党穿着一条裤子,肯定是有人知道了我们在这里,连夜引来了杨筱震。”
朱志高咬牙切齿:“妈的,原以为当了皇协军就能睡几天安稳觉,没想到第一天麻烦就来了。杨筱震这老小子找老子的麻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一次老子要跟他来个鱼死网破,让他看看老子也不是泥捏的善茬。”
朱志高再顽固,也只有三十多个喽啰,前后不到半个小时,这股土匪就全军覆没。驻在东桥镇上的陈厚安得到报告,急忙撒开双腿,率领所部飞一般地逃到了他的老家——东桥区陈家冲村。杨筱震并没有挥师追击,而是在大家的疑惑中命令部队撤离了东桥,傍晚时分才在一个村子停下,这里离陈家冲足足有一百二十里山路。
夜幕降临,杨筱震召集各部领导开会,向大家解释:“陈厚安刚刚被鬼子委任为东桥乡乡长,还给他配备了五十多人枪,他绝对不敢一枪不放就又逃回京山去,否则,鬼子饶不了他。他之所以要逃到陈家冲,很显然是想凭借他熟悉当地的优势,到时上山打游击,跟我们周旋到底。我们如果一击不中,刚刚消灭了一个朱志高,很可能马上又出来一个陈志高。所以,我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目的就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放心的在陈家冲住下来。现在,我们要来个长途奔袭,杀个回马枪,定能打陈厚安一个出其不意。”
战士们两天两夜强行军四百里,加上围歼朱志高,根本没作片刻休息。第二天凌晨赶到陈家冲时,没有多少人还能走路,也没有多少人还能睁开眼睛了。所幸陈厚安果然放松了警惕,率领手下呆在村子里没动。杨筱震命令各部秘密进入了战斗位置,控制了陈家冲,然后安排少量哨兵继续监视着村里的动静,其余的人就地休息,恢复体力。
两个小时后,天光大亮,战士们的体力得到了恢复,村子里的伪军也发现了外面的情况。陈厚安不相信,大张着嘴巴合不拢:“我派出的探子,一直跟着他们走出了东桥,在晚上才找了匹快马回来报告。那个村子离我们这里足有一百二十里路,难道他们长了翅膀,连夜又飞了回来!”
曾庆海说:“这还用说嘛,杨筱震玩了个欲擒故纵之计,我们被他耍了。”
新四军和游击队的战士们见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陈厚安果然被自己逮住了,无不斗志昂扬。伪军们见自己成了瓮中之鳖,则个个如丧家之犬。战斗打响,除几个顽固分子被击毙了外,陈厚安、曾庆海和四十余名伪军基本上没作什么抵抗就老老实实的当了俘虏。
陈厚安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就恶毒的对杨筱震说:“杨筱震你个土包子,以前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老子先走一步,阎王那里,老子等着你!”
杨筱震哈哈大笑:“陈厚安,是人都难逃一死。但你出卖国家出卖祖宗成了民族败类,死了只能下地狱,就是在阴槽地府,我们恐怕也没有机会再见了!”
陈厚安在东桥被公审后处决。客店、东桥两区在经历了近两年的磨难后,重新回到了共产党领导下的南山抗日根据地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