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3月30日,国民党原二号人物汪精卫在日本的扶持下成立了伪南京政府,成了中国最大的汉奸。在他“曲线救国”谬论的影响下,国民党许多军队纷纷哗变投敌,中国原本复杂的抗战形势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1940年5月31日,日军以集中一处,重点突破的战术,用二十多门大炮,一百多架飞机突然向钟祥襄河西岸五公里长的国军防线上实施炮击、轰炸,并冒着炮火从划子口强渡。川军第三十五旅不支,日军遂突破襄河防线,至6月5日,除大洪山、南山这些不毛之地外,钟祥版图三分之二的面积全部落入敌手。
早在4月,豫鄂边区党委就预感到中日对峙会有一场大的战事,为防到时机构太多难以协调,5月初,边区党委就将把荆当远、南宜保两个中心县委与荆钟特区委合并,一起成立了荆钟南宜特委。日军突破襄河后,为防中国军队反攻,襄东的鬼子部队一窝蜂地涌过襄河,于襄沙公路沿线布满了据点,仅在钟祥县境内的襄河沿岸就有一个多旅团的兵力。加上盘踞在这里浑水摸鱼的土匪流寇,总计有两万之众。他们时而单独烧杀抢掠,时而联合起来“扫荡”“清乡”,切断两岸人民往来,致使襄西的党组织无法与襄东的边区党委取得联系。
就在日寇突破襄河的当天晚上,中共冷水区区委书记叶云和下属两个支部的支部书记段玉美、陈继平三人在北山会合,商量应敌对策。
叶云,原名叶尧若,三十岁,北山八角庙村人,1928年参加吴觉民领导的北山游击大队,后转入地下,担任荆钟特区委联系站站长。土地革命失败后,红军长征,北山的党组织也与上级党组织失去了联系。后来,郑家坤通过水湖的黄丁山与卢祥瑞取得了联系,表示愿意在卢祥瑞的统一领导下攥成一个拳头,并按卢祥瑞的指示,将襄西连成了一片,蛰伏发展。叶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私塾先生的身份活动在北山一带,一面收集枪支,一面千方百计地联络幸存的党员,组成地下游击队。抗日战争爆发后,钟祥的党组织恢复,他先后任冷水区区委委员、区委书记。
当下,叶云对段玉美和陈继平说:“日本鬼子突破襄河后,肯定会及时成立日伪政权。北山是我们的,我们要抢在他们的前面竖起我们的红旗,成立我们的游击队,凝聚人心,带领大家抗日打鬼子。”
段玉美说:“可我们现在剩下的党员已经不多,又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联系上特委,就我们三个人,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叶云:“不要紧,跟上级组织联系不上,我们就先干起来。只要我们干起来了,就算我们找不到上级组织,上级组织也会派人来找我们的。我把我保存的八支枪全部带来了,你们也一人带了一支枪,有了这十支枪,足够我们大显身手了。”
陈继平:“叶书记说得对,只要有枪,愿意抗日的人多得去了。”
叶云:“好,就这么定了,我们分头去发动群众,先把游击队的旗帜扯起来再说。”
此前,襄河西岸一直属于国统区,国民党不允许共产党建立自己的武装,共产党为了顾全抗战大局,仅仅只在做些宣传鼓动工作。大家以为既然国共合作了,就没有必须再隐瞒自己的身份,没想到去年12月,国民党突然又捕杀共产党人,很多党员措手不及,就那样糊里糊涂的牺牲了。
北山人民是拥护共产党的,北山人民更是抗日的。叶云、段玉美、陈继平分头一联络,十几人当时就跟他们走到了一起。就在他们宣誓成立抗日游击队的当天,有三个国民党败兵持枪在当地抢劫,叶云立即率队出击,出其不意地俘虏了他们。
叶云怒斥:“都这种时候了,你们不打日本鬼子,却还在祸害老百姓,该当何罪?”
三个败兵都是川军第三十五旅的,听了叶云的话,个个泪流满面:“鬼子的飞机大炮把我们的工事都炸平了,士兵所剩无几,向后撤退谁也顾不上谁。我们三个受了伤,跑不动,被迫就地隐藏起来,几天来人生地不熟,已经饿得不行了。我们抢点吃的,也是没有办法呀!”
叶云听了,便同情的把他们扶了起来:“起来吧,你们受苦了。我们是共产党游击队,你们把枪交给我们,让我们拿着它们去打日本鬼子,我们负责把你们安顿到老百姓家里养伤。等你们养好了伤,想归队,我们欢送。想留下来参加我们游击队,我们欢迎。”
三个伤兵转而感激涕零:“谢谢,谢谢你们,谢谢大仁大义的共产党。”
又过了几天,一个老乡来向叶云报告:“土匪兰豹子带着六个人,正在我们那里强迫一个老乡杀鸡给他们吃,否则就要杀光他们全家,你们快去救人吧。”
段玉美:“几万国军住在这里一年多,连鸡毛都吃完了,那老乡家里还有鸡?”
老乡:“哪有啊,不是土匪蛮横无理,硬要老乡想办法给他们弄鸡吃嘛!”
兰豹子是荆门县子陵区境内的一个土匪头子,杀人越货,罪恶滔天。但也知道北山不是他横行霸道的地方,所以,很少窜到北山来。叶云听了老乡的话,有些不敢相信:“兰豹子,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老乡:“听他们自己相互说,他们分了好几拨,趁乱到处抢枪抢钱,目的是为了扩充队伍,壮大实力。”
陈继平:“这群王八蛋,真是猪狗不如。”
叶云:“这事我们还得好好商量一下。他们虽然只有七个人,却个个是惯匪,枪法精准。而我们的队员有的人此前连枪也没有摸过,如果跟他们硬碰硬地干起来,胜负尚难预料,至少会给我们造成不应有的伤亡。”
陈继平以为叶云不想管,便说:“就算鱼死网破,这事我们也要管!”
叶云见陈继平误会了自己,解释道:“当然要管,我的意思是说要讲点策略,既能灭了兰豹子,又能让我们的队员毫发无损。”
段玉美:“听说兰豹子精得像猴子一样,睡觉都睁着一只眼,除非用酒将他们灌醉。”
叶云想了想,说:“兰豹子在这里肯定不认识谁,我以本地老乡的身份,跟这位老乡先混到那家农户里去,至少不能让他们在外面留哨兵,你们悄悄的埋伏到屋外,见机行事。”
陈继平:“好,只是你要千万小心。”
叶云笑道:“对付土匪和国民党反动派,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叶云以那家农户邻居的身份出现,并没有引起兰豹子和土匪们的多少注意,社会一片混乱,谁管谁的死活呀!像他们七个惯匪在一起,谁吃了熊心豹胆敢惹他们!叶云装着帮农户的忙服侍他们,进进出出,见游击队员们都在外面作好了准备,便在土匪们大吃大喝的时候,他和老乡一人端着一大碗滚汤,趁土匪们没注意,一碗猛地泼到了兰豹子的脸上,一碗泼到了另一个土匪的脸上,在兰豹子和土匪的惨叫声中,游击队员冲了进来,十几支枪口逼住了手中还端着酒杯的土匪们,兵不血刃,解决了他们。
叶云在北山拉起了抗日游击队的事情,很快在北山传开了。一个叫杨润夫的人带着十个人十几支枪,声称也是共产党北山抗日游击队,赶来与叶云会合。
杨润夫,中共党员,此前系荆钟特区委秘密联系员,在下胡家集街上摆了一个小杂货摊作掩护。因为国民党限制共产党建立武装,他便奉荆钟特区委书记刘真的指令,以民间组织的形式,暗中收集武器,成立了一个“抗日十人团”,荆钟特区委撤销,与荆当远、南宜保两个中心县委合并成立了荆钟南宜特委,刘真任特委委员,杨润夫奉命继续留在下胡家集没动。鬼子突破襄河后,妖魔鬼怪舞翩跹,其中,杀害张琢成的凶手白帮英、革天尧、高金山三人就结帮为匪,趁机抢劫老百姓。杨润夫义愤填膺,率领“抗日十人团”,以铁的手腕除掉了他们,既为张琢成报了仇,也为乡亲们除了几害。当听说叶云在北山扯起了抗日游击队的旗帜,他便带着“抗日十人团”匆匆赶到北山来与叶云会合了。
杨润夫带“抗日十人团”到北山与叶云会合后,队伍壮大到四十多人,五十多条枪。经党员在一起讨论决定,叶云任队长,陈继平任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