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用民死后,他的残部、地盘邓克昌照单全收。邓克昌有个真真假假的亲戚叫王虎臣,是北山地区的大地主、一个大保的保长。他和邓克昌狼狈为奸,相互利用,堪称邓克昌反共的急先锋。艾顺臣被新四军镇压后,邓克昌在第一时间向曾宪成推荐,让王虎臣当上了国民党下胡家集乡的第五任乡长。
王虎臣觉得自己聪明绝顶,把自己的乡公所跟邓克昌的司令部设在一起,然后四处张扬:“新四军能杀得了艾顺臣他们,却杀不了我王虎臣。若不服气,来杀我试试!”
邓克昌更是嚣张:“就叶云那二三十条打不响的破枪,吓唬别人可以,在我面前没门。”并率领两个连,把自己的司令部由荒芒山外,迁到了下胡家集街上。
下胡家集是北山革命的中心,不可能让邓克昌随意去蹂躏。此时,襄西支队已改编为新四军五师第三十三团,按“二二”制下辖四个连和一个警卫排,许猛由襄西支队长改任第三十三团团长,他和叶云面对王虎臣与邓克昌的公然叫板,不可能视而不见。就在邓克昌迁到下胡家集的第三天夜里,许猛和叶云率部进逼下胡家集,包围了邓克昌匪部。
当时正下着大雨,道路泥泞,他们原准备突袭邓匪的计划,结果因为不方便隐蔽而被土顽哨兵发现。于是,叶云干脆展开了政治攻势:“邓克昌,我叶云来了,你是准备缴枪投降,还是打算负隅顽抗?王虎臣,新四军能杀得了艾顺成他们,也就一定能杀得了你,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因为是在半夜,邓克昌看不清外面的情况,何况他手里有两个连,又有坚固的院墙可作依靠,所以,他狂妄地叫嚣:“叶云,谁今天要是跑了,谁就是他妈的王八蛋,要老子缴枪投降,你做梦吧。”
叶云:“好,谁今天要是跑了,谁就是他妈的王八蛋。”
许猛早就忍不住了,下令进攻。邓克昌躲在顽兵后面,挥舞着手枪叫嚷:“给老子顶住,谁敢后退半步,老子枪毙了他。”
为了减少牺牲,许猛下令向院内打了两发硫磺弹。这种炮弹是从日本鬼子那里缴获的,炮弹爆炸后不但硫磺四溅燃烧,还气味难闻,呛得人受不住。趁着硫磺弹燃烧一片光亮,顽兵又乱成一团的工夫,新四军一个冲锋就攻进了院子。战斗结束后,战士们反复检查,就是没有发现邓克昌。
叶云询问守在后山的四连战士:“你们守在后山,没有发现有人从你们那里跑吗?”
四连连长回答:“除了七连,没有发现其他人从我们那里通过。”
原来,担任前面主攻的是第三十三团七连,邓克昌率领残部从后门逃跑。因为天黑伸手不见五指,守在后山的四连战士便喝问:下面什么人?顽匪中有人回答:别误会,我们是七连的。于是,四连的战士们便放他们过去了。其实,顽匪以为问话的新四军战士是他们的哨兵,他们是顽匪七连。而顽匪的那个哨兵早就被四连摸掉了,他们听顽匪回答是七连的,以为是新四军七连,就这样阴差阳错,邓克昌从四连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叶云笑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好了谁跑谁就是他妈的王八蛋,他还真敢跑!”
许猛风趣地接腔:“邓克昌本来就是一个王八蛋,他逃跑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吗!”说完,在场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却说王虎臣在逃跑中被新四军打断了一条腿,当时为了逃命,居然没有感觉疼痛,等逃到一个村子,在保长胡协臣的家里停了下来,他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了。邓克昌在胡协臣家里喝了一碗水喘了一口气,又要逃跑,说:“此处不宜久留,新四军一旦回过神来,很快就会追过来。”
王虎臣动弹不得,说:“邓司令,弄副担架抬着我吧。”
邓克昌说:“现在事情紧急,抬着你会影响我们的撤退,你就先留在这里吧。”
王虎臣急了:“你们好手好脚的都怕跑不及,我一个断腿的,留在这里不是等死吗!”
邓克昌:“我看你腿断成了这样,估计也好不了了,等死就等死吧,活着也是受罪。”说完,扔下王虎臣自己跑了。
王虎臣大骂:“邓克昌,我肏你祖宗,我他妈的巴心巴肝的把你当亲戚,你从我这里得了多少好处,最后却这样对待我!”
保长胡协臣其实是共产党的地下情报员,邓克昌跑到了他家里,他立即暗中派人赶到下胡家集向叶云报告。叶云接到报告,立即派人追赶,等赶到胡协臣家里时,邓克昌早跑了,只有王虎臣拿枪威逼胡协臣找了两个人,抬着他在路上逃跑。
班长田大海率领几个战士截住了王虎臣。王虎臣特别怕死,新四军战士还没有一人说话,他倒自己先开了口:“新四军优先俘虏,你们不能杀我。”
田大海说:“我们谁说要杀你了?”
王虎臣松了一口气:“就是嘛,你们要是杀了我,你们就不是新四军。”
田大海鄙视地戏谑王虎臣:“不过王乡长,我有一件事情想请问你,你到处扬言,说新四军杀得了艾顺臣他们,却杀不了我王虎臣,不信他们就来试试。这是你当众说的吧?”
王虎臣嘿嘿两声,以为田大海不敢把他怎么样,神情很轻松。
田大海:“我今天就想验证一下,看新四军的子弹能不能杀得了你王虎臣。如果你被打死了,我不算违犯新四军的纪律吧!”说着,“砰砰”两枪,打死了王虎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