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学汉和舒楚伯被镇压了,暴尸街头。鬼子宪兵队队长金田问计于周书玉:“周先生,高学汉和舒楚伯暴尸街头,是不是说明新四军已经进了水湖?”
周书玉:“金田队长,这件事情我就不参与意见了吧。”
金田:“不,周先生,我很相信你,请你发表自己的意见。”
周书玉:“舒楚伯的事情不好说,但共产党一直想杀高学汉,这点我们都知道。这次他是偶然撞到了共产党的枪口上,也是说不定的事情。”
金田:“不不不,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周书玉:“金田队长是什么意思?”
金田:“我想派人到水湖去侦察一下。”
周书玉:“当然可以,只是没有任何意义。”
金田:“为什么?”
周书玉:“水湖情况复杂,里面本来就有新四军在活动。派小股侦察兵去,遭遇了新四军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仅凭猜测就调大部队去,一是上峰未必会听从你的意见,二是万一去了没有新四军大部队,到时金田队长你对上面怎么交待?”
金田:“按周先生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办?”
周书玉:“命令水湖周边的炮楼严密监视,襄西新四军几千人过河,不可能一点形迹都不露。我们只须守株待兔就行了。”
金田:“周先生言之有理,我们就守株待兔吧。”
却说国民党三十七师、三十八师、一O八师均属国民党第三十三集团军序列。第三十三集团军是在第二十九军的基础上扩建而成的,在抗日的战场上有着光荣的历史和辉煌的战绩。首任司令张自忠是抗日名将,1940年4月底,与日寇血战,不幸壮烈牺牲。继任司令冯治安的抗日立场也很坚定,他私下里交待手下的军、师长:目前,中国的大敌是日本侵略者,一、我们不能作蒋家的牺牲品;二、搞好和友军的团结(指新四军);三、要适时写战报应付老头子(指蒋介石)。冯治安认为,华夏大地如果没了共产党,就凭蒋介石及其统治集团核心那些人的德性,要想打赢这场战争,纯属天方夜谭。由此不难想象,第三十三集团军的全体官兵,对反共是比较消极的。
早在去年即1941年11月,曾宪成就被李宗仁任命为第五战区第五挺进纵队少将司令,仍兼任钟祥县县长,部队布防在襄西钟祥、荆门、当阳一线。官是升了,手下其实还是原来的那些兵。他一向反共积极,这一次难得有国民党几个正规师配合他,他便想在襄西创造一个奇迹,消灭新四军十五旅,捣毁共产党在襄西的各级党政机关,让李宗仁,甚至让蒋介石看看,他不是吃干饭的。
让曾宪成想不到的是在几次军事行动中,配合他的各部队均行动迟缓,一而再,再而三的贻误战机,致使新四军毫发无损地摆脱了他们的追击。
一次军事会议上,曾宪成说了自己的想法,委婉地指责了各部队的失误。三十七师一个姓费的参谋长说:“委座不想看到的其实就是共产党所谓的民主政府,我们把他们赶走,逼他们摘下招牌就行了,何必那么认真。”
曾宪成听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呀!各位,你们的这种想法是会贻害党国的。”
费参谋长:“曾司令,我觉得你是不是能够清醒一点才好!我们现在的大敌是日本鬼子,至于新四军,我们还指着他们帮助我们打鬼子呢!如果把他们逼急了,他们回头跟我们鱼死网破,胜负难料姑且不说,恐怕弹冠相庆的是日本鬼子,而不是有血性有民族自尊感的中国人。”
曾宪成大叫:“荒谬,实在是太荒谬了!你们这样做会成为党国的罪人,会毁灭党国的!”
费参谋长冷冷地:“的确是很荒谬。都似曾司令这样,我们大家恐怕都会成为民族的罪人,中国也早就亡国了!”
曾宪成虽然是少将司令,各部队都是配合他行动,但他根本不敢用命令的口气跟大家说话,更指挥不动他们。于是,他决定自己独自追击,届时到上峰那里去告他们一状,让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新四军十五旅见曾宪成不识时务,大怒,在荆钟交界处摆了一个八字阵,决心痛击曾宪成。曾宪成害怕了,十五旅三个正规团,虽然一口吞不下自己,但能把自己打残是毋庸置疑的。不得已,曾宪成只好痛心疾首地却步,眼睁睁地看着十五旅及共产党各级党政机关数千人慢慢退到襄东去了。
在一个半夜,新四军十五旅旅长王海山亲率断后的一个团渡过了襄河。黄道屏、从克家等人在岸边迎接。黄道屏:“王旅长,你们总算平安过来了。我和十五旅先过来的同志们无不都为你们捏了一把汗。”
王海山:“在襄西我倒不担心什么,倒是水湖的安全一直让我揪着心。你们想啊,如果鬼子知道了水湖的事情,两个小时内他们就能调集重兵包围水湖,那时的情况还敢设想呀!”
黄道屏:“这次能够确保水湖的安全,从克家同志功不可没。是他端掉了鬼子汉奸在水湖的特务网,这才让鬼子成了瞎子和聋子。”
王海山紧紧握着从克家的手,风趣地说:“克家同志,好样的。钟祥出了无数像你这样的抗日英雄,怎么也出了像曾宪成这样的民族败类呢!真是玷污了钟祥这块风水宝地。”
从克家笑道:“一母生九子,子子不一样。曾宪成不以民族大义为重,甘当蒋介石的个人鹰犬,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水湖与“小延安”九里冲在南新集对接,南新集据点的鬼子数量有限,夜里不敢在水湖与九里冲的对接处设卡检查,新四军十五旅以及各级党政机均是在半夜过襄河先躲进水湖,然后等第二天夜里再由南新集经九里冲进入南山,过一批送一批。第三天,南新集据点的鬼子发现了端倪,因怕负不起责任,只好装聋作哑,事情就这样悄悄过去了。
由于国民党三十七师、三十八师、一O八师各部消极反共,致使曾宪成“壮志”未酬,没能消灭新四军十五旅,一肚子邪火就发泄到了北山人民的头上。他命令部下:“从1927年起,下胡家集除了石头就全部是共产党。这么多年来,历届国民政府的官老爷们都心慈手软,导致北山的刁民们以为国民政府拿他们没办法,就跟着共产党起哄,越闹越凶。这一次,我要让北山的石头都过刀,看是他们刁蛮还是我曾宪成厉害!下胡家集不是共产党在北山的首府吗!现在我命令,即刻开赴下胡家集,杀光所有的赤色分子!”
凡是有人群的地方,就会良莠不齐。曾宪成率部来到下胡家集,钱希沛等地方人渣便迅速冒了出来,他向曾宪成举报,说这个是共产党员,那个是赤色分子,曾宪成也不问青红皂白,钱希沛举报一个,他就当场杀一个,当举报到孙治溶时,钱希沛说:“他是共产党的支部书记,跟叶云和独立团来往特别密切。”
曾宪成听了,冷笑一声,对孙治溶:“那好啊,你今天正好跟我好好说说叶云和独立营的事情。”
孙治溶反唇相讥:“曾宪成,不就是一死嘛!没那么害怕。”
曾宪成:“行,如果你们是软骨头,我反觉得没意思了。”于是,他指挥手下把孙治溶吊了起来,说:“来,先把他的牙齿给我拔了。”
几个土顽拿着老虎钳,又敲又打,拔了孙治溶的两颗门牙,血流满面,惨不忍睹,有几个小孩吓得哭了起来,但孙治溶却面不改色,轻蔑地望着曾宪成冷笑。
曾宪成指了指地上一堆生石灰,对一个被钱希沛举报的妇女说:“去,拿一砣灰疙瘩塞到他嘴里。”
妇女昂然不惧:“你做梦吧!”
曾宪成兽心大发,扭头便命令手下土顽:“从你到你,你们五个给我当众奸了她。”
五个土顽傻了,其中一个说:“司令,这事不能干呀!”
曾宪成抬手一枪,击毙了那个土顽,然后对一个土顽说:“你,第一个干她。”
妇女见势不妙,突然捡起脚下的一块石头,用尽全力砸向自己的脑袋,以求自尽。曾宪成上前摸了摸倒在地上的妇女,残忍地命令说:“还是活的,你们五个快上。”结果,这名妇女昏倒在地,被五名土顽轮奸致死。
干完了这件禽兽不如的事情,曾宪成又狞笑着问孙治溶:“你知道什么样的狗肉又鲜又嫩又好吃吗?我告诉你,就是用开水灌进狗肚里,活活烫死的狗肉最好吃。我想试试,用这种方法烫死的人,肉是不是也很好吃!”
孙治溶不理睬曾宪成。
曾宪成命令手下弄来一壶开水,对一个老乡说:“你,用开水灌他。”
老乡直往后退:“我不敢。”
曾宪成凶神恶煞:“去灌!”
老乡:“我不敢。”
曾宪成一枪打死了老乡,又对另一个老乡:“你去灌他。”最后,孙治溶被开水灌进肚里,活活烫死了。
曾宪成以下胡家集为中心,在四周进行了疯狂的屠杀,天地悲泣。仅以太山庙村——胡院子村——郭刘洼子村这条长约四公里的地带为例,曾宪成就指挥部下放火烧了七天七夜,一千一百多间房屋化为灰烬,二百五十多名平民被杀,八十二户被杀绝,一百四十二户无家可归,抢走耕牛六百多头,驴、马七十多匹。当众轮奸妇女七名,对抓到的共产党员和抗日骨干,施行酷刑:将生石灰塞入口中炙烧、将开水灌进鼻子、肚子,用老虎钳拔牙……等等。灭绝人性,人神共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