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地区。在严斌的引导下,张琢成和沈明纪先后加入了共产党,并在他们的努力下,发展党员,相继建立了两个新的党支部:尹家湾党支部;干沟党支部。
几年来,北山地区因为有张琢成领导的自治协进会为大家撑腰,所以,相对来说,乡亲们不像其它地方,见了地主恶霸必须低眉顺眼,忍气吞声。随着共产党几个支部的秘密建立,党员们在暗中串联策划,明面上又有十几个农会和自治协进会顶着,乡亲们就活得更加硬气,更加不怕那些邪恶之人了。
红枪会北山分堂下属的小头目许彪还在翻老皇历,和以前一样,遇见了一群穿着破衣烂衫在地里劳动的男女,就故意抻了抻自己的绸缎衣服,干咳了两声,似有炫耀自己,也有调戏大家之意。
一个中年男人不买账,故意高声,明是对同伴们说,实际上是在鄙视许彪:“听说干咳的人是得了肺痨病,离死已经不远了!”
一个青年心领神会,附和:“肺痨病是传染病,一人得病,全家人都得死光!”言讫,大家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种公开的挑衅,许彪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叫化子打野鸟,穷快活。也不看看自己活得到底像人还是像鬼!”
中年男人直面许彪:“你给老子放规矩一点,北山现在是我们农会的天下,你再敢在老子面前放肆,没你的好果子吃。”
黑道人物向来天马行空,他们怕过谁呀?今天岂能在几个泥腿子面前塌面子!何况这里还有几个漂亮的女人呢,所以,看着大家愤怒的样子,许彪冷笑道:“老子有魔法护身,刀枪不入。别看你们人多,老子一个也不放在眼里。”
几个男人忍无可忍,从田里跑上来一拥而上,将许彪打翻在地,并剥光了他的衣服丢到污水沟里,一阵没头没脑的拳打脚踢,打得许彪像杀猪一般嚎叫,霎时成了一个血球。一个青年还不解气,用钉钯对着许彪的大腿就是一钯,说:“老子看看是不是刀枪不入!”
中年男人从一个女人手里要过一把镰刀,要割许彪的脖子:“我也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割不掉?”
许彪彻底怂了,哭求:“爷爷们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惹你们了。”
红枪会在钟祥是大帮,红枪会北山分堂堂主梁必切是钟祥红枪会会长梁鑫田的三弟,在北山绝对是个跺一跺脚就会鸡飞狗跳的人物。许彪是梁必切的妻弟,他被人抬到梁必切的面前,哭道:“姐夫,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打我,是在做给你看啦!”
望着“血球”般的舅子,梁必切的脸色非常难看:“他们到底是农会的人还是协进会的人?”
许彪:“现在农会的人和协进会的人搅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农会的人还是协进会的人。”
梁必切:“妈的,这世道真是奇怪,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个什么农会,还和协进会扯不清。”
许彪:“协进会的张琢成,本来就是站在泥腿子一边,他们和农会的人扯不清有什么好奇怪的。眼下的北山我算是看清楚了,张琢成他们就是想一家独大,不把我们红枪会放在眼里。”
梁必切咬牙切齿:“没那么容易,想骑到我头上拉屎,还得走着瞧!”
在北山,黑帮汉流除了红枪会外可以称江湖老二。梁必切找到汉流老大杨其禄,说:“杨老大,你我携手,这回不跟他们来点真的,以后的北山就没有你我的容身之地了!”
许彪被痛殴的事情杨其禄早已知道了,听了梁必切的话,他似笑非笑:“梁堂主,大家都在北山求生存,有些事情当让则让,否则,撕破了脸谁也不好看。”
梁必切讪讪地:“杨老大,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我算看清了,去年没听你的话,是我的失误。亡羊补牢,犹未晚矣。这一回我们一定要联起手来,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梁必切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去年汉流的一个会徒为争水欺压了一个乡亲,张琢成为其出头,召集了几十名协进会员,沉重打击了汉流的嚣张气焰。杨其禄咽不下这口气,就找到梁必切,要求两家联手,反击协进会。因为协进会孙海霞有强硬的后台,红枪会跟他井水不犯河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所以,梁必切假惺惺的做和事佬:大家都在北山求生存,有些事情当让则让,否则,撕破了脸谁也不好看。弄杨其禄既尴尬,也愤怒,怀恨而退。今天,梁必切主动找到自己要求联手,杨其禄岂不把他的话再还给他呀!
当下,杨其禄虽然怀恨梁必切,却也在心里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悲伤感。何况梁必切已经主动向自己道歉,自己犯不着跟他怨上加怨。两害相权取其轻,跟红枪会联手对付农会和协进会,保证自己在北山的地位才是当务之急。于是,他摆出了一副诚恳的态度,对梁必切说:“梁堂主,北山出现了一种怪现象,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北山成立了许多农会,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总会,可让人奇怪的是他们一处有事,却处处都在呼应,你说奇怪不奇怪?”
梁必切:“这事我也分析了,自从潘严坪的严斌回来后,那些泥腿子们的情况才不一样了。我敢肯定,那些农会的背后操纵者就是严斌。”
杨其禄:“梁堂主的意思是?”
梁必切:“北山的江湖帮会不止你我两家,大家对张琢成及农会他们日益坐大早已心怀不满,与其让我们与农会、协进会那些泥腿鱼死网破,不如让大家联合起来,玩一次大的,一定要把严斌张琢成弄死!”
杨其禄:“也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傻事我们不能干,要干大家必须拴在一条绳上一起干!只是把严斌也弄死,我们是不是没证据?”
梁必切:“这点你不用怀疑。我敢肯定,弄死张琢成不弄死严斌,严斌一定是报复我们的最大劲敌,这个后患,我们不能留。”
杨其禄:“也行,我听你的。”
梁必切:“我们分头联络各帮派,定个日子在北山一起动手。不杀他们一个人仰马翻,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是三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