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继光投靠了姚汝同的事情在北山产生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沈明纪气愤地说:“严继光这个畜生,原来他就是我们农会里的内奸。他现在不仅投靠姚汝同当了小队长,还将农会埋藏的十几支步枪也挖出来献给了姚汝同。”
张琢成:“他这是在找死!”
严子汉:“北山的形势越来越严重,我们必须要痛下决心,快刀斩乱麻除掉姚汝同,才能对那些反动分子们起到震慑作用。这几天我认真琢磨过了,我们自卫总队三个中队虽然有近四百人,但只有三十几条枪,子弹也十分有限。而姚汝同的保安团目前虽然只有一百多人,但有八十多条快枪,子弹也远远超过我们,明对明的硬干,我们占不了便宜。所以,我决定用两个中队半夜偷袭他的老巢,一个中队作预备队。土圩子院墙只有一丈高,搭个人梯就能翻进去,黑暗中徒手搏斗,两对一我们还是有胜利把握的。万一行动失败,有一个中队在外策应,保安队也不敢在深更半夜出来追我们。”
吴觉民:“好,就这么定了。”
是夜,严子汉亲自率队下山,凌晨一点半,他们来到姚汝同清乡司令部的圩子外面,兵分两路,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搭人梯开始翻越院墙,进行偷袭。
其时天气暑热,到了下半夜才有凉爽之意。那些保安队员们都是地方上的一些地痞流氓滚刀肉,平时横行乡里,吃香的喝辣的,怕过谁呀!突然间给人当狗,一时还没有驯服,所以,当值的哨兵们被当官的吆喝着来到哨位后,等当官的一走,他们便立即找个合适的地方,或坐或躺,顾自呼呼大睡去了。
天上没有月亮,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在向大家眨着眼睛。自卫总队的战士们紧张有序地行动起来,没怎么费事就有几十人翻进了圩子。他们活捉了睡梦中的哨兵,打开圩门,然后一路直奔保安队的营房,一路直奔姚汝同的房间。
张琢成的父亲被杀,妻儿被逼下落不明,仇恨让他首先冲进房间,左手抓住姚汝同的头发,将赤裸的姚汝同从床上揪了起来,右手恶狠狠的两拳,将还没有清醒的姚汝同打得口鼻流血:“姚汝同,你不是出重赏要抓老子吗,老子来了。”
姚汝同面如土色:“你们、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张琢成:“老子是怎么进来的,到阎王那里你就知道了!”
奇袭姚汝同的保安团没费一枪一弹就结束了战斗,严子汉趁热打铁,两个中队连夜分兵出击,又成功地打掉了几个区公所,然后在天亮之前,大家又迅速撤回山里隐蔽起来。新的一天开始了,北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姚汝同的儿子姚福阶在武汉收到其母的电报,惊闻家中变故,嚎哭而归,直至县政府门前,跪阶而哭:“家父为党国尽忠,不幸惨遭共党黑手,还请县长大人为我做主,为在下的家父报仇啊!”
县长刘敦铭正不知道该如何上报是好,听了姚福阶的话,便问:“贤侄,你父是本县长倚重的党国栋梁,他不幸惨遭横祸,本县长正不知道系何人所为,伸张正义无门,你怎么知道是共党所为?”
姚福阶:“这不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的事情嘛!家父有百余人枪,放眼钟祥县境,除了张琢成等共党分子,谁有这么大的能量?”
刘敦铭:“贤侄,口说无凭,你得有证据呀!”
姚福阶:“班长以上的军官均遭杀害,其余士兵一哄而散,这就是共党的一贯做法。”
刘敦铭连连摇头:“本县长找那些散兵取证过,他们均不能肯定系何人何为,凭你一句空话,本县长实在无能为力。”
正在这时,梁鑫田到县府报告:“县长大人,我已查清,此次北山之变,确系共党所为。为首的就是严子汉和张琢成,他们手下有一个大队,足有六百人枪。”
刘敦铭脸上失色:“啊,此前北山不是清剿过,没发现一人一枪吗!六百人,他们从天上掉下来的呀!”
恶霸地主、大保长杨占鳌仗着拍马溜须的嘴巴工夫,哄得姚汝同把他当成了一条最信任的狗。姚汝同为了让他帮自己咬人,还纵使他假公济私豢养了二十个保丁。杨占鳌感激涕零,在姚汝同面前是一条狗,到了外面,姚汝同在北山是老子天下第一,他便自诩是老二。姚汝同被镇压后,他见北山平静的一点波纹也没有,就打肿脸充胖子,想在北山充个人物。
杨占鳌为姚汝同写了一个“鸣冤状”,找乡、保长们签字,准备联名上书县政府。有的人委婉的拒绝了,有的人怕落嫌疑,只好违心地签了。严子汉得知消息后,为了彻底打击反动分子的嚣张气焰,他立即派遣张琢成率领张洁白、冯庭阶等二十多名战士,下山铲除杨占鳌。
这天晚上,杨占鳌带着四个保丁正往家里走,张琢成等人从前后将其堵死。四个保丁见状,立即跪地求饶,杨占鳌还故作镇定,说:“张琢成,你想干什么?”
张琢成:“你跟姚汝同狼狈为奸,姚汝同在阎王那里等着你去跟他会合。”
杨占鳌嚎叫:“姚汝同是你们杀的?”
张琢成:“怎么,你会想不到?”
杨占鳌终于软了腿,瘫倒在地:“我不知道是你们呀,你们饶了我吧。”
张琢成:“姚汝同残害乡亲,罪恶滔天,不管是谁杀了他都是罪有应得,你想替他鸣冤,就只有到阎王那里去递状子一条路。”说完手起一铁棍,将杨占鳌的脑袋打成了两爿。
张洁白对四个保丁:“要想我们不杀你们也简单,你们知道该怎么说吗?”
四个保丁:“知道知道,我们不认识你们,我们不知道杀杨占鳌的人是谁。”
杨占鳌被铁棍打碎了脑袋,暴尸荒野,北山地区的乡、保长们全都心领神会,知道这是为什么。他们或举家逃往他乡,或主动找上一些农户的门,请农户向严子汉、张琢成等人转达,说他们都是姚汝同逼迫干的,其实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并没有祸害乡亲们。其叭儿狗的样子,让乡亲们见了,无不捧腹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