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定国决定夜闯总兵府。王玺有些担心,这样明目张胆,如何进去?李定国笑了笑,胸有成竹。
两个人吃了晚餐,又在旅社休息了会。等到夜色来临,长沙城内,万家灯火,两人腰佩宝剑,来到总兵府。李定国猛敲铁门,震天价响。
守门的兵士揭开小窗子的盖子,探头问,何人在此撒野?
李定国毕恭毕敬来到窗子下,唱了个偌,说,麻烦兄弟进去通报一声,我俩是湖广总兵府左帅手下的。
对方一听左帅二字,立马恭敬起来,招呼两人稍等,他到里面通报去了。
此时,洪希贵正在府中与手下人作乐,舞女作伴,好不情调。听说是湖广总兵府来了人,有些纳闷。最近,他刚刚去了左良玉处一趟,这个时侯派人来做啥?又怕万一真是左良玉的人,不敢得罪,便要手下传话,放来人进府,安排在会客室。
不久,大门轰地开了,声音如雷,可见铁门厚重。两个腰挂朴刀的士兵前来引路,带李定国和王玺入内,穿过大院,直接就安排在会客室。
一位管家模样的黑汉子跑来,很警惕地盘问李定国和王玺的身份。李定国正色道,我们是左帅派来,有要事面见洪总兵。
管家冷笑,年轻人,你哄谁呢?不说湖广兵府的人平时很少来长沙的,即使偶尔派了人来,也是有帖子的。我看你们满脸杀气,绝非左帅的人。来人,给我拿下!
总兵府前后有五六栋房屋,高两层,每前后两栋的左右又分别建了厢房,供下人生活、居住。最前面一栋正中是一件很大的正厅。有时来客,属一般客人,洪希贵就安排管家在此接见,他不会露面的。正厅两边,均是暗室,有士兵站岗执勤。如今,管家一声令下,从两边冲出四个手持朴刀的彪形大汉,将两个人围住了。
李国定和王玺早有防备,双手握拳,背靠背摆开阵势御敌。
领头的大汉估计是个小头目,叫道,闯我府者,必死!话音刚落,一招合着双掌,倏然左右一分,双击李定国的肩。李定国身躯霍地一翻,连用“三环套日”“风拂垂扬”两招,才把大汉招数破解。
其余三个人纷纷持刀喊杀上来,围攻王玺。王玺也抽出长剑,奋力迎战。二十几招下来,是打了个平手。总兵府士兵非一般士兵所比,全部是有些武功的。他们时而慢,时而快,时而合,时而分。一时间,王玺竟然无法脱身。
小头目武功不错,用掌接招,招招能分开李定国的剑,倒让他吃一惊。未待李定国改招,小头目一记“铁琵琶手”,手指向外一挥,迅如驰电,向李定国面门掴来。李定国身形一闪,剑峰忽刺其太阳穴,被小头目用双掌分开。
李定国脚踏“坎”位,转进“离”方,反手一剑,对方竟用同一动作反手臂,就要擒李定国持剑手腕。李定国急改少林连环剑上乘之招,一剑削去,方到中途,剑势突变,直向着对方所避的主位削来。那小头目也微微吃惊,知道遇到高人,他跳出战圈,惊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李定国答道,大丈夫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李定国是也!
小头目一听,惊异道,莫非你是张献忠的义子张定国?久闻你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朝廷正四处抓你不着,不想跑到总兵府自投罗网,也是活该命绝于此。
李定国英俊的脸一沉,废话少说,叫洪希贵来见我!
小头目看了看另三个士兵,已被王玺打得伤两个,剩下一个正吃力与王玺拼杀。他叫道,别打了,让他俩去闯第二关。
第二关就是第二栋房屋。李定国与王玺一脚踏入室内,就听嗖嗖响声从四面墙角飞来,顿时密密麻麻的箭射出来。两人急忙舞剑护住。突然,箭止,两边上下,窜出七八个士兵。两人紧挨一起,保持高度警惕。
攸地,一名矮个头领手持长枪,刺向王玺。王玺猛地一脚,使出武当派“神腿功”,将对方逼得后退三步。这些人呼地围上来。二人见对方人多,采取守势。
四个黑影从天而降,怪啸连连,手持宝剑,杀气腾腾。王玺认出领头的是高刚。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王玺想起了血海深仇,心底腾起熊熊烈火。为了不暴露身份,他忍住了,剑光霍霍,直杀向高刚。高刚出招毒辣,剑锋直指王玺腰际“涌泉穴”。王玺凭空一跃,剑光如一团白光,朝高刚脑门刺去,高刚怪啸一声,一个“雾里探花”,剑影挽成团团白光,向王玺的“人中穴”插去。王玺只好一扭身,剑从腰际而过。
那边,李定国力敌三个士兵。他发现,对方使用的都是古墓剑法。看来,古墓派门徒基本都在洪某府中。古墓剑法确实厉害,剑剑有泰山压顶之势。李定国不敢轻敌,凝神杀敌,刚好打个平手。
洪希贵闻听有人敢闯府内,心想何人如此大胆,出来,一见李定国,轻蔑一笑。上次南阳之战,若不是李定国拼死相救,张献忠都一命呜呼了,没想到他居然闯入府中,自投罗网。洪希贵得意地说,张定国,你是朝廷要犯,还不快快受降,待我带到京城,说几句好话,求万岁爷饶你不死,还封你个一官半职,如何?
李定国闻听此言,正色道,我追随父王打遍中原,为的就是杀尽你们这些贪官污吏,岂有投降之理!倒是你洪希贵早该醒悟,收起屠刀,立地成佛,不要再欺压老百姓了!
洪希贵冷笑,你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说完,他示意三个手下退出,他要亲手擒住李定国。
王玺精神抖擞,迎战高刚,越战越勇。高刚狡诈地虚晃一招,按动剑柄机关,只见三颗梅花针飞去。王玺眼明手快,一下躲过。原来高刚的剑长有三尺,制造奇特,剑上小孔,藏有三十颗梅花针暗器,剑柄上有暗道机关,根根梅花针带毒。王玺的父亲荣王即死于此暗器下。
李定国第一次见到洪希贵,是南阳一战。那次义军误中洪希贵摆下的七绝阵,损失惨重。洪希贵的毒掌,把张献忠打成重伤。自那以后,李定国就记住了洪希贵,也一直想找到古墓秘笈,破解他的七绝阵和毒掌。如今,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李定国倍加小心。
论武功,李定国显然不如洪希贵,好在他年少,机灵,敏捷,斗了七八十个回招,打了个平局。洪希贵暗暗称奇,一下子变了招势,采用毒掌之上乘套路,李定国一下子力不从心。
全府惊动,五六十个士兵把李定国与王玺围住。看来,洪希贵要来个瓮中捉鳖了。李定国气喘喘吁吁,情知这样下去不死都会被活捉,暗示王玺想办法突围。高刚看出两人意图,叫道,弟兄们,给我活捉两个反贼!
情急之间,听得有人大叫,不好了,有几个和尚闯进来了。旋即,闯进五个和尚,领头的赫然是铁斋和尚李尚贤,后面是四个徒弟。李尚贤相助王玺,梁杰相助李定国,张胜和杨武、王国勋则与众士兵拼杀。他们边打边退,掩护李定国和王玺往外撤。
撤退过程中,李尚贤左胸中了高刚的梅花针,鲜血染成一朵梅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