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李定国和高文贵来到了八面山。
八面山是道教圣地,与湖北武当山齐名。元末翰林国史编修张兑辞官不做,归隐八面山,在八面山扩修殿宇,弘扬道教文化。万历年间,常德府荣王、澧州华阳王对八面山进行大规模扩修改建,有三十六宫,七十二殿。其建筑为石墙铁瓦构筑,随山脊沟壑纵横陈列,绵延十五华里,奇险深幽,玄妙超然,独具一格,蜚声南北。
八面山山势险峻,高耸入云,真是藏兵的好地方。难怪历代总有很多山匪在此盘踞。湘西历来山匪多,几乎山山有寨,洞洞有匪,老百姓深受其害。唯独盘踞在燕子洞的山匪例外,只劫富济贫,不但不抢老百姓的粮食,还经常把缴获地主的粮食,送给山里的老百姓吃,口碑很好。
没去八面山之前,李定国以为燕子洞应处在道观附近。到后才发现猜错了。因八面山顶全是台地,燕子洞的位置反比山顶要低十几丈,在东南方向的一处悬崖绝壁之间。
来到通往燕子洞的进山口,看到五六个眉清目秀的少女,腰系剑梢,簇拥一位红衣女子而来。看那女子年龄,不过二十出头,身材高挑,穿身鲜红的短靠,一根银色宽腰带紧束腰间,把她细腰丰胸,窈窕健美的体态勾勒得鲜明动人。红衣衫的衬托下,一张俏脸愈发显得白哲生动,明眸闪烁,楚楚动人,宛如嫦娥下凡,西施转世。
李定国心想,这女的多半是马凤雅了,打扮显然就像传说中的红线女,哪是个女魔头啊。
山口乃石头彻的哨卡,有一伙彪形大汉在守护。要想上山,必须通过这里。南山四鬼也在,马凤雅满脸怒气,质问四鬼,你们刚才何故闯我的哨卡,燕子寨是你们随便进的吗?
四鬼叫嚣道,马凤雅,刚才你几个手下成了我的败将。识相点,就拿出古墓秘笈来,包你毫发无损。
原来,南山四鬼刚和守卡的喽兵打了一架,赢了,自然底气十足。
马凤雅不买账,厉声道,少废话,这几年来,找我讨要古墓秘笈的少说有一两百人,你看有谁得手了?跟你说实话,我这里没有什么秘笈,滚!
张飞听得清清楚楚,大刀一抖,你个黄毛丫头,敢在南山一洞鬼面前逞强,看刀!马凤雅从容不迫,手指轻轻一弹,把刀挡了回去。
高文贵看得明白,一惊,此女子内功好厉害!
张飞又改变招式杀向马凤雅。马凤雅拔剑相迎,只二十几个回合,张飞败下阵来,手臂还中了一剑。
孙悟空见兄弟受伤,气得哇哇直叫,抡起棍子就打。马凤雅莞尔一笑,招手道,来,来。收回宝剑,以掌相迎。十几招后,孙悟空的棍劈断成两截。
萧何和赵云见状,一个使枪,一个使剑,从前后夹攻马凤雅。马凤雅猛地一个燕子翻身,向上一纵,翻了一个漂亮的空中筋斗,一只脚落在萧何的左肩,一只脚落在赵云的右肩。两人羞得同时身子下蹲,各尽平生之力,攻击马凤雅。马凤雅绕到赵云身后,宝剑“刷”地一声,寒光直逼赵云后脑,吓得赵云翻身,左耳被她的剑削掉一块,登时鲜血直流。
萧何见赵云受伤,心急起来,使出狠招攻击马凤雅。马凤雅从容不迫,揪准一个空隙,一掌打落萧何的长枪,剑峰已抵住他的喉部。萧何顾不上大男人尊严了,跪地求饶,马寨主饶命,马英雄饶命!马奶奶饶命!
在一旁观战的高文贵和李定国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南山一洞鬼颜面让他扫尽了。
马凤雅倒也手下留情,说,念你们初犯,饶你们几条狗命,快滚!
四鬼看到高文贵和李定国在偷笑,羞愧难当,一溜烟跑了。
马凤雅发现了李定国和高文贵,走过来问,足下是谁?
李定国微笑说,我们是四川来的,久闻大名,特来拜见寨主。
马凤雅冷冷道,看你小子客客气气的,不会是来打听古墓秘笈的吧。
李定国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确实是来拜见女侠的。
李定国为何不直接说明来意呢?这是他多了个心眼,他知道,这几年来,不知多少人到燕子寨来,开口闭口就是古墓秘笈,反而引起了马凤雅的反感。他干脆以武林中人访友的方式解除她的警惕心,再看情况行事。
马凤雅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冷笑道,我看你相貌堂堂,居然骗姑奶奶,找死!
李定国还要解释,高文贵早忍不住了,要李定国退后,他拔剑在手,对马凤雅说,豆腐莫烧老了,大话莫说早了,你年纪轻轻,口气如此傲慢,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他刚仔细观察了,马凤雅的强处在于身段轻捷,四鬼才吃了大亏。但她耐力不行,内功不足,这恰恰是他的长处。
当下,高文贵和马凤雅打斗起来。他一招“弯弓射月”,手儿轻轻一拔,长剑带着强大的内力攻击马凤雅的死穴。马凤雅见他功夫远胜南山四鬼,不再嘻嘻哈哈,凝神接招。长剑一抖,一招“老鹰展翅”攻入上路。高文贵急忙将剑向改为攻击她的太阳穴。马凤雅不敢硬拼,改攻为守,巧妙化解了高文贵的内功。她虽然内功比高文贵差,但剑法奇特,招招以柔克刚,高文贵摸不清她的套路。一时间,两人打得难分难解。
三四十招过后,高文贵很快处于下风。原来,他低估了对方的耐力。又是二三十招过后,高文贵竟然没有招架之功了。李定国看出高文贵无法取胜,就叫他退出,让他上。
马凤雅笑道,好好,你俩一起来,姑奶奶也痛快!
李定国这回没有使剑,而是抽出背上一把短刀。这刀他随身带着,却很少使用。马凤雅使剑。一时间,刀光剑影,一来二往,分不出胜负。周围的人,个个看得晕脑壳。马凤雅手下的女兵,在一旁喊着加油。
一女兵道,我看这个白面书生,就知道是绣花枕头。
高文贵喘息刚定,内心不能不服:这个马凤雅,武功果然不简单。
李定国见无法取胜,虚晃一招,腾空而起,来了个老鹰叼食,一脚下去,刚好踢到马凤雅的左肩。
马凤雅一个趔趄,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高文贵忍不住叫起来:好!
不料,马凤雅伸手在腰间一摸,便见几道亮光,一道飞镖飞向李定国。李定国眼明手快,敏捷闪过。又是一镖飞来,他伸手一抓,飞镖就牢牢夹在左手指间。站定,居然毫不气喘。
李定国这招太悬了,也太险了,连那些喽兵,无不异口同声喊好。但接下来,马凤雅剑势大变,招招凌厉,李定国都没了招架之功。
危机之间,一个人影飞跃而至,叫道,兄台让开,让我来会会这个女魔头。
李定国觉得声音很熟悉,定睛一看来人,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