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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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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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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野菊》连载

第三十二章 相思落草

早春二月,冰雪融化,万木复苏。

此时,在湖南湖北交界处的相思山,走来几个男女。领头的老者,白发白须,满脸沧桑,其余几个年轻人,紧随其后,艰难地往险峻山峰攀登。他们正是吴世雄和王玺等人。一行人来到半山腰时,两个黑脸大汉手持钢刀,挡住了过道。只见其中一个说,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不用说,遇到山贼了。

吴小梅嗖地抽出宝剑,叫道,大胆,青天白日之下拦路打劫!

王玺微笑着拦住了吴小梅。他几大步向前对两个黑脸大汉说,麻烦通报一下你们杨寨主,就说一个姓王的带领兄弟投奔山寨来了。

两个大汉仔细端详,认出了王玺,慌忙行礼,哎呀,公子您可回来了,大家都盼着你呀。

王玺说,我这不回来了吗,杨毅呢?

大汉客客气气地说,在山寨,公子请上山。

几个人便跟随大汉,朝山上走去,很快到了山寨。杨毅见主公回来,喜出望外,立即安排手下杀鸡宰鸭,好好招待。

席间,王玺把吴世雄和吴家三兄妹一一介绍了。又问及山寨近况。

杨毅告诉王玺,最近一段日子他招兵买马,山寨队伍扩大到三百多人,人多马壮。他们在此占山为王,不骚扰老百姓,自己开荒拓地,种菜狩猎,习练武功,有时打劫过往官家财物。知府几次派兵进山围剿,被杀得大败而归。如今,吴世雄一行的加入,无疑是如虎添翼。队伍壮大了,杨毅自知难于担当寨主重任,主动要让给王玺。

王玺以还要去武当山为由推辞了,他提议让吴世雄担任寨主。

吴世雄摆手道,万万使不得,我这把老骨头,岂能出头,还是让给你们年轻人吧。

吴子圣、三省都同意。

吴三省提出让吴子圣担任,子圣说,我缺乏经验,肯定挑不了这副重担,还是你当吧。三省也不推辞,那行,我来当!

王玺表示同意。

吴小梅说,不行,不行,三省容易冲动,处事不稳重。我看这寨主一职,大哥最适合了。有大哥做头,带兵打仗,百战百胜。

子圣笑了,说你挺会吹的,我打打杀杀尚可,带一支队伍难以胜任。

吴世雄见几个人谦让,提出还是让王玺当寨主,吴子圣和杨毅当左右副寨主,王玺去武当山,山寨事宜就让他俩打点。等王玺回来,他还是大当家的。大家都同意了。

山寨的人,见吴子圣英气勃发,满身胆气,也是很喜欢。杨毅叫人摆上山间的野果茎根野味,说都是手下兵士从山里寻得到。这里一年四季,有的是野果子,成为山里人家的美食。一时间,美酒野菜,胃口大开。

饭后,杨毅招呼手下为王玺一行人安排了住房,打扫干净。吴世雄感觉很困,就回房休息。杨毅带了王玺、子圣、三省、小梅在山寨到处转悠,熟悉地形。山寨建在半山腰上,四周都是陡峭石崖。虽然不是制高点,放眼望去,蜿蜒的群山和洞庭湖平原风光一览无遗。再看四周,矮松如菇,高杉似柱,楠竹若海,山花烂漫,时不时从山谷传来虫鸟的鸣叫声,真乃人间仙境。

小梅指着峡谷对面一处寺院问,那庙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和尚?

杨毅道,这寺院叫苦竹寺,住了七八个和尚和两个尼姑。我们占了山寨后,倒也与他们没有来往。

小梅又问,苦竹寺?难道它周围全是苦竹不成?

杨毅点点头道,没错,这山上有很多苦竹。说起苦竹寺,倒有来历的,乃永乐年间一位高僧所建。据说寺庙建成之际,他为了取个好名字,冥思苦想一夜未果,天明一看,寺的周围,全长满了苦竹,于是就喊它苦竹寺。

苦竹寺的故事激起了大家的兴趣。吴子圣指了指对面山顶,问顶峰那个寺院叫什么名字?杨毅说叫白云寺。曾经有一对年青人相爱,男的姓田,女的叫思思,由于族辈的阻挠,最终未能成为眷属,后来两人来到白云寺,双双跳崖殉情,死后化作两座山峰,男的就是面前这座相思峰,女的就是对面苦竹寺的想田峰,其实就是将“思”字下面的“心”移到了“相”字之下。 想田峰稍低于相思峰,是说那女人比男人稍矮一点。现在两峰相连,像手儿相牵,峰形相对,面对面站着,相视无言。大家仔细一看,还真像。

太神奇了!吴小梅不由自主惊叹。

杨毅说,还有更神奇的呢。白云寺边有块大石,重量过万斤,独立于高处,就像是人工搬放在那一般,可这么大的石头谁能搬得动,山里人说是神仙搬过来的。

吴小梅一听,好奇心顿起,非要去看看。吴三省不同意,说上顶峰的路小羊肠样,到处是石崖,危险。吴子圣因为伤口还要换药,又不能在寒风处,也提出马上回寨子。

杨毅说,山顶风大,容易着凉。再说,寺院早就废弃了,没有住和尚,姑娘就不要上去了。

吴小梅不依,拉住王玺的手说,你们都回去,我要王哥哥陪我上去。

王玺无奈,就要杨毅、子圣、三省他们返回,他则携小梅,沿崎岖山道登山。原以为山不高,谁知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时辰。

到了顶峰时,两个人累得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儿。站在制高点,一目千里,视野瞬间开阔,一腔豪气,扩展心胸,山上的松柏青青。一阵凉风吹来,两个人同时颤抖了一下。小梅紧拉住王玺的手,脸上生出些悔意来,说她不该任性跑到山顶挨冻。倒是王玺一点不后悔,感觉山顶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白云寺的屋檐下,门窗处,到处是蜘蛛网,看样子里面无人居住,废弃很久了。寺院附近有一蹲巨石。两人走近,发现石上有个圆洞,碗口粗大,尺许深,一眼清水从里面流出来,冒着热气。吴小梅一时性起,伸手入水,感到很温暖。正好有些口渴,她忍不住喝了一口,啧啧赞道,好甜的水!就叫王玺也来喝。

王玺伸手去捧泉水,发现一件怪事:泉水正在由清变红。小梅感到口舌发麻,醒悟水里有毒。然而,悔之晚矣,她的嘴巴“啊啊”着,说不出话,成了哑巴。她慌忙打手指着嘴巴。

王玺叫起来,梅子,你怎么了?怎么了?

突然,从寺院传出一声阿弥陀佛。随即,走出个浓眉大眼的老和尚,身穿木棉袈裟,双手合什。吓了王玺一跳,想不到寺院住了和尚。他上前,彬彬有礼问,师傅,这水何以喝不得?她刚才喝了一口,说不出话了,怎么回事?!

老和尚看了看吴小梅的脸色,急急说,施主快随我到庙里,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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