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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文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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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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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野菊》连载

第一百六十一章 感谢文学(代后记)

不经意地,生命的列车驶过了三十六岁的门槛。我意外发现,视野接纳的风景越来越灿烂,擦肩而过的众生越来越亲善。阳光明媚,星辰闪烁,树林葱绿,鲜花常开。我从青春年少一路走来,不停播种着、耕耘着、收获着,历尽坎坷,备受挫折,一直走到今天。这动力,主要源于对文学的爱,是文学的陶冶和净化,不断改变着、规范着我行进的轨迹。因此,当我的长篇小说出版之际,我最想说的是四个字:感谢文学。

感谢文学支撑了我的苦难。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从小到大,我那样地热爱文学。无论是初中未毕业辍学在家务农还是流浪南粤深山做木工,无论是在郴州搞装潢还是在耒阳做民工,无论是烧锅炉摆书摊还是在水泥厂当工人,无论是在公安机关还是在政府部门工作,读书、写作一直是我业余生活的主线,作家梦始终伴随着人生的坎坎坷坷。贫困交加时,文学是我不会饥饿的精神食粮;孤独失意时,文学是我排遣寂寞的忠实知音。爱与恨,生与死,苦与乐,喜与忧,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无不凝聚为笔尖下的文字。如滔滔耒水奔腾不息,不断冲刷着我的心扉,拂去生命的尘埃。

感谢文学快乐了我的人生。文学创作是苦差事,但苦中有乐。创作的过程是快乐的,作品发表出来了是快乐的。文学不仅使人的生活变得丰富和诗意,而且使人变得善良。一个品质低下的人,是不可能写出震撼人心的作品的。文学还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我今天能够从一位下岗工人进入政府机关工作,就是靠手中的笔写出的机遇。有些原本对文学迷茫的业余作者,深受我的激励和启迪,从此真正爱上了文学。文学也让我结识一大批文友。这种建立在志同道合的友情,牢固持久,充满情趣。

感谢文学温暖了我的心灵。记得那年我应邀到长沙出席毛泽东文学院十周年庆典仪式,湖南省作协副主席水运宪在发言中说:“哲学像天空一样高远而深沉,历史像大山一样巍峨而静穆。那么,文学又像什么呢?我认为,文学就像冰天雪地的火炉一样,亲切、温暖、激情洋溢。无论如何,文学值得我们热爱终生。”是的,在这个浮躁的时代,因为有文学,使当下极端物质化的生活多了一点浪漫和温暖,也让人的心灵归于宁静。有不少党政部门的领导,他们在繁忙的公务之余依然坚持文学创作。为什么?当官是一时的,文学是一辈子,为官者被人尊重一时,为文者被人敬仰一世。虽然文学正处于边缘化状态,但我坚信,当前的物欲横流、一切向钱看是暂时的社会现象,精神需求最终是人类需求的最高境界,若干年后,当全社会物质生活达到普遍提高,文学会越来越得到重视,文人会越来越受到社会尊重。

文学是我刻骨铭心的初恋。忘不了,二十多年前那个酷热的暑假,正读初中二年级的我,躲在老家简陋的土屋,在煤油灯下,忍受蚊虫的叮咬,伏案三十八个日夜,写成一部以明末社会为背景的武侠小说《剑光侠影》,长达十八万余字。这是我的长篇小说处女作,一直静静地躺在我书房的一个小木箱里。去年夏天,我终于把它翻出来,拂去厚厚的尘埃,在细细的品读中,不由得惊讶于少年时代的毅力和想象力。恰好这几年,我热衷于明末农民战争历史的研究,一直想写一部关于李定国的历史小说。而《剑光侠影》书稿中,相当一部分篇幅写的正是大西农民军。于是,我着手修改这部小说。原计划是二十五万字左右。谁知这一改,一发不可收拾,竟然写了五十多万字。整整半年,一百多个夜晚,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停地写,不停地改。记得那个冬夜,写完最后一个字,看着阳台角落堆放的五十多支用完的笔,以及厚达一尺的稿纸,我有种苦尽甜来的欣喜。著名作家唐浩明对我说,文科,你完成了一个大工程,历史小说不容易写,你敢于做这件事,可知是一位用功甚勤的作家。我想,《血色野菊》肯定不是我最好的作品,但会是我创作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感谢全国政协委员、湖南省作协主席唐浩明先生在百忙之中为本书题写书名,感谢北京神州雅海文化艺术院院长杨枫先生对本书出版给予的大力支持,感谢各位朋友和广大读者长期以来对我的作品的关心和厚爱。感谢生活,感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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